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開房去
旁邊幾個知曉汪明斤兩的幾個男孩都捂着嘴笑了,他們是勤工儉學的大學生,幫助汪明自然不在話下,可是汪明這種粗俗的mb一直被他們所不屑,何況無聊的工作生活總歸需要一些笑料調劑一下不是?
那韓編劇見汪明愣在那裏說不出話來,竟自動替他腦補出一個波瀾不驚拈花微笑的形象,於是興緻勃勃地說:“那咱們先熱熱身,我說上句,你對下句,想來是小菜一碟吧?來了——魂隨南翥鳥。”
魂隨男柱鳥?汪明聽了這一句,拔涼拔涼的心又有了一線生機——這有戲呀,都直接開黃腔了!不過……他真的不知道下一句是啥啊。
看着那老男人期待的眼神,汪明半天後終於擠牙膏地擠出一句:“淚盡爆菊花?”
K房的電視裏開始自動播放下一首mv,歌聲回蕩在房間裏:“最怕空氣忽然安靜……”
房間裏尷尬地沉默了兩秒,然後爆發出驚天的笑聲,在這笑聲之中,汪明看着韓編劇的臉越來越鐵青,知道自己怕是要涼了。
完了完了,這要是讓蘇姐知道自己毀了韶華的招牌,還不知道要扣多少工錢。
“魂隨南翥鳥,淚盡北枝花。”小楚款款地站起來,朗聲說道,“山雨初含霽,江雲欲變霞。但令歸有日,不敢恨長沙。韓編劇,小明他是理科生,這首詩對他來說略有些偏僻了,他見你為難他,給你開玩笑呢。”
那疏朗身姿,那從容氣度,汪明那一刻心裏無法否認,這一哥果然有一哥的資本。
“咳咳,”今晚做東的陸大少笑完站起來圓場了,“韓編劇,我點的小楚跟你同是文科生,合得來,要不咱倆換換?”
小楚扭頭背着人狠狠瞪了汪明一眼,汪明瞬間回過神,連忙對着韓編劇道歉:“韓老師,是我唐突了,我幹了這瓶酒給您賠罪行不行?”
說罷,他就拿起了桌上一瓶洋酒,毫不猶豫就仰頭灌進嘴裏,他喝得又快又急,沒一會兒就喝了一半,這一下全場都又嗨了起來:
“嘿,小鬼挺能喝啊!”
“加油!幹了幹了!”
那韓編劇也不是什麼小氣的人,眼看氣氛這麼熱鬧,馬上也跟着喝了個彩,“行了行了,沒事兒,玩去吧。”
汪明鬆了口氣,心想總算保住了飯碗。只是那瓶洋酒後勁大,他酒量雖然還行,但一瓶下來也有些上頭了。他晃了一下,被一隻手及時地攬住了腰。
汪明回頭,臉比腦袋先一步地露出了討好的笑容。攬住他的人比他高了一個頭還有多,正是陸氏集團的大公子陸永豐。作為一個慣於花天酒地的二世祖,汪明在夜總會可沒少聽到這位爺的傳說。什麼不務正業啦,什麼萬人斬啦,荒唐的八卦事迹數都數不過來。
不過今日一見,汪明倒沒想到這位別人口中罄竹難書的二世祖,長得倒比許多標榜自己是“高富帥”的有錢人要耐看許多。單是那雙風流倜儻的鳳眼,就擔得起萬人斬這個稱號了。
汪明大着舌頭跟他道歉:“陸大少,今天真是對不住,差點壞了你們的雅興。”
陸永豐笑吟吟地把他往沙發上帶,汪明一向聽說他脾氣好、耳根子軟,果然這下聽了汪明幾句軟話,臉上早就一絲惱意也沒有了,反倒輕鬆地打趣道:“怎麼,你還想再灌一瓶跟我謝罪啊?”
汪明作勢就要起身再找一瓶酒,陸永豐邊笑邊拉住他,“成了,記着你欠我一瓶酒啊,以後要還的。不過你還挺好玩兒,剛剛那句詩差點沒把我笑岔氣。”
汪明假裝不好意思,低着頭說道:“您還取笑我呢。”
陸永豐又嗤嗤地笑了兩聲,“哎,你叫什麼來着?”
“我叫小明,陸大少也可以叫我的英文名Amine。”汪明說道。
陸永豐挑了挑眉,“哎喲,小明啊,數學書專用好學生,怪不得是個理科生。”
這人隨和,聊天的話題也沒韓編劇那麼矯情晦澀,汪明沒一會就跟他玩骰子划拳喝酒嗨起來了,這才是一個mb必須精通的事情,汪明的業務能力杠杠的,陪着陸永豐玩得十分開心。
到了後半場,他酒勁上來了,腦袋昏沉,陸永豐一直摟着他,他也就借勢軟綿綿地靠在陸永豐懷裏了。
不知道是頭暈還是那人的懷抱確實舒服,反正汪明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睡過去了。等他醒來的時候,k房的燈都亮了,幾個老闆各自摟着他們點的mb走出去,看來是要散場。
汪明看了看身旁,陸永豐已經不知道去哪了。
他扭頭拉住幾個還沒走的同行問:“親愛的,你們瞧見我今晚那位老闆了嗎?”
那幾個mb今晚沒被老闆點,錯失了一宗大生意,臉色自然不好:“當然是摟着別人走了,不然難道還先去洗好等你嗎?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陸大少今天是救場才把你換過去的,你心裏有點逼數好不好。”
“那可不,”另一個人眼看汪明垂着頭不說話,也搭腔道:“沒文化還要裝逼,真不知道你這種人是怎麼來這兒的。”
“真給咱們丟人。”
在這樣一個凌晨時分,在這樣一個慾海橫流的地方,惡意也變得恣肆而明目張胆起來。
汪明孤獨地站在杯盤狼藉的k房裏,垂頭喪氣的樣子看起來很難過。而事實上他也真的很難過——尼瑪,早知道就不逞強喝那麼多了,這下大好的生意不知道被哪個小妖精給半路截胡去了!
“我說小明同學,”忽然在門口處傳來一把戲謔的聲音,汪明和那幾個奚落他的mb紛紛應聲轉頭,陸永豐正雙手抱臂地靠着半開的門,“你怎麼還在這,不是說開好房等我的嗎?”
“啊?哦!”汪明反應很快,馬上就像只兔子似的竄到陸永豐身邊,酡紅的臉上露出一個傻兮兮的笑,“老闆我們走吧!”
陸永豐低頭看他,飛快地使了一個眼色,但汪明沉浸在失而復得的巨大喜悅之中,絲毫沒領會到他的深意,陸永豐只得無奈地拖着他出去了。
汪明死死地抓住這位金主,害怕他一不留神又不見了,陸永豐任他抓着,似乎也不心疼自己被抓皺的衣服。
“那個,陸老闆,咱們要去樓上開房,還是去別的地方繼續玩啊?”汪明揪着他的衣袖問道。
陸永豐摸摸眼前這個小mb的捲毛,四兩撥千斤地說道:“你今天喝多了,回家好好休息吧。”
他本來只是落了東西要回來拿,碰巧看見這小mb被人冷嘲熱諷時的樣子怪可憐的,才開口替他找個場子。至於點他上床,陸永豐還真沒這個打算……
汪明着急地抬頭辯解道:“不是不是,我酒量很好的,今天是因為沒怎麼吃東西,所以戰鬥力才減弱了!”
這可不行啊,他作為一個mb,在這個最負盛名的窯子裏已經好多天都沒做成一宗生意了,雖然靠陪酒和小費的收入也很可觀吧,但是這離他想要賺到的總額還有很遠很遠。今天他遇到這位陸家大少,就像久旱逢甘露,絕對不容錯失!
他心裏急,本來就因酒精而酡紅的臉更加紅撲撲的,濕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對着陸永豐放電,一副誓要把人勾引到手的架勢。
眼前的這個小mb化着濃妝,在酒精的作用下大膽地對自己搔首弄姿,但陸永豐絲毫不覺得性慾高漲,反而是覺得好玩——這活生生就像個偷了大人化妝品的小屁孩,對着鏡子臆想自己美艷不可方物。陸永豐也不知道為啥,這個小mb總是弄得自己想笑場。
“好好好,”陸永豐投降,看四下無人拍了他的屁股一下,“走,開房去。”
“什麼?哇!陸老闆你真好!”汪明高興得一下子像只猴子一樣竄了起來,連帶拽得陸永豐也重心不穩地踉蹌了一下。
“哎哎哎你看着點兒!”
陸永豐帶着汪明上了開在夜總會上的酒店裏開了個大床房,反正他向來“雅俗共賞”,既然這個小mb這麼渴求,他也不介意偶爾這樣共度春宵。
“老闆,是你先洗還是我先洗還是一起洗?”剛進門,汪明就興奮地拉着陸永豐東問西問,“對了,你有特別喜歡的類型和姿勢嗎?”
別的不好說,汪明作為一名性工作者,他在床上的演技和技術都是專業的!要羞澀的還是放浪的,水多的還是腰軟的,他都絕對可以勝任!
陸永豐看着他壯志凌雲期待大展身手的樣子覺得好笑,摸了摸下巴說道:“我好像還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你做自己就行了。”
“哦哦,那我等下就坦率一點了,老闆要是不喜歡,可以馬上告訴我哦。”汪明甜甜地對着他百依百順,心裏卻覺得好笑,做自己?他哪有什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