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到底是誰
哪個女子不喜歡好看的衣裙,所以瑾嬪也是高興的,況且馬上就要過年了,到時候宮中大大小小的宴會不少,她總免不了要出席,自然得有兩件合適的衣裙。
許是為了應景,這一次尚衣局送來的衣裙顏色都十分鮮亮,雖然身為妾室不能穿大紅,但像紫色,玫紅,還有橘紅,這些顏色還是可以的。
“愛妃只管挑選自己喜歡的,你不妨多挑選幾件,若是沒有喜歡的,朕讓尚衣局再給你換一批來。”昭仁帝語氣溫和,對於自己的女人,他一向都很大方。
“多謝陛下,只是不用這麼麻煩,妾看這些衣裙就很好看。”瑾嬪溫婉一笑,她起身來到那些華美的衣裙前。
從她有孕在身就足以看出,昭仁帝還是很寵愛她的。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昭仁帝十分喜歡她溫婉淡雅的性子,再加上她從不恃寵而驕。
所以昭仁帝來她這裏,也算得上頻繁,一個月至少會來三西次。
他坐在主位上,眉眼溫和看着瑾嬪挑選衣裙。
瑾嬪全然不曾察覺,昭仁帝眼底劃過一道暗光。
他微微眯起眸子,這裏面只有一件被丁香葉浸泡過的衣裙,就是中間那件華麗的紫色衣裙,而瑾嬪素來偏愛紫色。
他己經問過綰綰妹妹,只要通曉醫理的人,靠得近了定能聞出來。
就看瑾嬪如何反應了。
因為她一無兄長,二無幼弟,她父親便把畢生所學,全都傳授於她。
她定會有所察覺。
若是她如實相告,那便說明此事與她無關。
若是她遮掩下來,便證明她心裏有鬼,就是她謀害皇后,然後嫁禍給淳妃,想要成為這后宮裏的獨一份。
因着昭仁帝經常來她這裏,所以瑾嬪並不拘謹,她挑選的十分仔細,從顏色到花樣,按照她的位份只能挑選三件。
她己經挑選出一件藕荷色的衣裙,雖然這件衣裙顏色比較素雅,但勝在綉工,將一朵朵芙蓉花繡的活靈活現,且配色也好,所以她一眼就選中這件衣裙。
很快她便來到那件華麗的紫色衣裙前。
昭仁帝目不轉睛看着她,只見她先撫摸了一下衣料,宮裏的東西自然都是最好的,然後她露出一抹滿意的神色,細細看着袖口與裙擺的繡花。
這件衣裙上繡的是紫色的夕顏,不過比衣裙的顏色淺了幾分,如此層次感便出來了。
他看的仔細,瑾嬪突然皺起眉頭來。
“愛妃怎麼了?”他眸光一凝,然後狀似無意問道。
瑾嬪愣了一下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她似乎有些不確定,緊緊盯着這件紫色的衣裙,然後拿起來輕輕嗅了一口。
昭仁帝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他起身來到瑾嬪身邊,又喚了她一聲,“愛妃?”
驀地瑾嬪面色大變,她第一時間放下那件紫色的衣裙,急急朝後退了兩步,然後她滿目驚慌看向身旁的昭仁帝,語氣異常凝重,“妾,妾有事要稟告陛下。”
昭仁帝不動聲色鬆了一口氣,他私心並不希望瑾嬪是那樣的人,於是他虛扶了她一把,一臉關切道:“愛妃不必慌張,朕就在這裏,萬事朕都會替你做主的。”
瑾嬪還不到二十歲,昭仁帝看出來她的驚慌不是演出來的,而是打心底深處透出來的,可見她真的怕了。
瑾嬪怎能不怕?
昨晚皇后與淳妃才出了事。
她跟着昭仁帝也快一年了,對於後宮姐妹的性子,她也是有所了解的,淳妃那個人雖然有些囂張了些,但這也正說明她性子單純,不是個心思深沉的人。
雖說這後宮人人都有野心,但淳妃絕做不出謀害皇后的事來,因為她沒有那麼深沉的心機。
“陛下,這件衣裙有問題。”瑾嬪看着那件紫色衣裙說道。
“哦!這件衣裙有什麼問題?”昭仁帝沉聲問道。
瑾嬪嗓音發顫,“這件衣裙被丁香葉侵泡過,有孕的女子若是經常穿這樣的衣裙,必會小產。”
昭仁帝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還好瑾嬪沒有讓他失望,他輕輕擁住瑾嬪,“別怕,你只是第一次接觸,絕不會有事的,此事朕定會替你做主。”
瑾嬪緊緊拽着他的衣袖,她面色蒼白的厲害,“如此妾便多謝陛下了。”
昭仁帝立刻下令,叫人把前來送衣裙的幾個人通通拿下。
然後他安撫了瑾嬪幾句,便大步離開了,昨晚他就己經叫人暗中保護瑾嬪,也順便監視瑾嬪。
他一走。
瑾嬪腿一軟險些跌坐在地上。
“娘娘你這是怎麼了?”還好一旁的紫蘇及時將她扶住。
瑾嬪輕輕拍了拍紫蘇的手,“我沒事,只是有點害怕罷了,你扶我進去歇息一會,緩一緩就好了。”
瑾嬪躺在榻上,紫蘇放下帷幔,轉身退了下去。
等她退下后,瑾嬪才喃喃道:“陛下,這是在試探我,想來皇后便是中了這樣的手段,淳妃果然是替人背了黑鍋,真正的兇手根本沒有找到,否則陛下也用不着這般試探我。”
到底的誰?
一出手,就害的皇后早產,險些一屍兩命。
還要了淳妃的命。
宮中人人都知曉淳妃是自縊而亡,眼下看來淳妃的死絕不簡單。
背後之人明顯是衝著有孕的嬪妃來的。
那她呢?
背後之人又準備了什麼手段來對付她?
她細思極恐,忍不住戰慄起來。
昭仁帝己經知曉此事不是瑾嬪所為,可後宮嬪妃會醫術的只有瑾嬪一人,這也就是說宮裏還隱藏着一個醫術高超的人,幸好他昨晚沒有繼續追查下去,否則勢必要將瑾嬪牽連其中。
究竟是誰?
他一定要把這個人給揪出來。
此事怕是還得勞煩綰綰妹妹。
那邊,蘇蒹葭才從宮裏出來。
沒想到沈鶴亭己經在等她了,他幾步走到她面前,先遞給她一個暖爐,然後又替她攏了攏狐裘,溫聲問道:“怎麼樣冷不冷?快上車,我己經煮好了熱茶,你先暖暖身子。”
蘇蒹葭點了點頭,跟着他上了馬車,今日確實冷的厲害,凍得她鼻尖都是紅紅的。
等上了馬車,沈鶴亭立刻拿走她手裏的暖爐,然後用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一邊給她哈氣,一邊輕輕給她搓着,還不忘說道:“我比暖爐好用。”
蘇蒹葭忍不住睨了他一眼,“是是是,你比暖爐好用,既如此你又何必遞給我一個暖爐,平白的遭你嫌棄。”
沈鶴亭一點也謙虛,他抬眼定睛看着蘇蒹葭,“遵命,那我以後就當眾給夫人暖手,再不用暖爐這種礙事的東西。”
蘇蒹葭都被他逗笑了,她笑着戳了戳他的胸膛,一本正經問道:“說說吧,昨晚刺殺你的人是誰?”
沈鶴亭就知道她會擔心,於是他正色道:“是司馬鄴派來的人。”
蘇蒹葭眉頭緊鎖,“可是因為那兩座城池的事?”
她能想到的只有這一個原因。
否則司馬鄴為何要派人刺殺他?
“是也不是!”沈鶴亭給出一個這樣的答案,他總覺得另有隱情。
蘇蒹葭急忙追問道:“這又怎麼說,什麼叫是也不是?”
她實在聽不明白沈鶴亭這番話。
“昨晚刺殺我的弓箭手,足有五百之眾。”沈鶴亭才開口,蘇蒹葭忍不住一驚,“什麼,竟然有這麼多人,司馬鄴當真是下了血本,那你是怎麼逃脫的,可是用了我給你的毒藥?”
沈鶴亭搖頭,“不是,你一定想不到,在這些弓箭手之後,又出現了一批死士,是他們救了我。”
蘇蒹葭越發疑惑,“那些死士為何要救你?”
沈鶴亭沒有隱瞞她,他緊緊握着蘇蒹葭的手,“我懷疑此事極有可能,與我的身世有關!”
蘇蒹葭愣了一下,“既然司馬鄴是衝著你來的,這件事總要弄清楚,不如我陪你去一趟西晉,把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
沈鶴亭輕輕擁她入懷,他嗓音低沉,“不用,只要把那些死士引出來,此事便能水落石出。”
他說著一頓,眸色晦暗,“而我,己經想到把他們引出來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