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應天府再無匪患
第4章應天府再無匪患
山賊雖有反抗,但已失了地利,官軍人數佔優,又有弓弩壓陣,基本上是單方面碾壓。
不出一個時辰,戰鬥就已結束,除了留下十餘個活口,其他賊寇被盡數斬殺。
單隻沈沅一人,就斬賊百餘首,簡直是個剃頭魔。
他收刀而立,鮮血染紅了青衫,周身氣勢駭然,讓人不寒而慄。
郭泰等人再看這少年時,眼神中已多了些敬畏。
“沈兄弟此戰之勇武,讓郭某佩服!”
郭泰倒也坦蕩,身為武夫,對強者的欣賞與尊重,並不掩飾。
“郭大人過譽了。”沈沅看了他一眼,淡然道:“你我不必為敵。”
沈沅知道此間關結在賈雨村,郭泰不過是奉命而行,如非必要,他也不想四處樹敵。
郭泰聞言一愣,隨後釋然,坦誠笑道:“郭某並非迂腐之人,若不是知府大人,某很願結交沈兄弟這樣的朋友。”
沈沅點點頭,也不再多言,話已說開,關鍵還是要看他是否有手段制衡賈雨村。
山寨事了,留下部分人善後,郭泰便返回應天府衙復命,帶上沈沅隨行。
時間已至亥時。
賈雨村在府衙後堂來回踱步,焦急等待,此番剿賊之功若成,他應可更進一步。
“老爺,郭大人回來了。”門子進來稟報。
賈雨村聞言,滿臉欣喜。
“快進來!”
須臾,郭泰入得後堂,身後還有沈沅。
賈雨村看到身着血袍的沈沅,臉上笑容一滯,心中訝然,以為是郭泰沒有領會自己的意思。
但很快,他收斂思緒,笑道:“二位可是功成而返?”
郭泰抱拳道:“回大人,敖門寨已被一舉蕩平。”
“好!好!自此之後,我應天府再無匪患矣。”賈雨村連說兩個好字,心情大快。
雖說沈沅還未被處理掉,但在他看來,少年不過是砧板魚肉。
卻聞沈沅道:“知府大人,學生有一事想要告稟大人。”
賈雨村一愣,好奇道:“哦?何事?”
沈沅左右看了看,故作不語。
賈雨村見狀,撫須笑道:“這裏沒有外人,你但說無妨。”
屋內郭泰與門子皆是賈雨村的心腹,而沈沅被他視作半個死人,他覺得沒什麼好避諱。
沈沅不再猶豫,將之前想好的說辭托出。
“學生今日曾遇到一故友,他告訴學生一件怪事。”
沈沅停頓一下,緩緩吐出四字,“薛蟠沒死。”
賈雨村三人皆露駭然,薛蟠假死脫身之事,他們都是參與者,知情的人極少,此事突然從一少年口中說出,不免讓他們感到驚訝。
“哪個薛蟠?”賈雨村壓下心頭情緒,故作不解。
沈沅一字一句,沉聲道:
“那個豐年好大雪的,薛家嫡子薛蟠。
那個因爭買丫鬟,將馮淵活活打死的薛蟠。
那個傳出,被馮淵索命暴斃而亡的薛蟠。”
賈雨村聞言,神色大駭,再難以強自鎮定。
眼前少年竟知曉薛蟠之案的所有細節,雖不知少年如何得知,但他能感覺到其話語間,威脅之意甚濃。
他凝視沈沅,眸光冰寒,心中權衡着利害得失。
言及至此,雙方已是明牌,沈沅不再顧慮,沉吟道:“我只求一個武秀才的身份,此事對大人而言,只是舉手之勞。”
“然我若出事,定會有人將薛蟠之案的真相捅到神京,想必知府大人也不想因為一點小事而節外生枝吧?”
沈沅知賈雨村除了自私薄信之外,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多疑,聽他所言,必有顧忌。
當然,若賈雨村認為他此言有詐,決心殺他,他也有信心挾持賈雨村,逃出府衙。
只是如此一來,武舉之路勢必受阻。
賈雨村思忖良久,覺得沒必要冒險走絕,終是做了妥協。
自己大功已得,不久定可更進一步,何必與一個秀才魚死網破,不值當。
他斂去思緒,換上笑容,和聲道:“小兄弟多慮了,你送本官如此大功,本官自是心生感激,況且本官向來言出必踐,武秀才之事,只需三日,本官定為伱辦妥。”
沈沅聞言,語氣也平和了些,“如此,學生多謝大人。”
郭泰見二人關係和緩,也鬆了口氣,憑心而論,他並不想與沈沅為敵。
但他不知,沈沅與賈雨村二人,都感受到了對方的威脅,此時心中都在醞釀著新一輪的盤算。
“沒其他事,學生就先告辭了。”
“好,本官還有公務處理,就不送了。”
沈沅便出了府衙,離開前,還意味深長的看了郭泰與那門子一眼。
離開府衙,沈沅找了個客棧住下。
他之前從敖德彪的卧房暗箱中,拿走了這賊首的家當,足有銀票數萬兩,為了不被官府所疑,他還留了些。
此時,沈沅也算個身家不菲的富豪。
官府剿除匪寇的告示,連夜貼遍了應天府城的大街小巷。
翌日大早,這則消息就已傳遍全城,百姓無不歡欣鼓舞,持續數年的匪患終於結束了。
薛宅,寶釵坐於院中涼亭的石桌邊,單手托腮,神情滯然。
亭外陰沉的天空,恰如她灰暗的未來,沒有色彩。
這時,丫鬟鶯兒跑了過來,聲音似婉轉啼鳴。
“姑娘,外面都在說,昨夜官府派兵把城外的山賊都給剿啦!應天府周邊,以後再也沒有山賊作亂啦。”
寶釵聞言,原本沉寂的心泛起波瀾,那少年的身影在腦中再次浮現。
經過一夜的休息,少女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
現在回想,如果沒有那少年,她的命運也許會更加悲慘,至少他把她救了出來。
即便她再明白其中道理,但心裏卻仍有意難平,那人救她,為何又要玷污了她的清白!
“姑娘.”
鶯兒見寶釵怔神兒,輕喚了聲。
不知為何,她家姑娘自打昨日回府後,就一直悶悶不樂,飯也少吃。
寶釵回神,輕聲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一個人再待會兒。”
鶯兒不明所以,也沒再多說,離開了涼亭。
沒過多久,卻又折返。
“姑娘,不知是誰打發了個小孩送來一封信,說是給姑娘的。”
鶯兒說著,揚了揚手裏的信封,隨後將之遞上。
寶釵接過,打量了下,見其上寫着‘薛姑娘親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