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人人都有可能
燕姝離開后，今日為她診脈的太醫立刻呈上脈案，然後自有人去敬事房核對，燕姝腹中的孩子可是龍裔。
這本是皇後分內之事，奈何皇后如今還在月子裏，不過也不要緊，自有人代勞。
敬事房的太監核對清楚后，很快便來稟告昭仁帝，燕姝這一胎並無異樣。
饒是如此昭仁帝還是放心不下，畢竟有齊珩的先例在，讓他明白一個道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大燕是一副與他們魏國交好的模樣，可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他們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
所以他不得不防。
於是他叫人把燕姝的脈案，悄無聲息交給蘇蒹葭，想讓她看看可有什麼異樣。
怎料脈案才到蘇蒹葭手裏，她都還來不及看上一眼，燕姝就出事了。
“什麼！好端端的舒妃怎會突然落水？你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舒妃現在如何了？她可有被救上來？”昭仁帝一副焦灼的模樣，看似很在乎燕姝還有她腹中的孩子。
那個婢女跪在地上，她帶着哭腔道：“回稟陛下，娘娘身邊正好有一個會鳧水的婢女，此刻她己經把娘娘給救上來，這會娘娘己經被送回永寧宮，娘娘嗆了水人己經昏過去，奴婢來的時候己經有人去請太醫了，只是太醫還未到，所以奴婢也不知娘娘到底如何了。”
她說來說去都沒有提及舒妃究竟是怎麼落水的。
這才是眾人想知道的。
蘇蒹葭最好奇的就是這一點，今日除夕夜宴，靜妃與舒妃同時爆出有孕，本是雙喜臨門的事，可誰能想到舒妃在回去的途中便出了事。
若是炎炎夏日，落水之後被及時救上來，頂多受些驚嚇罷了，可這是寒冬臘月，湖水冰冷刺骨不說，再加上冬衣又十分厚重，就是正常人一旦落水，都有性命之憂。
更何況燕姝有孕在身，才剛滿一個月，胎還沒有坐穩，正是容易動胎氣的時候，她這麼一落水，即便很快就被人給救上來，只怕她腹中的孩子也難保。
這是，有人急於想除了她腹中的孩子？
還是，燕姝想要嫁禍旁人，所以自導自演了這一出？
想到這裏她用餘光掃了靜妃一眼。
這個旁人自然是靜妃……
只見靜妃光是聽說這件事，就受到極大的驚嚇，她的臉都白了，滿目驚恐忍不住喃喃道：“好端端怎麼會出了這樣的事？”
當然也有可能是瑾嬪。
昭仁帝正準備開口詢問，沒想到那個婢女突然將頭重重磕在地上，“求陛下為舒妃娘娘做主呀！前幾日剛落了雪，舒妃娘娘聽聞靜夜池邊的紅梅開的正好，便想着回永寧宮的途中去看一眼，誰知道娘娘才剛到靜夜池邊，突然從身後竄出來一個黑影，一把將娘娘給推了下去，這分明是有人蓄意謀害娘娘。亦或者更準備的說是想要謀害娘娘腹中的孩子。”
“畢竟娘娘己經入宮月余，之前根本不曾有人對娘娘下手，何以她剛被診出有孕在身，就出了這樣的事？”
這個婢女條理分明，說的是一清二楚。
“哦！竟有這樣的事！你們可看清楚到底是什麼人把舒妃給推下去的？”昭仁帝頓時勃然大怒。
文武百官全都看着，除夕夜宴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換誰都得動怒，更何況燕姝可是來聯姻的，若是還不到兩個月，她人就沒了。
讓昭仁帝如何跟大燕交代？
即便大燕不怪罪他們，這也足以證明昭仁帝昏聵無能，否則怎麼連區區後宮都管理不好！
蘇蒹葭早就猜到燕姝落水一事絕不簡單，沒想到竟有人公然在宮裏行兇，如今後宮有孕的嬪妃，只有靜妃，瑾嬪，還有舒妃，她們三個人。
縱然陛下己經試探過瑾嬪，但在蘇蒹葭看來，她們三個人，人人都可能是兇手，畢竟后宮裏的女人，最擅長的就是演戲。
誰還沒有幾幅面孔！
那個婢女搖頭，“啟稟陛下，那個黑影速度太快了，幾乎一閃而逝，奴婢等人當時又忙着救娘娘，只隱約看到他朝那個方向逃去了。”
她說著指向西北角。
有趣的是，那裏既不是靜妃寢宮所在的方向，也不是瑾嬪寢宮所在的方向。
可饒是如此，她們就沒有嫌疑了嗎？
非也！
誰會傻到害了人之後，暴露自己的行蹤。
“來人呀！立刻給朕追查，一定要把謀害舒妃的兇手給找出來。”昭仁帝一聲令下，他臉色很是難看。
出了這樣的事，宴會自然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了。
他揮手遣退眾人，再上時辰也確實不早了，文武百官與一眾嬪妃很快就散了。
昭仁帝讓蘇蒹葭與大長公主，還有崔院首留下，然後他帶着眾人去了永寧宮。
等他們趕到永寧宮的時候，趙太醫己經在替舒妃診治了，己經有人替舒妃換上乾淨的衣物，只是她人還沒有清醒過來，且臉色看着十分蒼白。
“舒妃現下如何了？”昭仁帝看着趙太醫問道。
趙太醫立刻跪在他面前拱手說道：“啟稟陛下，舒妃娘娘受了寒氣，再加上她受了極大的驚嚇，不僅動了胎氣，且己經見了紅，縱然微臣己經替舒妃娘娘施過針，但血還沒有止住，舒妃娘娘這一胎怕是保不住了！微臣無能，還請陛下責罰。”
昭仁帝冷冷說道：“舒妃竟然這麼嚴重，行了你退下吧！”
趙太醫如釋重負，他轉身退了下去。
“綰綰妹妹，不知你可有法子保住舒妃腹中的孩子？”昭仁帝話雖是這麼說，但他帶蘇蒹葭來的主要目的，是想讓她親自看看舒妃的脈象。
舒妃雖然明面上是受害者，但她未必不是施害者！
即便皇后與淳妃的事與她無關，但難保她就沒有別的什麼心思。
蘇蒹葭也想知道，到底是舒妃自導自演了這一出，還是真有人謀害她，“回陛下的話，我如今也說不準，須得先看看舒妃的情況，才能再下定論。”
靜妃也好，瑾嬪也罷，很容易就能查清楚她們的底細，真正叫人看不透的反而是燕姝。
她幾步上前，然後抬手搭在舒妃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