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見義勇為
秦陽跟上去,既無辜又不滿的叫道:“書記,我又沒違規違紀,你為什麼免我的職啊?”
鄒德義很是奇怪的反問道:“誰說違規違紀才免職的?你剛不說自己挺忙的嘛,我就給你減去一個職務,讓你輕鬆些,不對嗎?”
秦陽無言以對,忽然想起岳父說他是笑面虎的話,心頭凜然,這老小子果然是頭殺人不見血的笑面虎,笑眯眯的就把你吃了,還讓你無話可說。
二人來到黨政辦,鄒德義把人都叫到面前,神色和藹的說道:“我跟大家說個事兒,秦陽因扶貧工作需要,被免去黨政辦副主任的職務,以後就下村扶貧了!”
話一出口,十二道震驚的目光,齊刷刷的射到秦陽臉上。
鄒德義笑着看向方媛,道:“從今天開始,由方媛接任副主任,方媛你出來我跟你具體說說。”
方媛聽后眼中劃過一道亮彩,歡天喜地的跟鄒德義走了出去。
屋裏只剩秦陽和五個下屬,不,現在應該說是五個同事了。
那五人看了看秦陽,沒一人說話,快速散開回了座位,如同在躲避一個瘟神。
秦陽與他們五人認識久的有五六年了,短的也有一兩年,平日裏好得跟一家人似的,就在剛才,他還惦記着分黃瓜給他們吃,可現在他落難了,這五人竟然沒一個出言關懷安慰他。
秦陽心中發涼,看着他們五人,如同不認識他們似的,良久才悶悶地回到座位上,尋思該怎麼渡過這一劫,可對手是在鎮裏隻手遮天的一把手,而自己什麼都不是,又怎能扭轉乾坤?
“算了,也快下班了,我乾脆回縣城,找岳父商量下怎麼辦。岳父是縣教育局書記,也是久經官場磨礪的老油條了,說不定能幫到我。”
打定主意,秦陽拿上手機和公文包,臉色沉鬱的走向門口。
“先別走!”
秦陽出門沒走兩步,迎面撞上了滿面喜色的方媛,被她叫住。
方媛第一時間收起喜色,語氣生冷的對他說:“我接手你職務后就要忙起來了,晚上就不約了。”說完就回了辦公室。
如果說剛才那五個同事的反應,只是讓秦陽心涼,那麼現在方媛這番表現,就讓他徹底寒了心。
他既失望又難受,原來這個女人這麼勢利,一見自己失勢,就馬上踹開自己,半點不念舊情,虧自己還把她引為了紅顏知己。
“哼,你們用不着把我瞧扁了,我還會東山再起的!”秦陽重重的揮了下拳頭。
來到樓下,秦陽發現外面已是暴雨傾盆,暗嘆口氣,從包里拿出傘來去院外等“村村通”小公交。
仙渡鎮是個山區鎮,東南距縣城三十里,因傳說呂洞賓曾在這裏乘渡而得名,縣內最大的河流清水河流經此地,端的是山清水秀、風景秀美。
但秦陽坐上公交車后,根本無心欣賞窗外的山色雨景,只是考慮自身這場危機。
一刻鐘后,雨已經快停了,但勻速行駛的公交車忽然停了下來。
“我擦,我說都不敢開過去呢,敢情車都衝下河了!”司機望着窗外驚呼起來。
秦陽從沉思中回過神,抬眼看向前方。
只見公交車開到了仙渡鎮最東面的九孔橋前,但因剛才的暴雨,橋下河水暴漲,形成了洪水,洪水沒過橋面一尺多高,翻騰咆哮着沖向下游。橋兩端的車輛都不敢通行,排起了長龍。
而在橋南河道中,渾濁洶湧的洪水裹夾着一輛黑色的轎車,向下游衝去。
轎車裏的人已經意識到了危險,把手臂伸出天窗,不斷揮手求救,但大橋兩側滯留的人沒一個敢去救他。
“這人是不是傻,他怎麼不跳車呢?”
“可能不會游泳吧,是個旱鴨子,只能等着被活活淹死咯!”
“他活該!別人都不敢開過去,就他逞能……”
“師傅開下車門!”在公交車裏乘客們說著風涼話的時候,秦陽已經起身走到車門處。
車門開啟后,秦陽一個箭步跳了下去,沿着河邊疾跑,很快追上了那輛還沒被衝出太遠的轎車,一個猛子扎到洪水中,連划幾下游到車邊。
此時那輛轎車已經沉入了洪水中,只剩天窗的口兒還露在水面上。
深吸一口氣,秦陽將上半身扎入天窗裏面,雙手四下划拉,很快摸到一條修長滑膩的手臂,抓牢后往外拖拽。
車裏那人已經嗆水暈死過去,秦陽花了好大力氣才將她從車裏拽出來。
“呼……”
呼出胸中廢氣,秦陽辨明方向,抓着那人游向岸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救到岸上。
“哇,竟然是個大美女!”
被救上來的女司機三十六七歲年紀,留着一頭烏黑的齊頸秀髮,臉容標緻,五官秀美,穿着一條素白色的真絲連衣裙,裙衣已經濕透,將她成熟玲瓏的身段完美無遺的展現出來。
秦陽沒敢打量她太久,畢竟救人要緊,把她放平在草地上,先給她做了五個胸肺按壓,又做了五次人工呼吸。
在做最後一次人工呼吸的時候,那美女倏地睜開明眸。
此時秦陽正嘴對嘴的往她口中吹氣,根本沒留意到她已經醒過來。
那美女愣了幾秒鐘,才看到秦陽正捏着自己鼻子跟自己嘴對嘴,又羞又氣,抬手打到他頭上。
秦陽瞬間被打了三四下,急忙脫離她的柔美小嘴。
“你個流氓,連我都敢欺負?”那美女沉着臉發作起來,說的不是本地口音,而是普通話。
秦陽忙解釋道:“你別誤會,我給你做人工呼吸呢……”
說話的時候也發現,這美女生了雙瑞鳳眼,既清麗高貴,又不怒自威,很有女強人味道。
“人工呼吸?我……咳……咳咳……”那美女突地劇烈咳嗽,咳出一口水來,正好噴到秦陽臉上。
秦陽哭笑不得,胡亂擦了把臉,將那美女扶坐起來,輕輕拍撫她後背。
“這麼說,是你把我從河裏救出來的?!”那美女呼吸順暢以後,看了看所在,和他確認。
秦陽嗯了一聲,道:“小事一樁,不用客氣,我送你回橋邊,你搭車回家吧,車是別想撈上來了……”
說著話,秦陽看了眼伊人雙足,伊人兩隻鞋子均已在洪水中脫落,雙足上只剩一層薄薄的膚色絲襪,絲襪也已濕透,還粘着河泥草葉,但掩飾不住足丫的纖麗白皙。
“我借你手機用下!”那美女還真沒跟秦陽客氣。
秦陽指着橋頭道:“我手機在公交車裏呢,你跟我過去拿?”
那美女嗯了一聲,秦陽便將她攙扶起身,帶她走向橋頭。
“小夥子你叫什麼,在哪工作?”拿到秦陽的手機后,那美女看似隨意的問了一句。
秦陽猜她是要答謝自己,道:“我姓秦,單位就不說了,你真不用謝我。”
那美女打量他一番,道:“看你這穿着,是基層幹部吧?仙渡鎮的?”
秦陽笑了笑,沒承認也沒否認。
那美女表情玩味的看他一眼,走到一旁撥出電話,等接通后說道:“郝主任,我是薛冰,立刻派輛車來仙渡鎮九孔橋接我。另外幫我查一下,仙渡鎮黨政機關里有沒有一個姓秦的小夥子。”
“好的書記,我馬上安排。”彼端響起一個畢恭畢敬的男子話語聲,說完也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