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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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如此的信任過一個人,可以將自己的一切毫無保留地交付於他。

他知道你的所有一切,包括那些不可告人的隱秘和不願啟齒的過往。

他是你迷茫時的燈塔,是你孤寂時的漁火,是你恐懼時的盾,是你桀驁時的劍。

他如星辰大海,讓你沉浮,也讓你臣服。

夜色靜謐,星河璀璨。被風輕輕吹起的白紗窗帘外,是被海浪溫柔撫摸着的沙灘。落地窗邊的酒柜上放着兩隻空了的高腳杯,剔透的杯壁上還殘留着紅酒淡淡的底色。

那張碩大的歐式圓床上,一個渾身赤裸的男人將身體敞開成一個大字,仔細看去,他的手腳被皮質索套固定在四個床腳。身軀上佈滿鮮紅的痕印,那是被細長的東西抽打出來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已經滲出了血珠,在他白凈的皮膚上顯得妖媚而蠱惑。那是一張年輕的臉,高挺的鼻樑將臉部輪廓勾勒的更有線條感。此刻,他正在閉目喘息,佈滿紅痕的胸口劇烈起伏着。

一雙手在他身上游移,大力的撫摸和揉捏讓一切情色彰顯出來。被縛住的人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只能任由那雙手碰觸自己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位。當手移動到他下身的時候,他睜開了眼睛。

“夠了。”他的聲音有些清冷,就像他的墨色的眸子一樣,沒有半分被情慾沾染的色彩。正在擺弄他身體的男人怔了怔,問:“你是要叫停?”他面無表情地望着天花板,說:“你的水平不足以讓我興奮,我不想繼續浪費時間。”

這樣的話顯然刺痛了男人的神經,他陰沉着臉翻身下床,解開縛在床腳的繩結,然後將掛在手腕的黑色馬鞭取下來放在床頭柜上,整裝出門前,帶着些嘲諷地丟下一句話:“究竟是我的水平不足,還是許少的興奮點太低呢?”

依舊呈一個大字躺着動都沒動的許曄眉心一蹙,有些厭倦地合上了眼睛。

沒錯。

是他的問題。

他在情事上對於異性的排斥來自於年幼時撞見的幾場性事。那時候他還年幼,父親許霆和母親周佳之間的婚姻已經有名無實,只是因為家族生意而結婚的兩人相處時非常冷淡,生下他也不過是完成一項傳宗接代的任務。周佳愛好旅遊,出門的時間比待在家裏的時間長得多。許霆常抽空帶不同的女人回家。八歲的許曄第一次站在樓下看着他爸將那女子按在窗戶上翻雲覆雨,驚恐得渾身僵直。後來亦然,那種毫無美感可言的肉體碰撞讓他覺得反胃。

隨着他長大,他發現自己對女人沒有慾望。他交過女朋友,也不止一次地試圖衝破這種精神枷鎖,他試過心理醫生、用藥和別的方法,但屢戰屢敗,面對風情萬種的女人們,他甚至連勃起都困難。

帶他步入同性圈子的是一個劉姓富二代,那時候許霆的餐飲生意已經做到了大江南北,身家暴漲,讀大二的許曄也開始躋身這些闊少們的名利場享受紙醉金迷。這些公子哥兒的玩法很多,有些許曄根本接受不了,也並不參與。劉璟是其中公然出櫃的一個,他是個攻,身邊經常有一些漂亮的男子。一來二去的熟了之後,他見許曄對女人毫無興趣,索性誘惑他試試男人,還十分大度地將自己身邊的那個長睫毛小子打包送給他過夜。

那一晚,對方的主動讓許曄頭一回感覺到了別樣的刺激。他翻來覆去折騰了一夜,差點沒把那長睫毛小子弄虛脫。第二天將人送過去給劉璟的時候,他臉紅一片連連道歉。劉璟則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說下次別這麼猛。這之後也常叫上他一起玩。

但是很快,許曄發現自己的慾望在不斷衰減。他甚至對男人都逐漸失去了興趣。那時候他已經大學畢業,進入了許霆的公司,從新手做起,逐漸擔當重任。

真正讓他有所改變的是一次聚會時某人手機上的一段視頻。這位無法無天的少爺把一個冒犯了他的下屬用繩子綁起來用鞭子抽打併拍下了視頻特意拿出來炫耀。

結實的繩索,脆弱的肉體。鮮紅的鞭痕,嗚咽的脖頸。

許曄臉色泛紅地坐在原地,看着手機里被蒙眼綁住的男人,桌下沉睡在自己腿間的某個部分忽然不可抑制地硬了起來。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根本沒辦法入睡,幻想着的是自己被綁起來的樣子。他在這樣的幻想里得到快感,然後筋疲力盡地釋放。

他開始主動的接觸sm,而後當他發現自己渴求的手段越來越激烈,越來越依賴痛感獲得快感的時候,他開始崩潰。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怪物,一個變態,一個需要被虐待才能得到解脫的噁心傢伙。他開始痛恨這樣的自己,卻又不斷的依賴着這樣的感覺,欲罷不能,像磕了葯。

此刻的許曄疲憊的並不只是身體,更多的是精神。剛才離開的男人叫駱駝,這當然不是他的真名,只是他在Gay圈裏的綽號。許曄和他之間的關係持續了差不多半年,他手段不錯,一開始能讓許曄滿足,後來則慢慢失去效力,這讓他十分無奈。他已經開始逐漸對痛感麻木,不能得到他要的快感。他擔心這樣下去,他會真的變成一個性無能。

他需要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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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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