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第359章 假任務
第359章假任務
“你說什麼?那個男的可能是盯我的?”
送走了線人包平后,金智海馬上就把好兄弟從趙家叫出來回到後院自己家裏,將從包子口中得到的消息一股腦的講了出來。
李言誠都聽懵了,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裂開了似的。
什麼鬼!
怎麼隨便碰到一個人就很可能是來找自己麻煩的?
講真,不管那人是不是來找他麻煩的,他其實都不怎麼擔心。
經歷過兩次生死之間的徘徊后,他對死不死的已經看的很淡了,可現在他有個正在懷孕的妻子。
羅敏是他的逆鱗,也是他的軟肋,無論怎樣,他都不可能讓妻子受到任何一丁點的傷害。
經過剛開始的震驚和詫異后,李言誠很快便冷靜了下來。
“我現在就把小敏送到那邊去,然後……”
“然後你過來接……,不,我跟你一起去送小敏,然後咱倆一起,如果你不放心,也可以回去叫上你們處里的人,咱們直接上那個叫牛衛平的家裏。”
不等李言誠將話說完,金智海就開口了。
看着好兄弟臉上堅定的神色,李言誠知道,他是不會放任自己一個人出去的,便點了點頭。
“行,按照你說的來,把我老婆送回去后咱倆一起過去看看,去叫人的話還是算了。
咱們現在只是懷疑而已,連一點證據都沒有,這樣就叫人,回頭誰給扣個公器私用的帽子可就慘了。”
一邊說著,李言誠已經站了起來,既然已經決定了,那速度就要放快,早點搞清楚事情原委他才好放心。
金智海也沒再說什麼,只是手往腰后一伸,再過來時手中已經多了一把五四。
“咔咔”
他做好準備了。
……
與此同時,田三保也已經聯繫上了那位身邊的工作人員。
“你等會兒,你說什麼?什麼任務?什麼目標沒在?老田,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那位,也就是那天老管跟趙致遠說的譚光明,他身邊的這個工作人員從解放前就跟着他了,對他的事情非常了解,包括外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是此人經手。
正常情況下這個工作人員也是不會跟田三保見面的,他們都是通過一個固定信箱來傳遞消息,今天晚上被找上門來本就感覺到詫異了。
現在聽完找來的理由后,眉頭更是皺成了一個川字,神色也變得無比詫異。
他臉上的表情讓田三保的小心臟不由得就是一陣打鼓,這怎麼感覺好像是事情出岔子了。
便急忙將那天從固定信箱中取到的任務講述了一遍。
任務很簡單,三言兩語就講清楚了,可那位工作人員卻像是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眼睛越瞪越大,嘴巴也跟着張開了。
他對這個任務完全不知情,難道是那位越過他親自下的任務?
但他覺得應該沒這個可能啊!
而且吧,這段時間是那位的關鍵時期,據他了解到的情況來看,那位應該不會在這期間佈置這個任務。
況且要除掉的還是社會局的人,都不說那是誰的女婿了,光是這個年輕人自己的身份在不涉及到重大切身利益的情況下,他相信那位是不可能對這種人動手的。
更何況那位跟社會局可是一丁點的聯繫都沒有,又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情。
“老田,你收到的那個任務條子留着沒有?”
“這……那條子我每次都是看完就銷毀掉的,絕對不會留下來惹麻煩的,那個條子跟以前的也沒什麼兩樣,暗語都是從報紙上減下來的。
杜哥,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田三保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說的這個任務確實有點蹊蹺。”被叫做杜哥的工作人員點了點頭,尋思了一番後繼續說道。
“實話告訴你吧老田,我根本就不知道還有這回事兒。”
聽到他這樣說,田三保的心一下就沉到了最底。
“不知道?呃……杜哥,那會不會是領導親自佈置的任務?”
“你說的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但不大,我懷疑是這中間出什麼紕漏了,所以……”說到這裏,杜哥抬起左手藉著路燈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這樣啊老田,現在是八點二十,你在外邊轉半個小時,九點吧,轉到九點,還是這裏,你過來等我,我給你回話。”
“沒問題”
“嗯”再次點了下頭后,杜哥沒有繼續說什麼,轉身就向著東邊走去。
田三保沒動,一直就站在那裏看着,直到杜哥的身影消失在黑夜裏,這才皺着眉頭暗自嘀咕道。
“不會吧,難道這次的任務真的不是那位佈置的?”
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他就感到奇怪,但也由不得他多想,現在看來……
他覺得自己應該慶幸目標人物沒在,否則要是任務完成之後才知道有問題,那才真的是冤死了。
嗯?剛想到這裏他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兒,如果這次的任務不是那位佈置的,那是不是就說明那位其實並沒有打算放棄他和老牛?
這樣一來,他們也許就不用背井離鄉了。
唰
田三保的眼中迸發出了一抹明亮的光芒。
另外一邊,那位杜哥離開后,很快便走到前邊不遠處的路口,向右拐到了另一條路上,繼續向前行走了沒有五分鐘,便來到了一個看上去像是某個廠子的家屬院大門口。
跟門房聽到外邊動靜出來查看的門衛大爺打了個招呼,杜哥走進了院子。
二十多分鐘后,他又一臉陰沉的從院子裏走了出來,緩步來到了剛才約定好的地方。
等他到這裏的時候,田三保已經在這裏等着了。
“杜哥”
看到他過來,老田急忙向前迎了兩步。
“老田,暫停一切行動,同時那個信箱作廢,你該做什麼就繼續做你自己的事兒,把這件事情徹底忘掉。”
接過田三保遞來的煙點上后,杜哥吩咐道。
說著,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紙條。
“這是新信箱,離你家不遠,你以後每天早中晚三個時間段分別過去看看,如果有什麼消息我會放到新信箱。
還有,之前用的密本作廢,換成另外一本,你還記着呢吧?”
“記着呢,記着呢。”田三保雙手接過那張紙條,展開藉著路燈仔細的看了看,確定自己記住上邊的內容后,便直接塞進了嘴裏。
一邊咀嚼着嘴裏的紙條,老田一邊問道:“杜哥,那老牛怎麼辦?他跟目標人物打過照面,還在一處附近轉悠了一個來星期,保不齊就已經落入到誰的眼中了。”
“我正要說這事兒呢,讓他今晚連夜就去山房,地方都給他安排好了。”杜哥又從口袋裏掏出了另一張紙條。
“告訴他,安安靜靜的在那裏獃著,等過完年還有一件事兒等着他去做,做完后就可以徹底天高任鳥飛了。”
“我知道了杜哥。”
收下那張紙條,老田連看都沒看就揣進了口袋裏。
“行了,你回去吧,最近什麼事兒都不要做。”
“您放心,我明白。”
“對了老田,我記得你剛才說你還搞了一台車和一把長傢伙?”
“是”
“我也不問你是怎麼弄來的,但一定要處里乾淨。”
“明白”
“嗯”點了下頭后,杜哥擺了擺手。
見狀,老田什麼都沒說,轉身就離開了那裏。
看着他離開,杜哥伸手從口袋裏掏出煙給自己又點上了一根。
他沒走,而是站在原地開始思考起來。
跟他想的一樣,田三保接到的任務根本就不是那位佈置的。
現在他們面臨了幾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一是田三保和牛衛平的身份被其他人知道了,知道了身份,肯定就知道他們曾經做過什麼。
二是他們還不知道對方是誰,也就是說有個人掌握了他們的把柄,致命的把柄。
第三,不管未來事情怎麼發展,堅決不能再讓姓田的和姓牛的繼續逍遙了,他們知道的秘密太多。
雖然這兩個人的嘴巴絕對嚴實,但是……
杜哥想到了老田剛才說的那個任務中的目標人物,只要有那個年輕人在,就不可能存在不交代的活人。
那個年輕人現在是安全委的審訊專家,也就是說無論是公安還是監察都可以請他過去幫忙審訊,到那時……
呼
杜哥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
他剛才都跟那位提議,是不是可以將錯就錯的把那個他們都不知道的任務繼續進行完畢。
可那位連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知道那位的顧慮,無論是安全委的身份,還是羅家小女婿的身份,確實都令人忌憚。
只要出一丁點紕漏,他們都會徹底完蛋。
但是……
接連抽了好幾口煙后,杜哥搖了搖頭,還是按那位的吩咐來吧。
那位說的沒錯,就算田、牛二人暴露,被抓了,他們也還有翻身的可能。
可一旦對那個年輕人動手,就完全沒了回頭的餘地,也沒了任何退路。
想到這裏,杜哥的嘴角浮現出一抹苦澀,他怎麼也想不通,跟田三保的聯繫方法為什麼會被其他人掌握。
不消說,肯定是他們的身邊人泄露的,問題就在這裏,他完全想不出來這個人會是誰。
他可以保證他身邊根本就沒人知道這事兒,那就是那位身邊的人了。
唉,解鈴還得系鈴人,還是要那位自己想才行啊,必須將這個吃裏爬外的傢伙給提溜出來,否則就算這次能涉險過關,以後的麻煩也還多着呢。
杜哥就這樣站在寒風中也不嫌冷的接連抽了三根煙,就在他剛抬腳捻滅丟在地上的第三個煙頭,一陣自行車鈴鐺聲傳來。
一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男人蹬着一輛二八自行車騎了過來。
“杜……”
跟剛才老田叫杜哥不同,這個騎車子過來的人單腿撐住地后,叫出來的稱呼略顯親近。
看到他,杜哥原本陰沉的臉上也浮現了一抹笑容,抬腿走到了路邊。
“你過來了。”
“嗯,有什麼吩咐長話短說,我那邊還值班呢,不能長時間脫崗。”
杜哥也沒廢話,伸手從口袋掏出了兩樣東西遞了過去。
是兩張照片。
坐在自行車上的男人接過照片看了看,也沒說話,直接揣進了口袋,抬頭看向杜哥。
“地址是城西……,最好今晚就解決,手腳放乾淨,如果能把現場做成是他們自相殘殺更好。”
“還有其他事兒沒?”聽杜哥說完后,騎車男點了點頭問道。
“沒了”
“那我就走了。”
說完,也不等杜哥再說什麼,他腿上一用勁,蹬着自行車就揚長而去。
這次杜哥沒再繼續停留,轉身向著剛才過來的路離開了。
……
同一時間,李言誠和金智海二人已經按照那個線人包平給的地址,來到了牛衛平家的附近。
羅敏那丫頭沒回羅家去,在聽了丈夫的解釋后,她沒答應回去,說就要在家裏等着,直到他平安回來,哪裏也不去。
俏臉上滿是倔強的神色,搞得李言誠好不頭疼。
在又勸了一會兒依然無果后只能作罷,沒招,不回就不回吧。
不過肯定不能讓她一個人呆在家裏,萬一發生什麼事情呢。
最終就是羅敏暫時跟寧寧住到了她的屋子,邢立華也跟了過來。
她擔心小姑子毛手毛腳的萬一碰到孕婦的肚子,反正兩個男人不回來她們肯定都睡不着,也無所謂了。
寧寧好歹練了幾年拳腳,再加上還有一把槍,時間又還早,一般情況下這樣就可以了。
安頓好了家裏,李言誠和金智海二人就開着車趕了過來。
“就是這兒。”
打着手電看到衚衕口牆上掛的牌子,金智海停下腳步抬頭示意了一下。
“門牌號是七號,包平說七號院是個大雜院,牛衛平家比較好認,水池台東邊直對着的那間房,門口還用木板多搭了半間出來。”
“那就走吧。”李言誠一邊說著,伸手從腰后將槍掏了出來,“咔”一聲,就將擊錘拉到了擊髮狀態,至於子彈,早就上膛了。
金智海也同樣將別在後腰處的槍拿到手中,打開了保險,然後左手打着手電筒,右手連同槍一起抬到胸前夾在了左胳肢窩下。
二人為了方便,出來都沒穿大衣,從車裏下來后被寒風一吹還有點冷,既然找到了地方也就不再耽誤時間,確認都準備好了后,並排向著衚衕里快步走去。
七號院很好找,也不知道這條衚衕是怎麼排列門牌號的,反正第三個院子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院兒大門沒有管,準確的說也根本就管不了,兩扇門只剩下了一扇不說,還是靠在旁邊牆上的。
大門一進去就是一個窄長的過道,盡頭是一間房子的外牆,二人腳步未停的直接走了進去。
走到過道盡頭向左一拐就進到了院子。
此時已經九點多鐘了,搭眼看去黑乎乎的一片,院子裏的住戶似乎都睡覺了,仔細看的就會發現,還是有兩家屋裏亮着昏暗的燈光,只不過因為拉着窗帘的緣故,看的並不清楚。
這兩家有亮光的其中一家就是李言誠他們兩個人今晚的目標。
看清楚那家確實就在水池台東邊,並且外邊也是用木板搭的房子后,兩個人同時走了過去。
走到門跟前後,沒有絲毫猶豫,李言誠抬手就拍了兩下門。
“誰?”
屋裏很快就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以及一個中年男聲。
聽到這個聲音,屋外的二人對視了一眼,還是由李言誠開口道:“派出所的,老牛,聽說你家這兩天來了一個朋友,你這朋友叫什麼名字,家是哪兒的?”
屋裏的牛衛平自從老田走後就一直坐在爐子邊的板凳上,放空自己的腦袋什麼都不去想。
這是他的習慣,接到任務后只要做好了計劃就不會再去想。
就這樣,都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忽然被外邊的拍門聲驚醒過來,迷迷糊糊中他還以為是老田回來了呢,起身後順嘴問了一句,聽到外邊說是派出所的人後,瞬間就徹底清醒了過來。
已經站起身的牛衛平皺了皺眉頭,派出所治安隊的人查轄區居民家中的陌生來客這很正常,但這麼晚過來還是很少見的。
他嘴裏說著來了,稍等,卻彎腰從靠牆的桌子下面摸出了一樣東西拿在手中,那是一把五六式三棱軍刺。
正手握着軍刺,感受着手柄處傳來的冰冷寒意,牛衛平微微眯了眯眼睛,抬起左手拉開了屋門走到了那半間木板房內。
走到木板房的門后,他從木板的縫隙向外看去。
可惜,外邊太黑,除了能看到了一點手電筒的亮光外,其他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隨着裏邊屋門的打開,淡黃色的昏暗燈光灑了一點出來,站在外邊看裏邊比裏邊看外邊可要方便的多。
李言誠和金智海透過木板房的縫隙看到有黑影走出來后就對視了一眼,二人十分有默契的同時向後撤去。
就在他倆剛朝後撤了一步,木板房內的影子似乎動了一下,“咔”的一聲插銷滑動響聲過後,木板房的屋門猛然間朝外開了過去。
“呼”的一下帶起一片風。
好在那倆提前朝後退了一步,木門猛的被推開只讓他們感受到了一點風。
門剛被推開,一道黑影就從裏邊沖了出來,手中似乎還拿着什麼武器,“嗚”一聲就掃了過來。
李言誠和金智海因為長時間呆在黑暗中眼睛已經適應了,而從屋裏衝出來的牛衛平此時其實什麼都看不太清,只能隱隱呼呼的看到外邊有兩個人。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外邊到底是不是派出所的人,反正一衝出來就用三棱軍刺掃。
他手中握着的三棱軍刺長三十八厘米,再加上這傢伙本來就個子高,手臂也長,這一下大開大合的掃過,還真把那倆又朝後逼退了一步。
可也就這樣了。
而外邊的動靜當然也引起了院子裏其他住戶的注意,都紛紛打開了自家的燈,還有一個更是拉亮了房門口的燈。
這下院子裏能看清楚了,牛衛平也看清了外邊的兩個人到底是誰。
還真是公安?!
李言誠他們過來的時候為了不引起麻煩,刻意都穿的制服。
看清來人真的是公安后,牛衛平微微一怔。
就在這時,金智海躲開那一掃后已經一個墊步側踹了過來,這一腳剛好踢到姓牛的姿勢用老的右胳膊上。
牛衛平的反應也不慢,倉促間用右胳膊接住了這一腳后急忙就向後撤了一步好卸去那股力道。
李言誠哪裏可能給他站穩腳步的機會,在金智海側踹的同時他就已經動了,同樣是一個墊步側踹,這一腳結結實實的踹到了姓牛的左腹部。
牛衛平只覺得有一股大力從左邊襲來,剛想用左胳膊去擋一下的時候,就感覺到自己的左腹部一疼。
不是一般的疼。
疼的他張嘴想吐,疼的他感覺眼珠子好似都要從眼眶裏凸出來,一聲悶哼從他嘴裏發了出來。
可也就是這樣了,因為金智海第一下側踹的右腳落地后,馬上就以右腳為軸心的轉身後擺拳也過來了。
“咚”
這一拳直接擺到了牛衛平的腦袋上,砸的他是五迷六道,然後他就感覺自己好像是騰空飛起來了,又是咚的一聲,先是後背着地,馬上他的大腦就接收到右胳膊傳來的鑽心的疼,就像斷了似的。
還沒等他張嘴慘叫呢,又有個什麼東西砸到了他的脖子上,這下好了,所有疼痛都接收不到了,因為他已經雙眼一閉,華麗麗的暈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其實從牛衛平猛地推開門衝出來到現在躺在地上暈倒,右胳膊還被金智海扳着,也不過三五秒鐘而已。
剛好這時住在牛家對面的那一戶也打開門出來了。
映入他眼帘的就是一個人躺在地上,腦袋歪到一邊好像已經不省人事了,一個穿着公安制服的人正拽着躺在地上那人的胳膊,還有一個身着公安制服的人原本彎着腰此刻正準備直起身。
此時隨着牛家對門的人出來,七號院其他幾戶也都打開門從屋裏走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