第十一章 令牌
我當然知道張小水在說謊,現在是時候攤牌了,這兩天發生的事絕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簡單,正如爺爺所說,背後或許有一隻看不見的推手。
如果張小水不對我說實話,很難找出蛛絲馬跡。
我指着張小水的肚皮說:“小水哥,有些事我沒跟你說實話,你把衣服掀開來看看。”
張小水一臉疑惑的表情,直接掀開了衣服,一雙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我尼妹,羅平,這他娘的是什麼鬼,我肚皮上怎麼會有這些玩意。”
只是短短一天時間,張小水肚皮上的鬼蟲圖案已經浮現出十多個,顏色雖然還是淡紅色,但看上去依然觸目驚心。
張小水死命的擦了一會,一點效果沒有,這些圖案已經徹底的和他肚皮融合在一起,而且還有逐漸增多的趨勢。
我一臉嚴肅的看着張小水,說他中了一種很厲害的鬼蟲蠱,連我爺爺都沒辦法,只有找到下蠱的人才能解蠱。
我看到張小水的眉頭又在跳,只得加重語氣跟他說,中了鬼蟲蠱的人最多只能活一周,然後肚皮就會爆裂,從裏面爬出無數黑色的鬼蟲,把人吃的只剩下骷髏骨架。
張小水臉色一變,他掐着指頭算了一下,問我是不是只有五天時間了。
“小水哥,我爺爺跟我說了,蠱師不會輕易下手的,你一定是無意中得罪蠱師了,你還是跟我說實話吧,你那天下午到底幹了什麼。”
張小水沉默了好一會,總算是開口了,生死關頭,他的眉頭也不抖了,一五一十的把那天下午發生的事說了一遍,我這才知道他為什麼不願意說實話。
張小水告訴我,那天下午他是去了毛家老宅,但是保安大哥不讓他進去,為了這事他們兩人還吵了起來。
後來張小水沒佔到什麼便宜,氣呼呼的回去了,但是在回去的路上看手機時和一個瘦高個的男子撞上了。
張小水當時脾氣就上來了,把所有的不滿和怨氣都甩在男子身上。
還不是最重要的,當時他看到男子褲袋裏露出半截閃着金光的東西,竟然一時手癢,藉著推搡的機會偷了過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張小水撞上的就是宋先生,當時他和宋先生吵了起來,還順手偷了宋先生的東西,回去之後就中了鬼蟲蠱。
雖然時間上非常巧合,但我昨天也見過宋先生,他身上並沒有蠱蟲。
爺爺說高明的蠱師可以把蠱蟲藏在遠處,但是他連隨身的東西被張小水偷走了都不知道,想來也不會高明到什麼地方去。
我問張小水偷到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張小水得意的笑了一下,他說東西藏在家裏呢。
純金的,像是什麼徽章標記一樣的令牌,正面刻着蜘蛛、毒蛇、蛤蟆、蜈蚣,蠍子,背面寫着看不懂的文字,非常精緻,應該值不少錢。
我在蠱篇里看到過,這五種東西被稱為五毒,通常都是用來培養蠱蟲的,我真沒想到宋先生身上竟然會藏着這樣的令牌。
不管怎麼說,宋先生都是值得懷疑的對象,而且他還是新輝葯業的員工,只怕還隱藏着更多的秘密。
暫時不管這些了,爺爺說張小水的腿是中了劇毒,可以試着讓火尾鼠幫忙解毒,否則可能會有截肢的危險。
我問張小水左腿現在感覺怎麼樣了,他說現在徹底沒感覺了,也不影響走路,不知道是不是好了。
張小水一邊說,一邊還跳了兩下,我看到他的腿都滲出血了,他竟然一點感覺都沒。
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在不救就來不及了。
我讓張小水坐着別動,心中默念着火尾鼠,這小傢伙似乎感應到了我的呼喚,開始在我身體裏活躍起來,很快我的心頭湧出一陣噁心的感覺,嘴巴一張,它就跳到了我的掌心。
張小水看的眼睛都直了,一個勁的問我這是什麼鬼,我說這是可以救命的寶貝,讓他不要廢話,回頭有時間在解釋。
我輕輕拍了拍火尾鼠的腦袋,示意它去吃張小水腿上的爛肉,順便把毒素也吸收乾淨。
火尾鼠擺了擺尾巴,歡快的跳了過去,我沒想到它這麼聽話,剛想誇它兩句,誰知道它又猛的搖了搖頭,屁顛屁顛的跑了回來。
我再次指了指張小水的爛腿,火尾鼠卻是發出嗚,嗚的聲音,一邊搖頭,一邊吐出又腥又臭的粘液出來。
張小水問這小傢伙是什麼意思,我估摸着火尾鼠是不是嫌張小水身上臭。
卧槽,它自己又臟又臭,哪兒來的臉嫌棄張小水的。
“乖,去幫他處理一下身上的爛肉,回頭我會讓你飽飽的吃一頓蠱蟲大餐。”
我開出了空頭支票,誰知道小傢伙竟然聽懂了,連續朝我點了三下頭,又屁顛屁顛的跳回到張小水的腿上。
我讓張小水忍着一點不要亂叫,把警察引過來就不好了,張小水呸了一聲,說怕死不是好漢,瞪大了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火尾鼠看。
火尾鼠抖了抖身子,每咬一口就朝地面吐一口,咬了數十口之後,地面上滿是腥臭的爛肉,張小水的腿骨都隱約可見了。
火尾鼠的動作很快,它又彷彿吸血一般的吮吸了數口,整個身子都膨脹了數倍多。
我真的沒想到,如此瘦小的身軀,竟然可以膨脹成半個巴掌大小,看到火尾鼠如此怪異的身軀,我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傢伙似乎很不滿我的笑聲,只聽見噗,噗的聲音響起,火尾鼠的身子迅速的憋了下去,無數又黑又臭的血水射了張小水一臉。
等到吐乾淨之後,火尾鼠又跳回我的肩頭,發出清脆的叫聲,一頭鑽到我嘴巴里。
說真的,好噁心,但我只能忍着。
張小水彷彿丟了魂似的,整個人直接癱倒在椅子上,我問他感覺怎麼樣了,他說原來不疼的,但是小老鼠一咬就疼,他娘的半條命都疼沒了。
我看到張小水的腿開始不斷的流出新鮮的血水,估摸着應該好了,連忙喊警察過來。
值班的民警看到張小水的情況,說是帶他去醫院看看,偌大的拘留室頓時就只剩下我一個人,雖然一個人挺冷清的,但我反而有時間靜下心來思考。
警察為什麼會找上張小水,為什麼連我也一起帶來,難道僅僅因為隔壁王叔的一句話。
我隱約之間感覺到,警察把我們請過來,肯定是和周村長老婆的死有關,他們是不是在張小水家裏發現了,所以才會第一時間把我們控制起來。
我想了一整個晚上,都沒有得出什麼結論,我甚至懷疑新輝葯業也牽扯其中。
毛奶奶好好的忽然死了,周村長剛把毛奶奶落葬,就讓市拆遷隊過來,甚至親自護航,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能讓新輝葯業順利建廠。
線索很少,但是我開始有一點兒頭緒了,現在唯一讓我捉摸不透的就是青銅棺材。
如果能跟考古隊的陶教授解除,或許能知道小女孩是什麼情況,但是我現在被困在拘留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去。
想着,想着,我感覺實在是太困了,就爬在桌子上睡覺。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間,我似乎又聽到了小女孩說話的聲音。
我緩緩的睜開眼睛,這一回看的很清楚,那個小女孩真的又出現了。
這怎麼可能,這裏是市公安局的拘留室,小女孩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她依然沒有太多的話,只是簡單的重複着幫幫她,沒多久就自動消失了。
幻覺,看來爺爺說的沒錯,小女孩可能真的是我產生的幻覺。
後半夜我一直沒有等到張小水回來,索性又趴在桌上睡了起來,第二天一早,我是被民警叫醒的,他說丁隊長要親自審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