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超度,刀刀瘋神[無限](2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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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奪挑了下眉:“怎麼了?”

“沒怎麼,”司予語氣悠悠,“就是自己在房間裏待着無聊,過來看你養養眼。”

秦奪發現這人這次醒了之後,不知怎麼變得有些粘人,也不算太明顯,主要表現為小動作小眼神不斷,而只要秦奪離開他的視線範圍超過半小時,必然會收到司予發來的信息。

明明以前他和“粘人”兩個字全不沾邊。

秦奪心念一轉,很快意識到他這是在心虛,偏偏他這會兒的身體狀態也做不了什麼別的,所以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哄”自己。

他眼裏帶上了一點笑意,沒再攔着司予的“眼神騷擾”,從袋子裏拿起一個土豆,問:“土豆你想怎麼吃?”

司予不假思索道:“用茄子醡炒吧。”

這句話剛一出口,彷彿觸及了某個開關,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默了片刻。

茄子醡並不是昀山本地的吃法,是蔡悅舒的家鄉菜。在病毒世界的那九年裏,司予曾無數次吃過這道菜,甚至直到此刻都能夠清晰地回想起它的口感。

秦奪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接着若無其事地走到洗菜池前,衝去了土豆上的泥土,溫聲道:“今天恐怕不行了,昀山沒有賣茄子醡的,不過你要是想吃,下次我讓媽多從老家帶點回來。”

司予垂着眼,沒有回話。秦奪隱約預感到了什麼,果不其然,半晌后,聽見他低聲說:“對不起。”

秦奪回過頭去,外面的陽光從窗口照進屋內,司予坐在光里,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

秦奪嘆了口氣,刻意帶過了這個話題:“想吃個茄子醡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道什麼歉?”

司予輕輕搖了搖頭:“你知道我不是說這個。”

——關於病毒世界裏發生的一切,他們一直默契地避而不談。那些無數的痛苦、鮮血與死亡,好像只要不再提起,就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

但司予知道,不是這樣的。

有的東西越是刻意避開,時間久了,就越有可能成為沉痾痼疾。

他動了動嘴唇,正想說點什麼,秦奪已經擦乾淨了手,從廚房走了出來。

他走到司予身前,蹲下身,抬頭看着他問:“你既然跟我道歉,那你說說看,你錯在哪了?”

“我……”

他才剛開口,秦奪便抬手打斷了他的話。

“要是讓你自己說,你估計又是說一堆不着邊的話來氣我,還不如我直接告訴你。”

他一隻手撥弄着司予的耳垂,語速很慢:“你錯在自己一個人不聲不響地把什麼都扛了下來,什麼都不肯跟我說;錯在總是自己一個人孤身犯險,從來都沒有試着信任過我;錯在不知道愛惜自己,拿着我的心肝去糟踐。”

他的語氣里沒什麼指責的意味,平靜得像是那些或撕心裂肺、或夜不能寐的痛苦都沒有存在過,但司予的手指卻蜷了起來。

——他注意到秦奪的眼尾洇開了一點不甚明顯的紅,很淡,幾乎像是一個錯覺。

他上身前傾,罕見地有些手足無措,秦奪卻先一步起身,將他擁進了懷裏。

“但是除了這些之外,其他的事,都不是你的錯。

“司寒弈和季言桉都已經死了,SOS病毒也已經被清除了,那些事情不會困住你一輩子。你昏迷的這兩年裏,很多人都在等着你醒來。不只是病毒協會的人,還有以前你救下過的很多人,他們都來看過你。

“我希望你知道,你身後站着很多人,你從來都不是孤身一人。”

司予從他懷裏抬起了頭:“秦奪……”

秦奪在他額頭上輕敲了一下:“看你這表情應該是知錯了,既然知錯就要改,這一次先原諒你了,但以後不管遇到任何事,都不能再自己一個人孤身犯險,知道嗎?”

司予的眼尾向下微彎了彎:“嗯,知道了,以後絕對不會再犯了。”

秦奪笑了笑,在他額頭上落了一個吻后,起身走向廚房:“我接着做飯了,再耽誤一會兒都幾點了。你要是無聊可以去客廳看會兒電視,或者我房間裏有電腦,你想打會兒遊戲也行。”

他一邊說,一邊拿起砧板上的土豆,頭也不回地問:“土豆我就拿青椒炒了?”

“好。”

秦奪雖然給出了幾個建議,但司予卻沒有離開,依舊杵在廚房門外看着他忙前忙后。

他看着一顆完整的土豆被秦奪削掉皮,從塊切成粗細均勻的絲,在菜刀和案板頗有節奏感的碰撞聲中,一顆心也跟着靜了下來。

這實在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司予小的時候,別墅里有專門做飯的保姆阿姨,但是他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地看過任何人做飯,每一餐幾乎也都吃得膽戰心驚,食不知味。

後來他自己一個人生活了很多年,一日三餐基本都是找快餐店和外賣對付,做飯這種帶着一定“儀式感”的事情,也基本上和他枯燥無味的生活無緣。

直到和秦奪在一起后。

秦奪做飯的手藝談不上多麼驚艷,但做起家常菜來,已經是綽綽有餘。為秦奪擋子彈那次,司予在病毒協會裏吃的每一頓飯,都出自秦奪之手,那是他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吃飯這件事,除了果腹之外,還可以有別的意義。

再到後來,病毒協會的幾次聚餐,把他一點點拉進了這人間的煙火;而里世界裏的那九年,在蔡悅舒和秦淞日復一日的家常飯里,司予早已在心底把“做飯”這件事,和“家”這個字緊密聯繫在了一起。

一如此刻。

廚房裏的油煙漸起,令人食指大動的香氣從灶台上飄了出來,秦奪將最後一道菜盛進盤子,打好飯後,轉身蹲在了司予面前:“杵在那看了那麼久,你是不是也該為這頓飯做出點貢獻?來幫我把圍裙解開。”

司予伸出手,笑着完成了他的“貢獻”,並得到了相應的獎勵——一塊紅燒排骨。

肥瘦相宜的排骨在口中爆出噴香的油汁,司予饜足地眯起眼睛,突然說:“要不你教我做飯吧。”

“學這個幹什麼?”秦奪又往他碗裏放了塊肉,“我又餓不着你。”

司予笑了起來:“總有你有事不在的時候,我不想老點外賣湊合。而且我總覺得……自己做飯是不一樣的。”

秦奪頓了頓,明白了他的未盡之言。

“行,那等你身體恢復好了,我教你。你小心別把廚房炸了就行。”

那天吃完飯休息了一個小時,秦奪就帶司予去了復建室。他一早就為司予醒后的身體康復做了準備,在原本用來訓練的活動廳里裝了復建設備,臨時給他打造了一個方便的復建室出來。

之後的幾天,司予幾乎都是在復建室里過的。

雖然體內的SOS病毒已經被清除了,但司予的體質到底和常人不同,在復建室里泡了五天後,已經基本恢復了獨立行走的能力,只是走得還不大穩當。

這天下午,秦奪陪他做完一組康復訓練,剛去廚房盛了一碗燉好的百合湯,沒等司予喝上兩口,兜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秦奪接起電話,對面江欲燃的聲音欣喜中帶着急切,司予隔着一個聽筒都能聽清:“秦奪!你快回協會,雲梧醒了!”

——和司予不同,雲梧的身體狀況一直不太好,體內也沒有SOS病毒留下的自愈能力支撐,因此不但醒來的時間比司予晚,醒來后的狀況也比司予差上許多。

按照葉仲微的說法,接下來至少一個月的時間,他都要卧床休養,既不能進行體育運動,也不能再勞心勞神,否則這次要再留下什麼後遺症,可能會影響到往後一輩子。

對於雲梧,司予的心態一直很複雜。

一方面,他比任何人都盼望着雲梧能快點醒來,快點康復;另一方面,他卻也難以抑制地對雲梧感到心虛和愧疚。

其實關於他和司寒弈之間的那些事,就連雲梧也並不全部知曉。他只零星地知道司予會變成宿者是因為司寒弈,但關於司予本身才是真正的病原體這件事,連帶着期間諸多蹉跎折磨,始終被司予蚌殼似的捂得嚴嚴實實,不曾透露過半點風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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