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小天變了
“小天！”
兩人同時沖了進去。
一把抱住了楚小天。
所幸他還有微弱的呼吸，沒死。
楚綿綿剛放下來的那口氣，餘光看見他後腦上的蜈蚣形縫合傷口時，再次提起。
“你看！這個！”
她的聲音顫抖的厲害。
易鋮奕的視線落在那傷口時，眼眸一沉，“回去。”
他一把抱起了楚小天，匆匆往外走。
“老闆，抓住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
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滿臉驚恐，被保鏢用力的按在地上，掙扎不得。
易鋮奕厲聲道：“逼問真相。還有，封鎖住整個醫院，沒我的命令，嚴禁出入！”
如果楚小天真的被如何了，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兩人匆匆忙忙的趕去易家名下的醫院進行全面檢查。
但，初步拍片的結果來看，楚小天的身體沒任何異樣，昏迷只是因為被注入了大量麻藥，藥效過了就會醒來。
至於腦袋上的開顱手術，目前還不知道對方做了什麼，但從拍片上看沒有問題。
楚綿綿看着病床上的楚小天，心疼的掉眼淚。
哪怕檢查沒有問題，但無端端被開顱，遭大罪了。
門被推開，易鋮奕走了進來。
她回過頭，“查到了嗎？”
他的臉色很沉重，“嗯，綁走小天的人不是醫院的員工，那些人和醫院是合作關係。”
原來，所謂德愛精神病院不過是一所掛羊頭賣狗肉的包皮醫院，表面上打招牌可以讓一切精神不正常的病人變得正常。
其中包括但不限於，沉迷遊戲的學生，性取向變化的成年人，自閉症患者，早戀的孩子等等一些列所有在家長親人看來不符合常規的行為，都可以送進來改正。
楚綿綿聽了后，只覺得天方夜譚，“這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易鋮奕卻道：“成功率很高。”
“這根本是違背人性的……”
聲音一頓，她後知後覺的在意識到能違背人性的東西，必定是經歷過更慘無人道的事情。
“通過電擊和刑罰迫使意志力崩潰，達到‘治療’效果。”
易鋮奕按了按眉心，看向楚小天，眼底浮現后怕和憤怒，若是再晚一步，小崽子都不知道會遭遇怎樣恐怖的事情。
然而，楚綿綿卻猛地回憶起自己之前在帝都大學學習法醫課程時，教授曾經偶然提及過一個手術。
額前葉切除術。
大腦每個半球分為西個葉，額葉是其中最大的一個，大約佔1/3體積，切除以後人會失去很多功能，包括很大一部分的性格。幾乎就是一個行屍走肉，和正常人相比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還可以呼吸。
她的小天會不會……
呼吸一窒。
險些站不穩。
易鋮奕連忙扶住她，“怎麼了？”
她聲音哆嗦的解釋了這個手術，易鋮奕的臉色也跟着鐵青，立刻叫來更專業的醫生往這個方向深度探查。
然而，結果出來時，有好有壞。
壞消息是，楚綿綿的猜測成了真。
楚小天的確被進行過額前葉切除術。
好消息是，切除的部分很小，細胞自愈的可能性較大，理想狀態或許會恢復，但一切要等他醒來再看。
楚綿綿只覺得兩眼一黑，呼吸急促，雙手死死地攥着，“怎麼會……這樣……”
易鋮奕同樣無法接受這個結果，滿腔怒火死死地剋制着，最後一拳捶在牆上，留下血印，他卻不覺得痛。
強烈的自責湧上心頭。
無論是他，還是她，都陷入了沒有照顧好楚小天的愧疚中。
易鋮奕抬腳在往外走，她立刻問道：“你要去哪裏？”
此刻，易鋮奕的雙眼泛着猩紅，閃過厲光，一字一句的說：“涉及這件事的人，一個都不會放過。”
易鋮奕瘋了。
他不計後果，憑一己之力將整個德愛精神病院的人都抓起來，一個個審問。
那些醫護人員曾經在病人身上做過的試驗和折磨，都感同身受的體驗了一次。
天道好輪迴。
折磨之下，有人承受不住，將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這些年德愛精神病院做的事，害死了多少人，甚至還牽扯出一單單器官買賣，非法人體實驗的事。
全部罪證都被一一搜羅好，整理成厚厚的資料。
然而，這其中關於楚小天手術的線索卻少的可憐，只知道唯一參與過手術的副院長己經被發現死在辦公室里，什麼都沒留下。
明顯是被殺人滅口了。
最後查無可查，這些罪證都被提交上去，驚動了警方。
整個德愛精神病院都被查封了。
事情被壓了下來，沒有泄露。
而這會，楚小天在昏迷了兩天兩夜后，終於醒來。
那雙緊閉的眼睛顫顫巍巍的睜開，視線模糊。
楚綿綿緊張的看着，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天？你還好嗎？”
安安和小茵寶也都在，趴在病床前，擔憂的看着楚小天。
“小天！”
“天哥哥！”
楚小天聽到聲音慢慢轉過頭，看着他們，渾渾噩噩的大腦像是蒙了一層霧，一切都看不真切，意識和思緒都慢了半拍。
“哥。茵寶。”
他的聲音沙啞的厲害。
但好在，還是認得人。
楚綿綿差點落淚，“醒了就好，沒事吧？”
可當楚小天看向楚綿綿時，卻再也沒有從前那樣滿心滿眼都是媽咪的情緒。
他的眼睛無神，毫無波瀾，只是擠出了一句：“楚姐姐。”
楚綿綿看着他，心裏湧出一陣陣怪異。
這雙眼睛，不像是記憶中的楚小天。
“醒了？”
易鋮奕走進來，看見楚小天醒了，眉頭一松。
“爹地。”
楚小天獃獃的喊了一聲。
可看他這個模樣，易鋮奕心口沉了沉，和楚綿綿對視了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眼裏的擔憂。
楚小天，不對勁。
醫生進來檢查一番，最後確定身體暫時沒問題，需要好好修養，但額前葉切除術帶來的後果很大可能是不可逆的，要做好準備。
記憶中那個活蹦亂跳，外向社牛，話癆又鬧騰的楚小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現在獃獃的，木訥的楚小天。
他們心疼，卻於事無補。
易鋮奕把楚小天接回家，重新調整了公館的安保措施，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楚綿綿放心不下楚小天，冒着暴露的風險提出想留下來照顧小天，卻得到楚小天的一句：
“不用了楚姐姐，我不想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