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試攻略滿級黑月光(312)
她為了謹防在黑暗中呆久了,被外面的強光傷到眼睛,在棺材打開前,她便先將眼睛閉上。
但是林鷺忘記了,這房中本就漆黑一片。
她抬眸,隱約乘着屋外的光亮,能看到那處有個人影。
不知為何,她甚至覺得祝如疏的神色應當是冰冷的,淡漠地睨着她。
林鷺不知是不是錯覺,她感覺祝如疏有點生氣。
但是她完全不知道原因。
下一刻。
被人從棺材裏提了出來。
失重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摟緊來人的脖頸,此屋中拂過耳旁冰冷的風,將祝如疏含着淡薄怒意的話語帶到她耳中。
“好好算賬。”
林鷺心中微微一驚。
她這才知道自己拙劣的偽裝早就被祝如疏看得透透的。
他將她抱在身上,卻未曾離開這間黑暗的屋子。
房門嘎吱作響自行關上,將屋子最後的一束光亮剝離了。
林鷺被祝如疏重新放會原來的棺材中。
那口棺材的頂早就不知方才被他掀到何處了。
他傾身吻上她的肩頸。
往日裏的溫柔全部被埋於在腦後。
林鷺知曉,此時的疾風驟雨是他在嫌自己將他丟在此處,嫌她回來得晚。
林鷺的頸肩連着往下。
留下一路的斑駁的梅印,久久難消。
他給林鷺這細微的疼痛。
卻讓她將來之前想他,和來之後緊張的情緒盡數宣洩出來。
林鷺嗚咽。
卻只說疼。
祝如疏的動作一頓,他眼下的淚滾滾落在痕迹上,腥辣刺痛。
他開口舔舐着林鷺的耳廓,輕聲又纏綿地喚着她的名字。
“小鷺……”
“小鷺……”
“我的夫人。”
祝如疏從未續弦,他分明一直在等她。
他雖恨林鷺拋下他。
可是祝如疏最後連懲罰都捨不得給她。
將肩上的一切都卸下,他不再作為旁人口中的“葯”,要為了闌珊處死去的眾人而戰,林鷺不再為了攻略他而回家。
喜極而泣時。
二人的心交疊得似乎更緊密一些。
他口中念念有詞。
竟將那日林鷺忍着疼痛寫下的一字一句全部都背了下來。
他一遍又一遍的問林鷺。
“既然回去了為何又要回來?”
林鷺聽出了他的傷心,卻不知如何去安慰他。
她聽出祝如疏話語中的哽咽,更從未見過祝如疏哭得這樣慘烈。
“我母親曾說要帶我見四季,最後確將我拋下。你說…要一直陪着我,最後…你卻也要離開我。”
那根心中生長出的情根逐漸長成了參天大樹,將這個名字混雜着血與淚穿插在其中,幾欲將他的身體撐破又撕裂來。
“有何好算賬的。”
“你我之間,生生世世都還不清。”
屋中桌上的燈被頃刻點亮。
燭火越燒越短。
她有幾分脫力。
卻抬眸偶然盯着旁邊放着的高台上供奉着兩個靈牌,一塊是祝如疏的名字,靈牌上滴着幾滴血,一塊是她的名字,放在矮一些的地方。
那是他背着她偷偷剜下心頭血。
祝如疏這樣聰明的人,終究還是笨拙以為,那樣就能夠保她平安。
隨着桌上微弱的燈光一同被點亮了還有供奉在靈位前的香火。
緩緩流轉的檀香氣縈繞在她的鼻息。
祝如疏伏在耳旁輕聲又痴迷地問她。
“你說,我們這樣算不算合葬?”
林鷺昏迷之前在想。
五年過去了,他還是瘋得這麼徹底,看來真是一點也離不了人。
*
祝如疏對這幾年將他們的女兒帶大的過程隻字不提,只尚有些委屈道。
“給她扎辮子,她嫌我扎得丑…非要她娘親來。”
林鷺聞言,想起了那小姑娘在庭院中哭鬧不止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雖聽過那小姑娘的聲音,卻未曾見過她人究竟生了副什麼模樣,就是問祝如疏也定然問不出結果。
祝如疏只說。
“蕭蓉曾說,她同你很像。”
林鷺卻有些笑不出來。
她到現在都不知曉,祝如疏當初的選擇究竟是不是對的。
因為她逼祝如疏。
他將存着善念和眼的冰裂瓷鐲捏碎。
他的後半生將再無重見光明的希望。
此事,一直以來都是林鷺心中的一個疙瘩。
林鷺的沉默好似讓祝如疏察覺到了,他掐着她的軟處,說。
“若愧疚就留下來當我的眼睛,就像以前。”
從前林鷺並未知曉,他將冰裂瓷鐲交到她手中時,是將他所有的善念、目視能力,連同他母親的愛一起。
他總是勸她留下來。
總是怕她突然又離自己而去。
林鷺說。
“若是我不留下,就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