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民間茅山咒
一般來說,籃球哪怕是充滿了氣,本身質量並不會增加太多,拿在手裏依舊會很輕,否則根本就不可能用來作為投籃運動。
並且籃球就算是充滿了氣,在拿到之時只會感覺鼓,倘若用力擠壓,依舊可以將其表面壓下部分,因為氣體不屬於堅硬的物質,具有不穩定性與流通性。
然而,我手裏這籃球卻恰恰與這兩點相反,首先便是其重量實在奇怪,我拿在手中非但沒有感覺到籃球該有的輕飄感,反倒是像抱着一個石頭一般,比較重,約莫四五斤的樣子。
察覺到異樣后,我又用手捏了捏,這一捏就更讓我意外了,本來應該是鼓起的籃球,竟然可以捏下去部分,當我的大拇指鬆開后,被捏下去的部分又會迅速恢復原樣。
而且更奇怪的是,當我拿捏籃球之時,並不能完全將其摁得很深,只能摁進約莫幾毫米的樣子,如果再繼續用力,就會感覺有硬物阻擋了籃球的革皮繼續下陷。
發覺事情不對勁后,我就打消了第一時間將其交還與紅裙女人的念頭,進而雙手緊緊抱住籃球,又上下掂了掂,最後確定其重量的確有四五斤的樣子。
四五斤的樣子,究竟是什麼東西呢?
我腦海里開始思考與之重量相當的球形物體,在記憶里反覆比對之後,我突然想起一個東西,無論是重量還是形狀都與之完全吻合。
人頭!
是的,人頭的重量與形狀與我手裏籃球的近乎相當,一般成年人的頭直徑在八厘米左右,而重量在二十一千克至二十七千克,也就是四五斤的樣子。
但是也不僅僅只有人頭是這個樣子,裹着充氣包裝的西瓜也可能是這樣,甚至連沾着海綿的玉石,也有與之相當的可能性。
雙手舉着籃球,我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先不將其還給紅裙女人,在沒弄清楚籃球里裝的究竟是什麼之前,我絕不會輕易將其還回。
畢竟這是在詭異公交車上,任何一個不合常理的地方都是疑點,如果我不小心謹慎些,很有可能就會因此喪命。
而探清裏面究竟是什麼的方法也非常簡單,那就是將表皮弄開,失去了表皮的遮擋,裏面的東西自然就會出現。
倘若裏面真藏着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我就會想辦法在直播后報官處理,同樣的,如果裏面的東西合法合理,我就會選擇高價賠償紅裙女人的籃球損失。
想到這裏,我立刻抬手摸遍全身,但遺憾的是,就算我找遍了全身,也沒有找到可以用來劃開籃球革製表皮的工具,我直播一般只會帶一些符咒,以及直播手機,根本不會攜帶刀具。
就在我為籃球里究竟是什麼而一籌莫展之時,厲鬼妹妹小月卻笑着說道:“你不是要將籃球還給人家嗎?怎麼到了關鍵時刻就捨不得鬆手了?”
聞聽她聲,我眼前當即一亮,瞬時間反應過來,我雖然沒有攜帶可以利用的刀具,但是我卻有厲鬼妹妹小月!
紅衣厲鬼的陰煞之氣可以化形,破壞力極強,遠非一般鋼鐵能比,想到這裏,我便雙手抱着籃球,將其遞到厲鬼妹妹面前,語氣陳懇的說道:“我想借你手指一用。”
厲鬼妹妹小月聞言皺了皺眉,她先是扭頭打量了一眼站在車後方的紅裙女人,似乎是在確認紅裙女人有沒有在關注我們,看完紅裙女人後,她才回頭望着我,語氣疑惑:“你借我手指幹嘛?快把籃球還給人家吧,我怕她等久了會發火。”
我搖了搖頭,輕嘆了一口氣,語氣謹慎的回應:“這籃球有大問題,你的陰煞之氣可以切開其表面的革皮,而我又沒有攜帶刀具,只能請你動手了。”
“你瘋了?這是人家的東西,不是我們的,弄壞了是要賠的!”厲鬼妹妹小月驚詫的凝視着我,語氣十分訝異。
“我沒有瘋,這籃球必須切開看看,我嚴重懷疑,這裏面的東西與一條人命有關。”我摸出一根香煙點燃,吸了一口之後補充道:“如果切開之後一無所獲,我自然會掏錢賠償給她,到時候我跟她交涉,這一點你無需擔心。”
厲鬼妹妹小月興許是見我太過固執,於是無奈的點了點頭,她舉起左手,陰煞之死凝結與食指之上,整根食指都變成了灰白色,在醞釀了約莫半分鐘后,她將食指猛的揮下。
“噗嗤!”
一陣破裂之聲傳入我耳,籃球表面的革,直接在厲鬼妹妹小月食指的摧殘下,破開了一條口。
鮮血順着口子流淌出來,自我的手掌上滴落在地,很是粘稠,血腥味也極為濃重,令人作嘔。
緊接着,厲鬼妹妹小月抓着籃球口子兩邊,猛的用力一撕,一個令我驚恐萬分的東西頓時出現在我手中。
功能機微弱的光芒,將足球內的圓形物體映照清楚,這東西既在我預料之外,又在我想像當中,此刻我只覺得渾身肌肉都在發軟。
因為這東西不是他物,正是我最開始推測的人頭,而且還是一個男性的人頭,整顆頭顱都沾滿了鮮血,此前在籃球革中應當是被浸泡在鮮血里。
這顆人頭已經變得有些腫大,也就是發生了巨人觀,一股腐臭味自其身上撲鼻而來,讓我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我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最開始我推測的人頭竟然是真的,本來我還下意識認為是我自己想多了,為了自我安慰,我甚至還想了其他類似的東西來代替。
然而,事實卻遠比我想的更加血腥殘忍,籃球里裝着的不僅是一顆頭顱,而且還是一顆幾近腐爛的頭顱,自傷口來看,這顆頭顱應當是被一刀切開的,兇手實用的刀具應當是大型刀具,且鋒利無比,不排除利用現代科技設備斬首的可能。
並且這頭顱已經發生了巨人觀,面部皮膚都有了水腫,腫起來的地方就像是巨大的水泡一樣,呈半透明狀態,雙眼皮朝外翻着,作為擁有一定法醫常識的我,目測來看的話,這死者應該已經去世七天了。
我的雙手捧着人頭,人頭雙眼緊緊對着我,血腥味夾雜着腐爛臭味一陣陣撲進我的鼻腔,讓我幾近作嘔,整個腦子都有些暈乎乎的。
“刺激!”厲鬼妹妹小月面帶笑意,當即將籃球的革又提了上來,將人頭又重新裝進了革皮當中,並以陰煞之氣將劃開的口子填補。
我這才鬆了口氣,趕緊將渾圓的籃球放在了公交車底板之上,既然已經確定裏面的東西乃是一顆人頭了,那麼說什麼我都不可能再將其還給紅裙女人了。
不但不會將其還給她,而且我還會在直播完成之時直接報官,到時候這籃球里的人頭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就在我放下籃球的同時,公交車已經行駛到了隧道的深處,兩邊洞口都不可見,周圍只有無盡的黑暗,罡風依舊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吼聲,不停拍打着窗戶,就像是無窮無盡的冤魂,想要扒開窗戶鑽進車內一般。
厲鬼妹妹小月扭頭看着窗外的黑暗,表情一陣出神,就像是窗外有什麼東西在吸引着她一般,而我也往窗外看了好幾次,但是卻都沒望見任何東西。
我摸出直播手機,想要和一眾水友聊天放鬆放鬆,畢竟我基本已經確定了直播主任務里的死人就是白色皮鞋,其餘者雖然怪異十分,但是卻終歸還算活人。
不用再擔心直播任務,我自然就可以抽出時間來放鬆一下神經,集中注意力這麼久,我精神早就產生了些許疲憊之感。
然而,就在我摸出直播手機還未開屏之時,公交車司機竟然又踩下了一個急剎車,但這次興許是速度不快,慣性僅僅是將我和厲鬼妹妹往前輕輕一推罷了。
“叮鈴~叮鈴~”
“天無忌,地無忌,黑白無忌,百無禁忌!”
“陰人上路,陽人迴避!”
就在我搞不清楚公交車司機為何要在隧道深處停車時,一陣清脆的鈴鐺聲卻自擋風玻璃前的黑暗裏傳來,鈴鐺聲之後,則是一陣高亢洪亮的喊聲,喊的還是一句法咒。
“民間茅山術,鎮魂咒!”我眼睛微眯,認出了咒語出處,這句咒語,我曾在我爺爺的手札里見過,乃是民間茅山術法,民間茅山乃是民間法教,與道教茅山乃是兩個法派。
而這句咒語,就是出於其法派的鎮魂咒,一般用來安魂,發喪,以及引魂。
很快,公交車前門處,就走上來一個與我年齡相仿,但渾身穿着紅色法衣,頭戴八卦法帽,左手握着一根魂幡,右手拿着一個三清鈴的道士。
在他上車后,我就望見他身後也跟着一長串陰魂,這些陰魂全都閉着雙眼,伴隨着三清鈴的響聲而挪動。
“玄神觀,這是車費。”道士上來后,先是摸出一疊冥幣遞給售票員,然後晃動着三清靈,帶着一眾陰魂,朝着我這邊緩緩走來。
可是當他走到我身邊時,他卻驟然止步,而後轉頭盯着我,神色很是驚詫,緊接着他便手中掐算,臉上的神色也由詫異變成了驚疑。
而我也抬頭看着他,不清楚他為何會表現出這般過激的反應。
“福主,你與貧道有緣,我有一物贈與你。”他掐算完畢后,當即自懷裏掏出一張紙條塞到了我手中,不待一臉懵逼的我問話,他就搖着三清鈴走到了最後一排坐下。
我將紙條緩緩打開,然而映入我眼帘的字跡,卻讓我是震驚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