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超度,刀刀瘋神[無限](4)
那是一個十分年輕的男人,穿着得體的西裝,明明是在酒局這種場合,他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拘謹木訥到了近乎嚴肅的地步。
鏡頭慢慢開始晃動,鬨笑聲越來越大,屏幕上的色塊也越來越模糊,緊接着“啪!”地一聲,一個紅酒杯摔碎在了地上。
殷紅的液體從碎裂的玻璃片間蔓延出來,屏幕上暈開大片大片暗紅的色塊,蓋掉了原本的畫面,看得人有些頭暈想吐。
先前扭曲的笑聲越來越猖狂,混進了凌亂的掙扎和尖叫聲,而女童的歌聲還在唱——
“Londonbridgeisfallingdown,fallingdown,fallingdown……”
她越唱越快,越唱越急,最後隨着一聲駭人的慘叫,流動的暗紅色轟然漫布了整塊屏幕——
歌聲戛然而止。
放映廳里一時沒人敢發出動靜,只能聽見不知道是誰的牙齒在打擺子的聲音。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司予,他懶洋洋地靠在座椅上,打了個呵欠,淚眼朦朧地問:“演完了么?”
眾人:“……”
敢情看個鬧鬼視頻把您看困了是嗎?
黑衣女人原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觀察着他們的反應,似乎想從中得到某種樂趣。聽到有人開口詢問,只好略顯遺憾地開口道:“是的,演出結束了。”
司予慢條斯理地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請問還有什麼別的事么?”
黑衣女人定定看着他,像是被這個對自己毫無畏懼的見證者冒犯到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突然笑了起來:“有,當然有。
“親愛的見證者們,五天後,你們表演的話劇將在此上演。接下來的五天時間,你們可以自由準備演出,房間我已經為各位準備好了,就在二樓,一人一間。
“那麼,我就不多加打擾了。”
她說完,正要離開,卻好像突然看到了什麼,腳步一頓。
“哎呀,”女人蹲下身去,從地上撿起了個什麼東西,“這是誰的身份牌啊?”
看清她手上的東西后,所有人都面色一青——
她拿着的正是幾分鐘前,被王強撕碎的那張代表“貨車”的身份牌。
女人面色怪異地盯着那張身份牌看了一會兒,嘆了口氣,抱怨道:“怎麼成這樣了,都說了要妥善保管的。”
說著,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很快又愉悅地笑了起來:“不過……還好我這裏有膠帶,還可以補救。”
她一面說,一面不知從哪裏掏出來了一卷透明膠,隨後硬生生撕下一大截,動作粗魯地將碎成好幾片的身份牌重新粘到了一起。
隨着她動作的完成,下一刻,放映廳的門口突然傳來清晰的敲門聲。
咚、咚、咚。
第3章貨車
眾人大氣也不敢出地朝門口看去,就見三聲敲門聲后,厚重的大門被一雙慘白的手推開,隨後一個血紅色的……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身上裹滿了泛黃的透明膠帶,原本四分五裂的部分被重新勉強拼湊到了一起,動作間帶着膠帶特有的“滋啦”聲。而原本已經被壓扁了的身體似乎也被人拉回來了一些,裹上膠布后,勉強有了個人樣。
他起初背對着所有人,或許是因為膠帶裹得太緊而限制了行動,又或許因為畸形的身體行動不便,他舉手投足間有一股說不出的僵硬。
僵硬地將放映廳的大門重新合上后,他如同一個不會扭頭的人偶般,整個人齊刷刷地轉過了身。
滋啦、滋啦。
觀眾席上的眾人終於看清了他的正面。
司予聽到身旁的劉寸倒抽了一口涼氣——
那個男人穿着王強的衣服,和王強有着一樣的身段。
可就和之前視頻里的那些人形色塊一樣,他那張被透明膠帶粘在一起的臉上,沒有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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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女人把手裏那張粘好的身份卡還給了“王強”,又說了句“祝各位度過一段愉快的時光”后,就轉身離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司予的錯覺,他總覺得女人離開前最後看向“王強”的那一眼中,似乎帶着某種怨毒的情緒。
而眾人看着被膠布粘在一起的“王強”,覺得沒人能愉快得起來。
好在“王強”進到放映廳后就又重新安靜了下去,挑了個遠離眾人的角度窩着,不像是打算傷人的樣子。
趙呈看看“王強”,又看看秦奪,吞了口口水,有些討好地問道:“秦哥,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秦奪的氣場太強,而且看上去又總是一副從容不迫、成竹在胸的模樣,此話一出,眾人的眼睛紛紛探照燈般看向了他。
他目光在四下里輕輕一掃,言簡意賅:“想要活着離開這裏,最關鍵的有兩點,一是保管好自己的身份牌,二是言行舉止必須和自己身份牌上的‘身份’相符。此外,見證者需要在規定時間內還原出這個世界的故事劇情,並以特定的方式呈現出來。
“剛剛NPC說,五天後我們要表演話劇,那麼這次的規定時間應該就是五天,而呈現方式,則是話劇。”
陳偲偲有些害怕地問了一句:“那要是……五天後我們沒能還原出故事劇情呢?會怎麼樣?”
秦奪看了她一眼,淡聲道:“會死。”
放映廳里又沉默了下去,過了一會兒,一旁的趙呈弱弱地舉了下手:“秦哥,我能問一句嗎?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現在再和這群人解釋病毒協會,未免太過麻煩,秦奪掐頭去尾,只解釋道:“我不是第一次被卷進異世界。”
此言一出,眾人的眼睛裏頓時重新燃起了光——既然有人活着從這種鬼地方出去過,那就說明他們並非一點希望也沒有。
“可是……”陳偲偲問出了關鍵點,“我們拿到的身份牌幾乎都是繩子、文件夾之類的東西,要怎麼扮演才不會ooc呢?”
“ooc”的意思就是人的行為舉止不符合角色本身,但要讓一個人去符合這些物品,聽上去本就天方夜譚。
大概是察覺到了秦奪的不耐煩,司予終於良心發現了一次,沒再坐在一旁看熱鬧。
他悠悠開口,好聽的聲音頓時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唔,我猜,我們需要扮演的應該並不是物體本身,而是物體背後的象徵意義吧?”
見眾人都看了過來,司予眨了眨眼,繼續道:“比如說呢,監控的象徵意義是監視、記錄,那麼這位秦奪先生要做的,應該就是將眼前看見的一切記錄下來。而那邊那位……裂開了的‘貨車’先生,則象徵著交通運輸工具,大概率要幫我們傳送東西。”
提起王強,眾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只有司予面色如常。像是想起了什麼,他彎起眼睛,又補充了一句:“對了,之前來晚了,沒來得及做自我介紹。我叫司予,身份是綠色信號燈。”
他說著,看向了秦奪:“秦先生,我剛才說的對嗎?”
秦奪欲言又止,最終只是漠然地點了下頭,接道:“現在看來,我們之中最容易ooc的其實是‘女人’,因為人類的可能性太多,指向性太弱;其次是繩子,繩子的用途太廣泛,一時間不好確定。”
他還沒來得及接着往下說,就被司予搶去了話頭:“這麼說起來,我倒是有個想法。我的身份牌是綠燈,象徵著允許,很容易扮演。我自詡演技不錯,不知道劉先生或者陳小姐,你們有沒有誰有意願跟我交換一下/身份牌呢?”
秦奪意外地看了司予一眼,沒想到這個“危險分子”會那麼好心。隨後率先開口道:“‘女人’跟我換。”
畢竟“女人”這張身份牌比“繩子”未知度更高,也更容易ooc。
陳偲偲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身份牌,又抬起頭看了二人一眼,有些猶豫。
一來她並不確定身份牌是不是真的可以交換,這背後會不會有什麼秦奪沒有告訴她的陷阱;二來,要是她手裏這張身份牌真的更危險,那秦奪和司予好心幫她,會不會反而被這張牌給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