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長着驢耳朵+番外(144)
“你也想想辦法啊……”她輕聲細語:“你這個男朋友這麼軸。”
春早小心關上鏡頭蓋:“他不要就不要嘛。”
春初珍又瞥沉靜閱讀的原也一眼,從微信里噼噼啪啪輸消息給春早:你倆八字還沒一撇呢,我就用他錢,像什麼話?我和你爸身份證號是你報給他的吧。
春早盯幾秒這兩條消息,閉了閉眼:他非要我也沒辦法,說正好有折扣。大不了到了學校,我多給他買些禮物,多請他吃吃飯。
春初珍想了想,作罷:也行吧。你們相互照應着也好。
接而發來一個微信自帶的【發怒】表情,再三強調昨晚把她單獨叫到卧室千叮嚀萬囑咐的內容:你以後在外邊念書,我管不到你。你自己要有點分寸,不要搞得我才送出去一個小孩就又要帶小孩!
那個感嘆號振聾發聵。
春早陷入沉默。
她扭頭看窗,戴上眼罩裝睡,以免被媽媽發覺自己陡燙的面頰。
在梅洲灣的后兩日,除了租小電驢四處游晃覓食,或在日落後去看海,她跟原也幾乎黏在客房裏。
像兩隻食草已久的小獸誤嘗了一口鮮艷的漿果,便對這種前所未有的腥甜上了癮,想要一次,再次,無數次地確認它的滋味與質地。
的確,層次豐富,但無一例外的五光十色,馥郁多汁。
有一次半蒙在黑漆漆的被窩裏彼此相視時,春早問:“我怎麼覺得你懂挺多?”
原也故作嚴謹,又笑場回:“應該是,善用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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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閃過這些畫面,春早都有點坐立難定,心跳加速。
她半揭開一邊眼罩,越過閉目養神的老媽,偷瞟原也。
男生敞穿着寬鬆的短袖條紋襯衫,是很日系的灰藍色調,內搭白T。頭髮不再受高中時期儀錶規範的約束,所以近一月沒理了,現在的長度,快蓋過眼睫,但也不顯邋遢,似炭筆肆意塗出來那般。
與乾淨鋒利的側臉線條相得益彰。
逆光使然,他的身體半明半昧。後方是舷窗外透藍的天。
倘若她現在拍下一張,再按1:1比例裁剪髮網上,絕對能成為“讀書氛圍男頭”系列的佼佼者。
於是她果斷舉起相機。
而對方似乎留心到她動作,按下快門的同時撩高眼皮,沖這兒偏了下頭。
成像因他在動稍有點模糊。
原也蹙起眉,眼神疑問。
春早默不作聲把微單揣回去。
下了飛機就能感受到首都的“熱情”,如入灶台上的籠屜,連地表都是蒸燙的。
在轉盤等到託運行李,原也幫春早提上,追至她身側,握住她手。
“我來抓狗仔了。”講着話,他指節稍微收力。
春早忍俊不禁,瞥了瞥正前方說笑搖扇,無暇關心這裏的父母:“你別亂冤枉人,那張我沒拍好,已經刪掉了。”
“真的?”原也顯然不信。
春早抿抿唇:“假的。”雖不那麼清晰但美感更足,她才捨不得刪呢。
原也低笑:“我就知道。”
春早說:“但我絕對沒有侵犯你的肖像權。”
還有理有據,複述假期提前看過的法條:“我沒有不當利用,惡意侮辱,以及擅自創作你的肖像。”
原也帶着她的手鼓兩下掌,又單手搭額,作頭疼狀:“完了,以後說不過你怎麼辦?”
春早也用那隻相牽的手輕搗一下他肋部:“那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
“也不是完全沒辦法。”原也速瞟一眼春家父母的背影,傾頭堵一下,怪重的。
春早磕磕牙關,繼續念經,繼續折磨:“‘以暴力脅迫等方法強制猥褻他人的將構成強制猥褻罪,包括對他人進行親吻、摳摸……’”
原也望天:“啊——饒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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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到登記后,整理好寢室,在燕園裏轉悠和拍照,時間很快來到傍晚。
四人在校外餐廳用完餐,原也叫了輛的士將春早父母送往酒店。
回過頭,看到女友雙目在夕陽里瀲瀲爍動,他忙從褲兜里取出紙巾:“怎麼了?”
春早按按鼻子,坦白自己的不舍和脆弱:“想我媽了。”儘管她一分鐘前才走,可她已經開始不習慣了。這的確是她期盼已久的遠行,可家人的厚度永遠無可比擬。
原也抬手搭上她後腦勺,把她按來胸前,輕聲:“還有我呢。”
兩人在園林般偌大的校園裏漫步良久,無一處不是草木花影,金牆紅瓦,還有明鏡般的未名湖。
許久,才逛回春早尚還陌生的宿舍樓。
分別前,她好奇問原也:“你們的35樓在哪?”
原也揚手指了個方向:“明天我接你去看。”
春早說:“明天應該要參加我們班裏的迎新會,你們院裏沒有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