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醫生家的撒嬌精(100)
他順手拉上了隔斷簾,手撐在床邊,身體向前傾斜,“想做身體檢查?”
梁頌晟裏面穿着黑色襯衫,嚴謹認真的人,紐扣都嚴絲合縫,外面是平整乾淨的白色大褂。
帘子一拉,醫生靠近。
心跳加速,氣氛詭異。
余念滿腦子害羞的小漫畫,他並着腿,抓皺了床單,“沒、沒有。”
余念又解釋,“我挺健康的,不用檢查。”
梁頌晟沒離開,鼻息有靠近的趨勢,“念念,我們是什麼關係?”
余念真想裝傻,但耳邊的熱氣在要挾人。
他抱着小熊包,裏面裝着小冊子,“是,合法的已婚關係。”
標準答案令人滿意,但梁頌晟不放過自己。
“念念,你知道合法的已婚關係,可以做的事有很多嗎?”
他裹緊小熊包,“有、有什麼?”
梁頌晟握住他的手腕,“比方說,我們可以……”
“老梁,打你電話不接!你有什麼臉加塞用我們科的機子。”
“大白天你拉什麼簾,你有……”
昏暗的門診室,從隔斷簾從里竄出來個紅透臉的身影,和他擦肩,火急火燎跑出房間。
緊接着,是面露不悅的梁頌晟,“有事?”
鍾嚴見他衣着整齊,“是沒開始還是剛結束?”
梁頌晟抽走他手裏的報告單,“以後進屋敲門。”
“你玩醫生病人play上癮啊?”鍾嚴想起余念羞紅的臉,“瞧把人家欺負成什麼樣了?做個人的吧!”
梁頌晟:“羨慕了?”
“我……!”鍾嚴噎住,“我是好心相勸,你這老狐狸收斂點,別把人家小未婚夫嚇跑了。”
雖然這人實操經驗可能沒有,但理論知識,怕是多到能裝三車。
“合法上路。”梁頌晟掏出余念落下的紅本,“不勞操心。”
“我靠,你要不要臉!”鍾嚴鄙視,“之前還說人家小,才十八歲就真下手了。”
梁頌晟:“是十九。”
“有區別嗎,至於這麼急?”
“加油。”梁頌晟揮揮手離開,“祝你早日修成正果。”
“梁頌晟!你是懂氣人的!”
“你等着!等我結婚,紅包給我包三倍!”
*
梁子辰恢復得極好,術后一周就要刷題,一個月康復出院,兩個月順利成為小學生。
但讀書得過程遇到了一點“麻煩”,自從做完手術,他彷彿打通了“任督二脈”,不論是心智還是遠見,都遠超於同齡孩子。
他確實越來越聰明了,但因為“看不上”班裏的幼稚小朋友,開學第三天就不肯去了。每天抱着高中數學,呆在卧室不出門。
據說,哥哥和嫂子聯繫了個幾個高校“少年班”或者“神童班”,看看有沒有的合適的,把他送過去。
暑假結束,新學期開始。
開完班會,余念和祖雲卓抱着新書往食堂走。
見周圍人少了,余念按捺不住,“雲卓,我有個秘密要和你分享。”
“什麼?”
余念搓搓耳朵,“你該恭喜我啦!”
祖雲卓的目光,從他的無名指收回,“是要說戒指嗎?很漂亮。”
余念捂着戒指按在心口,“哎呀,你都看到了。”
整堂班會,余念的右手除了記筆記,就沒從無名指上移開。
“嗯,它很漂亮,是梁醫生買給你的?”
“不是買的,是他親手刻的。”
光滑的表面,獨特的色澤,顯然價值不菲,做工也認真精細。
梁醫生這樣的男人,儀錶堂堂,事業有成,家底也很豐厚,是個完美無缺的戀愛對象。
祖雲卓咽下酸澀,“嗯,梁醫生很厲害。”
余念:“但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還有什麼?”
余念吮吮嘴唇,“不好意思開口,要不給你看吧。”
他點開了手機相冊。
紅色的封面,還有內頁的名字和照片,赫然出現在祖雲卓眼前。他大腦空白,無數個聲音都告訴他,這是個玩笑,是幼稚無聊的笑話。
所以,他說:“你P的?”
“才不是呢!貨真價實,前不久剛去民政局領的。”
祖雲卓鼻尖浮出層汗,腦袋裏像是旋渦在打轉,“你瘋了嗎?你才多大?”
余念把他拉到無人的區域,“雲卓,你小點聲,別讓人聽到了。”
“自己領了證,還怕被人知道?”
“雲卓,你怎麼了?”余念有點委屈,“我不是怕被人知道,是不想造成太多的輿論話題。我結婚光明正大,有什麼怕的。”
“倒是你,本想得到祝福,可你那麼凶幹嘛?”
祖雲卓壓不住火,“余念,你才讀大二,為什麼要把時間浪費在結婚上?”
余念漸漸變了臉色,“雲卓,你到底怎麼了?我只是結婚,又不是誤入歧途。”
“只是領了一張合法證件,今後的生活也不會有改變。我還會認真學習,好好跳舞,這些事和結婚不衝突吧。”
祖雲卓低頭自嘲,無地自容。
他明知道,就算余念不領證,自己也毫無機會。可之前是無期徒刑,有了紅色的本子,就是死刑。
祖雲卓態度緩下來,“對不起,我剛才有點衝動了,你別生氣。”
余念彎起嘴角,“沒事沒事。其實、我家先生剛和我求婚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半天才反應過來。”
余念蹭蹭紅彤彤的臉,“不過更多的還是開心啦,超級開心。”
“嗯,恭喜你啊!”祖雲卓努力保持微笑,“但是念念,你為什麼這麼著急結婚?”
余念揚起嘴角,眼睛裏閃着光亮,“雲卓,你想聽個故事嗎?”
“什麼?”
“我爸和我媽的真實故事。”
余念很少提父母,但祖雲卓知道,余念和他一樣,父母早亡。
他目光柔和了些,點點頭。
“爸媽去世的時候我才三歲,對他們的印象非常少,大部分是從爺爺那聽說的。”余念說:“但他們的名字我永遠記得。”
“爸爸叫余景洲,媽媽叫念琬柔,所以我叫余念。”
對這人世間的余念。
念琬柔幼年便父母雙亡,一直由父母的摯友,也就是余念的爺爺奶奶撫養,當做親生女兒照顧。
人如其名,念琬柔知書達理、寧靜溫婉,她自小熱愛跳舞,像個美麗的白天鵝,是所有人心中的女神。
余景洲則是個調皮搗蛋、打架曠課的小流氓,從小就當校霸。
青春期萌芽的時候,余景洲有了秘密。
他喜歡上了念琬柔。
那時的他不懂正確表達喜歡,為了引起念琬柔的注意,總會想出些極端的方法騷擾她、捉弄她、取笑她。
念琬柔雖不理睬,卻也從不生氣。
公主從不缺愛慕者,但敢接近的人屈指可數。所有人都知道,念琬柔身邊永遠有個“死纏爛打”的余景洲。
高考前夕,念琬柔因專業優秀,提前通過了陽大現代舞系的考核,余景洲還是個不學無術的毛頭小子,不思進取、貪玩懶惰。
情人節那晚,念琬柔的愛慕者找到了家門口,又被余景洲用武力趕走。
余景洲喝了酒,他衝動憤怒,比平時更加失控。
他討厭所有覬覦念琬柔的人,也厭惡不敢表達愛意的自己。如果說了,可能連纏她資格都沒有了。
念琬柔沒有離開,質問他:“為什麼趕走那個人?”
余景洲暈暈沉沉,“看他不爽。”
念琬柔:“我覺得他挺好的。”
余景洲瞬間清醒,“你什麼意思?”
念琬柔:“景洲,你喜歡我嗎?”
余景洲避開目光,“關你什麼事!”
“如果你喜歡我,我就拒絕他,如果你不喜歡,我就答應他。”
那一刻,余景洲腦子亂了,卻又十分清醒,“喜歡,我喜歡你!”
念琬柔融在月色里,“要做我男朋友嗎?”
余景洲亢奮到窒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