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一把火燒了高家
“快點快點,高家燒起來了。”
生產隊的人一群又一群的往高家跑。
“紅英,我們去看看。”
冬梅娘也拉着女兒跟着跑過去,隔得遠遠的就看到高家大火衝天濃煙滾滾,大門前全都燒起來了,人根本不敢靠近。
“老天爺,這是要幹啥?高思文,高思文……”鄭明會着急的喊:“高思文還在家,他不會是想不開吧。”
啥?
“救火啊,快救火啊。”
隊長趙叔大喊:“快點,去找水管子,去提水,救火救人。”
“先救人。”
“這麼大的火怎麼救得到啊?”
“對啊,火應該是從灶房這邊燒起來的,火把大門這邊全都燒了。”
“從豬圈那邊,豬圈那邊房子矮,把房子上的瓦扒了跳下去救人。”
幾個年輕小伙兒就跟着趙叔繞到屋後去了。
“快點快點,我把我家澆地的管子拿來了,水是從河溝里接過來的。”
“快來接水去滅火。”
眾人七手八腳的接水,水桶木盆一個接一個的傳遞着,十來個小夥子就沖在最前面去潑水,但是房子高燒得厲害,根本就潑不了。
”走屋後上房子,在房子那頭潑。“
有人想出了這個好主意,高建林就帶着大家去了豬圈那邊的房子。
正巧遇上趙叔等人把高思文給弄出來了。
“思文,你咋這麼想不開呢,有啥子想不開的呢……”高建林恨不能給他兩耳刮子:“你一個大男人,遇到事就想逃避……”
“二叔,我沒有想不開,我在熬藥,熬好了我吃了一碗覺得困就去睡覺了,趙叔他們進來的時候把我叫醒了,我都不知道是怎麼燃起來了。”
眾人……
“你燒的柴火熬的葯?”鄭明會問。
“嗯,用柴火鍋兒熬的葯。”
眾人……都知道熬藥是用砂鍋熬,他真是與眾不同,用柴火大鍋熬。
“燒的是木棍棍那些柴火?”
“是啊,就是那些木棍棍。”
“你熬完了葯多餘的柴火沒退出來熄滅了?”
“我尋思着燒完了就完事了呀。”
“你可真是……”鄭明會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了:“我上午看到你灶房裏堆滿了木棍棍,你燒了沒退出來滅火,那一堆的柴燒起來自然就快了。”
冬梅娘看了一眼杜紅英。
杜紅英……只能說高思文命大得很,不,只能說是他親媽在地下保佑他。
這要是在晚上天黑盡了熬藥燒起了這麼大的火,那第二天早上就只能撿骨頭架架了。
饒是如此,高家也被燒了五間正屋,最後只剩下扒掉了瓦的豬圈和茅房。
“思文,你還是迴文家場去住吧。”高建林簡直怕他了:“你趕緊的迴文家場去住,你媳婦和你丈母娘也能照顧你,你娘這邊送火和燒七的時候我和你二嬸去,就不用你了。”
高建林絲毫不敢收留這個活爹,熬藥都能把自家房子燒了五間,真要收留他指不定還能惹出什麼麻煩來呢。
“高思文,你二叔說得對,現在你家這房子燒成這樣子了確實也住不下了,你迴文家場住,這邊你二叔會幫你照顧。”
趙叔心裏大寫的一個服字,這種人真的不能留在生產隊,要不然全生產隊的人都不得安寧。
高思文抬眼看着自家還冒着濃煙的祖屋,再看看幫忙的左鄰右舍,真的是又窘又怕。
“那行,我迴文家場。”
娘死了,爹把高安福帶走了,自己把家也燒了,這個家……算是真正的家破人亡了。
他什麼都沒有了,只有迴文家場了。
文君蘭想和他離婚,怎麼可能?
看着高思文的背影,高建林還是忍不住喊住了他。
“啥事兒,二叔?”
“你有沒有車費?”
高思文一摸……好吧,他睡覺的時候脫了長褲子的,褲子裏有幾十塊錢也沒帶出來應該是一併被燒了。
“我回屋裏去找找。”
“莫回去了,你屋頭現在燒得爛垮垮的,萬一掉下來一塊木頭瓦片砸着你怎麼辦。”高建林連忙摸出來一張大團結和幾張一元的塞給他:“拿着,坐車迴文家場吧。”
“好,謝謝二叔。”
高思文看着生產隊的大叔大嬸們都看着自己,突然彎腰鞠了一個躬。
“謝謝你們了,等我有法子的時候再報答你們的恩情。”
說完轉身就走,再沒有回頭。
高思文在生隊產搞出這麼大的動靜然後走人的事兒成了新的談資。
“紅英,你說他以後會不會有法子?”
李紅梅一邊嗑着瓜子一邊問。
“怎麼不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這個人腦子並不笨,只是沒用到正途上。”以杜紅英對高思文的了解,他迴文家場的第一步肯定是哄文君蘭,然後再這樣那樣……嗯,還真有可能會發達。
怎麼說呢,不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倆是不會離婚的,所以月老真的給紅線加了鋼筋。
等晚上杜紅兵回來悄悄告訴她高思文來找他看過病,好好吃藥三五年不會死的時候,杜紅英更是覺得月老的鋼筋加的還是加粗加大號型的。
死其實挺容易的,死了什麼仇都沒有了。
就像自己對張桂蘭的恨一樣,她一死仇恨也就煙消雲散了。
像高思文這種人啊,就該好好的活着,好好的和文君蘭白頭偕老,不死不休,要不然真的對不起上輩子的那份情深義重!
至於說他發達的事兒,杜紅英並不介意,畢竟,故事總是要有點曲折有點高潮才更具有吸引力。
就高思文那熊樣,不發達都能拈花惹草玩得這麼嗨,這要是有個幾萬幾十萬傍身……呵呵,好戲還在後面呢!
杜紅英很是看好未來的續劇。
至於說他發達那錢,杜紅英表示看不上,根本就看不上。
“姐,今天得到消息,孫海方被雙規了,姐,是……”
“什麼都不是,你好好的當你的醫生。”
杜紅英出手這種事兒還能搞不定?但是她就是不承認。
“是他自己辜負了上級的培養和組織的信任,是他被資產階級的糖衣炮彈所腐蝕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手莫伸,伸手必被捉,一點兒也不假。”
“姐……”
杜紅兵就笑了,自家姐姐是將他當成三歲小孩子呢?
這麼大的事兒搞定了也不和他通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