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將計就計

5.第五章 將計就計

當天晚上,馬全林、張成和龍衛,以及匆匆趕來的楊勝、尤大海、雷銳和包春林集中到小會議室,緊急商討針對金幣組織的作戰方案。***十幾分鐘后,強力單位負責與雲雀對接的劉處長也到了。

劉處長四十多歲,身材略顯消瘦,龍衛等人曾經在年前的一次任務中與他有過合作,彼此還算熟悉。儘管此時的他顯得有些憔悴,但同是軍人出身的他目光中依然不減堅毅之色。簡單的寒暄之後,他開始介紹整個任務的詳細況。

“算是天賜良機吧!”劉處長開門見山地笑道,“我們下午的時候剛剛收到雲雀來的最新報,拉赫手下的兩大幹將阿迪里和彭沙里的矛盾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下午的時候,阿迪里找到雲雀,讓他想辦法找一些金幣組織外部的人,找機會除掉彭沙里!”

“這可是大好事啊!”聽了這話,馬全林笑起來,“剛剛你過來之前,我們還在考慮,僅僅讓龍衛他們以金幣組織招兵買馬這個機會進入會不會顯得太突兀呢,這回理由就合理多了。”

“是啊!”劉處長點點頭說,“我還是先介紹一下整個事的來龍去脈,便於同志們了解況。在金幣組織內部,所有人雖然都對拉赫忠心耿耿,但這些核心成員之間並不是十分和睦。杜瑪姬與阿迪里處得不怎麼好已是公開的秘密。與軍人出身,又自恃與拉赫是同生死共患難的兄弟,說話生硬的阿迪里相比,杜瑪姬更喜歡與她同為d國人,善於阿諛奉承的彭沙里。同樣,固執狂傲的阿迪里更是堅信‘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這句名,平時對為人苛刻的杜瑪姬並不怎麼恭敬,兩個人多次生爭吵,矛盾不斷。好在拉赫深知阿迪里對自己的作用,對他維護有加,否則阿迪里早在幾年前就撂挑子不幹了。饒是如此,杜瑪姬和彭沙里依然經常挑阿迪里的毛病,人前背後地向拉赫挑撥。

“拉赫的這支‘金幣軍團’其實一直是分成兩派的,一部分是當初拉赫和阿迪裏帶出來的那些恐怖組織的骨幹,另一部分就是原來金幣組織的骨幹,這兩派在拉赫面前統為一體,但是私下裏彼此間的明爭暗鬥從沒停止過。

“這次阿迪里和彭沙里矛盾激化,還是與杜瑪姬有關。杜瑪姬有個弟弟叫杜巴,早年曾被d國政府逮捕,在監獄裏呆了十來年,直到前幾年才被杜瑪姬保釋了出來。他一回來,杜瑪姬就天天琢磨着要在丈夫面前給弟弟找個好位置,想來想去,最好的位置還是金幣軍團,於是提出讓杜巴到軍團里當個營長。當時拉赫禁不住杜瑪姬的枕邊風,一度同意了她的建議,可是阿迪里堅決反對,說杜巴毫無戰鬥經驗,更沒有指揮能力,這樣的人怎能當營長。阿迪里甚至對拉赫說:假如杜巴要來軍團,就乾脆別做營長,直接做他這個司令,他退出。拉赫其實也明白杜巴不是那塊料,也就沒再堅持,給了杜巴一大筆錢,算是安慰。

“這個杜巴既沒有父輩那樣的能力,更沒有姐姐那樣的心機,是個遊手好閒的花花公子。有了錢之後他倒是逍遙,滿世界揮霍,沒半年就花了個精光,沒錢之後又來姐姐這裏鬧,說自己當年是替老爸坐的牢,現在姐姐姐夫不能不管自己。杜巴鬧,杜瑪姬哭,拉赫又沒辦法了,就想辦法做阿迪里的工作,阿迪里還是死也不同意,拉赫只好又掏錢安慰小舅子。

“這件事反覆折騰了好幾年,杜巴倒是有了錢就安安分分地繼續全世界胡鬧。杜瑪姬卻徹底惱了,又跟彭沙里聯合起來攻擊阿迪里。彭沙里早就妒忌阿迪里軍權在握,鬼點子又多,杜瑪姬許多攻擊阿迪里的主意都是他給出的。這次,在杜瑪姬的授意下,彭沙里又在拉赫面前說阿迪里排斥杜巴,還在部隊裏培養自己的嫡系親信,有謀反的意思,偏偏這回拉赫耳根子一軟,把阿迪里叫過去好好罵了一頓。阿迪里氣瘋了,回去之後就要雲雀想辦法除掉彭沙里。”

“看來,阿迪里真的對雲雀十分信任。”馬全林說。

“是的。”劉主任接著說,“雲雀一開始打入阿迪里軍隊內部時,是以一個h國籍雇傭兵的身份進入的。阿迪里這個人雖然助紂為虐,但是在經營軍隊上很有一套,且非常欣賞這一類特種兵或雇傭兵出身的成員。雲雀一進去就受到他的重視,直接安排進了自己的衛隊裏。雲雀進入阿迪里的軍隊之後表現十分優秀,加上原來那個d國貼身助理被杜瑪姬給收買了,阿迪里一怒之下就撤了那個人,把外來的雲雀變成了自己的貼身助理。阿迪里很快就徹底信任了雲雀,到哪兒都帶着他,自己的一些私事也讓他去打理。這次他要除掉彭沙里的想法一出來,第一個就想到了雲雀,順理成章地把任務交給了他,讓他想辦法聯繫一下以前的雇傭兵朋友。”

“那太好了。”張成笑道,“龍衛小組借這個機會進入金幣組織,再好不過了。”

張成說完,龍衛幾個人也十分贊同。

“現在還有個問題。”馬全林思索了一下,說道,“讓龍衛小組冒充雲雀的雇傭兵朋友幫助阿迪里除掉彭沙里是沒有問題,但是還得想個辦法讓他們順利成章地進入金幣組織內部啊。”

“這個我剛才想過了。”劉處長說道,“我計劃這樣指示雲雀--讓他對阿迪里講,他有幾個h國的老戰友,這些年一直在外做雇傭兵,已經答應幫他除掉彭沙里,並想藉此機會加入阿迪里的部隊裏。阿迪里這些年一直在招兵買馬充實他的軍團,也很注意培養自己的親信,藉此穩固地位,現在有人要求加入,他應該是求之不得,更何況是雲雀推薦的?”

“我看可行。”馬全林點點頭,“時間緊迫,那第一步就這麼辦吧!咱們分頭行動,我和張成去向長彙報,劉處長趕緊安排雲雀那邊的工作。”

“好,我馬上聯繫雲雀!”劉處長起身離開。

“龍衛,你們幾個也做好準備。等雲雀那裏的消息一來,你們就立刻以h國籍雇傭兵的身份進入d國!”馬全林望着信心十足的龍衛等人。

“是!”龍衛五人起身敬禮。

整個d國除了叢林還是叢林,尤其是北部邊境一線,叢林密佈,山脈起伏,溝壑縱橫,藤蔓交織,植被茂盛,高大的熱帶林木遮天蔽日,林木下面纏着數不清的灌木、藤蔓、荊棘和野草,將視線完全擋住。叢林中峰迴路轉,山谷下面有一條寬闊的硬土公路,一直向遠處深山中蜿蜒伸展,漸漸縱橫交錯,視線所及之處散落着幾處村莊,比村莊更醒目的是周邊大片艷麗異常的罌粟花。

這裏就是金幣組織的基地所在地--峽谷的盡頭,一片大平原上的廣闊區域內,整個基地佔地足有十幾平方公里,除進入的一面臨谷外,三面環山,外圍全是一望無際的原始叢林。從空中鳥瞰,基地分為三個部分:最外面的一片區域除了大片罌粟田之外,還遍佈着一座座大大小小的罌粟提煉廠,採摘下來的罌粟果就在這裏加工提煉,生產出各類純度不一的高品質毒品。走過這一區域,就是拉赫基地的核心地帶,四圍全是金幣軍團的兵營、倉庫、訓練場和靶場,隨處可見一排排圓木房和水泥房。圓木搭建的高高的瞭望台上遍佈哨兵,全副武裝的軍團士兵乘坐着各類車輛在基地中往來巡邏。沙袋壘成的工事和鐵絲網隔開的軍事倉庫如繁星遍佈,上千名裝備精良的武裝分子平時就在這裏居住和訓練。整個軍營環繞着的中心位置就是拉赫的老巢,一座由高強度鋼筋混凝土建造的獨棟兩層別墅,其堅固程度足可以抵禦普通常規導彈的襲擊。周圍環繞着同樣材質的平房和直升機起降坪,整個中心區域又被鐵絲網與周邊隔離開來,內外全都有荷槍實彈的衛隊人員晝夜巡邏。

基地東側,與拉赫別墅相距約一公里的地方,一輛軍用敞篷吉普車載着目光略顯陰沉的阿迪里停在一座混凝土搭建的大平房前,門外站崗的兩名衛隊成員立刻迎上去朝他敬禮,殷勤地打開車門。

“阿達呢?”阿迪里跳下車問。

“剛剛出去了。”衛隊隊員趕緊回答,“好像是被夫人叫走了……”

“夫人?”阿迪里的臉更陰了,目光下意識地望向基地中央那座別墅,正要說話,突然傳來一陣馬達聲響,一輛傘兵突擊車開來,駕車的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一身迷彩裝,被晒成古銅色的臉龐稜角分明,見阿迪里站在那裏,直接將車開到他近前,匆匆跳下車,朝阿迪里敬禮:“將軍,您回來了?”

“嗯。”阿迪里並不十分開心,沉着臉揮了揮手,示意那男子跟自己進了房子。

男子一聲不吭地跟阿迪里進了混凝土房,隨手關上門,望着阿迪里坐到椅子上,連忙倒了一杯水,阿迪里並不喝水,看着那男子問:“阿達,剛才去哪兒了?”

“是夫人找我。”阿達笑了笑,如實回答。

“杜瑪姬找你幹什麼?”阿迪里依然沒有放鬆警惕。

阿達又笑道:“您每次出去,只要我沒有跟着一起出去,夫人不都會找個理由把我叫過去?她還能做什麼?也就是問問我您最近的一些行蹤啊、說過的話啊什麼的。我就告訴她說,您最近忙着訓練,又跟拉赫先生出去了幾次,一回來就很疲憊,腰疼病都犯了好幾次。夫人又問我,上次拉赫先生因為彭沙里的進訓斥了您幾句,您有什麼反應,我就說您回來之後挺傷心的,覺得自己平時應該多跟拉赫先生溝通,省得先生誤會……”

“這個臭婆娘!”阿迪里嘴上罵著,臉色卻好了許多,很明顯,他對阿達剛才的回答很滿意。

阿達又笑了笑,從褲兜里掏出一打d國幣,恭恭敬敬地放到阿迪里的跟前:“這是夫人給我的。”

阿迪里的臉抽動了一下,神色竟然頗為感動,拿起桌子上的錢又遞給阿達:“這錢你自己留下吧,那個婆娘的錢不花白不花……阿達,你做得很好!”

阿達欣喜地接過錢,躬身說道:“將軍請放心,誰輕誰重,我阿達心裏有數。您休息一下吧。”

“等一下,阿達。”阿迪里叫住轉身要走的阿達,壓低了聲音問,“上次我跟你說的事,你辦得怎麼樣了?”

阿達點點頭,機警地走到門口,打開門向四外望了望,又關上門,走回阿迪里跟前,低聲說道:“將軍,那事我已經聯繫好了。”

“噢?”阿迪裏面露喜色,等着他繼續彙報。

阿達說道:“我按您的吩咐,聯繫了一些以前的朋友。上午的時候,一個叫阿龍的朋友剛剛給我消息,這事他願意干!”

“這個阿龍是做什麼的?”阿迪里頗感興趣地問。

“阿龍跟我認識許多年了,當初我們一起在h國海軍陸戰隊服役,我比他早退伍一年,他退伍後跟我走的路子一樣,和幾個同在陸戰隊的戰友去了北非,成立了一個雇傭兵小隊。前幾年我們經常有聯繫,後來中斷了。這次您交代我那事,我第一個就想到了他,輾轉了好幾個以前的朋友終於聯繫上了,他一口就答應了,只是……”

“嗯?怎麼?他有什麼要求?”阿迪里詫異地問,又說道,“你跟他講,只要他事做得乾淨,傭金我可以加倍給他!”

“那倒不是。”阿達笑道,“我想他的要求對將軍您來說應該是個好消息。”

“好消息?他要求什麼?”

阿達笑道:“我跟他聯繫上之後,他得知我現在的況,十分羨慕呢。他說,這次任務他可以替您完成,但是不要傭金,想和幾個兄弟藉此機會加入咱們金幣組織……”

“哈哈,這可真是個好消息!”阿迪里哈哈大笑起來,很快又有些奇怪,“怎麼?難道他做雇傭兵不比來我這裏自由?”

“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阿達笑道,“阿龍的那個小團隊這些年在北非,根本競爭不過那些實力雄厚的大雇傭兵組織。聽了您這裏的況,特別是聽說您對雇傭兵加入的成員很重視,待遇也很豐厚,他就有了加入的想法。”

“很好,很好,很好!”阿迪里大為高興,連着說了幾個很好之後,目光灼灼地看着阿達,“你替我轉告那個阿龍,只要他幫我辦成了這件事,我就一定接納他們加入,並且直接把他們編入我的個人衛隊裏!”

“我馬上去辦!”阿達恭敬地點點頭,又皺着眉頭小聲說道,“只是……將軍,這事可非同小可啊,萬一拉赫先生知道了……這樣會不會影響拉赫先生的生意啊,彭沙里可是替先生管着那些農戶和加工廠呢!”

阿達心裏明白,這個時候越顯得顧慮多,就越能讓阿迪里放心,在組織里一切行為都要先考慮拉赫先生的利益,這是“洗腦”的主要內容之一。

“你不必擔心!”阿迪里冷笑着說,“許多事你還不知道。你以為彭沙里那個混蛋對拉赫先生有多忠誠?傳經點的教育能讓這個老狐狸不徹底背叛拉赫先生就很不錯了,但是卻不能阻止他的貪慾!這個老東西經常去賭場豪賭,他的錢除了拉赫先生給的,大部分都是藉著去山外收購罌粟果的機會貪污的公款,加工廠里的貨他也經常偷出去私自賣掉。這些事我早就知道,只是苦於沒有直接證據而已!聽我的,幹掉他,我再想辦法跟拉赫先生講,把農戶和工廠的事也接過來,我保證幹得比他彭沙里強!絕不會給拉赫先生帶來任何損失!

“計劃我早就想好了:幾天之內,彭沙里一定會到柏騰的賭場賭博,這個賭鬼離不開那東西。你馬上讓阿龍他們來d國,提前去柏騰等着,只要他彭沙里離開基地,你就讓阿龍想辦法把他幹掉,只要他們不暴露身份,沒人知道是誰幹的。就算拉赫先生知道了,他不也同樣不知道兇手是誰嗎?阿達,我最信任你,這事我交給誰都不放心。等幹掉了彭沙里,她杜瑪姬身邊就少了個狗頭軍師,看她還有什麼鬼點子。”

聽了這話,阿達心裏暗笑,他才不管阿迪里說的這些話是真是假:“將軍,這事交給我吧,我保證不會讓您失望!”

“好樣的,阿達!”阿迪里笑了起來,欣慰地看着阿達,“放心去干,我保證你在組織里前途無量!”

四天後,柏騰聖皇賭場。

阿迪里對彭沙里的了解果然很到位,這個人平生最好的就是賭,當初還沒歸順拉赫時,他就帶着自己的黑社會組織在北部山區一帶以制毒、販毒為生,所得的絕大多數錢都花在了賭場上。進入金幣組織后,他的時間不像以往那麼充裕,撈錢的機會卻比以往多得多。靠着金幣組織這棵大樹,靠着杜瑪姬對他的信任,他可沒少撈好處。當然,這些錢的最終歸宿還是賭場,以前賭的反而沒有現在這麼大!

聖皇賭場是柏騰最豪華的賭場,也是彭沙里必選的賭博場所。他在這裏有一間不亞於五星級酒店總統套房級別的vip單間。無論他在不在,這單間都會給他空着,隨時等着他來這裏揮金如土。

像往常一樣,這次彭沙里依舊在十幾個貼身保鏢的擁簇下步入聖皇大賭場聖殿般豪華的大廳,早已接到消息在這裏躬身等候的賭場經理一如既往地迎上去,點頭哈腰的一陣問候。彭沙里自然是目空一切,對經理如兒子般的請安隨意地點了點頭,更不去理會大廳各處投射來的那些羨慕和嫉妒的目光。

“我的房間準備好了嗎?”彭沙里接過保鏢遞過來的雪茄。

“早給您準備好了,一切都按您的習慣佈置。”經理殷勤地說。

“嗯。”彭沙里吸了一口雪茄,沖旁邊的保鏢使了個眼色,其中一個保鏢立刻將兩個大箱子拎到一旁的籌碼台上,“咔咔”地打開,滿滿兩箱子的大面額鈔票立刻引來一陣驚呼,粗略算了一下,足有幾百萬!

彭沙里喜歡這種感覺:“全部換成籌碼……對牌的朋友安排好了沒有?”

“早有人在等您啦!”經理笑着說。

“對牌的”是這裏的術語,彭沙里再有錢也不可能自己跟自己賭,所謂“對牌的”自然是可以承受彭沙里先生賭註標準的賭客了。他的賭註標準是一個籌碼一萬塊,按照這個標準,普通的一把玩下來,輸贏也在十萬塊以上。在整個柏騰,恐怕只有在聖皇這樣的賭場裏能找出跟彭沙里先生對牌的賭友了。

“早就等我了?”彭沙里有些意外。

經理笑道:“說來也巧,上午的時候來了一位先生,他的籌碼標準跟您的一樣是一萬塊,恰好沒有對牌的朋友,這位先生正要走呢,我們就接到您要來的電話啦……”

“那可真不錯!”彭沙里釋然,在保鏢的擁簇下上了樓。

豪華的vip套房裏,巨大的賭枱已經鋪設完畢,十幾個賭場服務員又穿梭着忙碌了十幾分鐘:將幾大摞兌換好的鑲金邊的籌碼幣排列好,新鮮且昂貴的意式甜點、高檔的法國美酒、各式珍饈果品,裝在一個個考究的瓷盤裏端了上來。已經換了一身真絲寬袍的彭沙里在兩名絕色美女的攙扶下坐到一端的皮椅上,眼神所到,美女殷勤地用精美的銀質餐具餵了他幾口小吃,又讓他美美地品了一小口葡萄酒,再點上雪茄。眾保鏢環侍左右,彭沙里微微點了點頭。

一名保鏢立刻會意,按動了賭桌上的按鈕。幾分鐘后,房門打開,賭場經理一路小跑地領着一個人和四個隨從走進套房。

來人看上去年齡並不大,卻一身的名品衣着,氣度番茄,這有些出乎彭沙里的預料。在他看來,能跟自己每個籌碼一萬塊“對牌”的人,應該不會這麼年輕。那人臉上戴着一個銀色的面具,跟隨的四個保鏢也戴着寬邊的墨鏡,全都看不出模樣來。這在柏騰的賭場裏一點都不稀奇--在這裏,像彭沙里這樣肆無忌憚以真面目示人的固然有,也有不少賭大錢又不願意顯露身份的客人,都戴着面具或寬大的墨鏡掩飾身份,反正大家贏的是錢,跟相貌身份無關。

戴銀色面具的自然是龍衛。早在兩天前,龍衛和四個兄弟就到了柏騰,阿迪里那邊一得到彭沙里來柏騰的消息,立刻就讓阿達(雲雀)通知了龍衛。所以,上午剛到,龍衛就帶着四個兄弟拿着阿迪里預先提供的賭資到了聖皇。

雙方坐定,沒有過多的客套就緊鑼密鼓地賭了起來。十幾分鐘時間裏,彭沙里就贏了幾十萬,他得意地觀察着對方的反應,銀色的面具下,對方唯一露出的嘴始終帶着微笑。

“看來,你的賭技還有待提高啊!”贏了錢的彭沙里心很好,嘴巴也不甘沉默了,“這樣下去,我可要一筆財了。”

“這才剛剛開始,彭沙里先生斷過早了吧。”龍衛微笑着說。

“你不是d國人嗎?”彭沙里聽出龍衛的口音有些生硬。

“這有什麼關係嗎?”龍衛笑着反問。

“哈哈,沒關係,當然沒關係!”彭沙里笑着翻開自己最後一張牌,那是一張紅桃a,意思是說,這局他又贏了對手十五萬。他高興地看着陪賭的美女把對方的一摞籌碼搬到自己的桌前,又示意另外一個給龍衛倒了一杯酒。

“真是好酒。”龍衛笑着說,“看來,我真要緊張起來呢。彭沙里先生,我有個建議。”

“嗯?什麼建議?”彭沙里笑着問。

“不如,我們再把賭注提高一倍怎麼樣?”龍衛指着面前的籌碼說。

“好啊!”彭沙里笑道,“看來,你是着急要翻本了。我現在是贏家,自然奉陪到底!”

“就算是吧。”龍衛笑着將雙倍的籌碼推到前面,說道,“可能跟您不同,我喜歡安靜一點兒的環境,不如讓其他人先退到外間,就咱們兩個人來幾局如何?”

“噢?”彭沙里有些意外,下意識地掃了一眼周圍的保鏢,很快便坦然笑道,“好吧,這是我的包房,我就主隨客便--你們都到外間去!”

十幾個保鏢遲疑了一下,那邊龍衛也揮了揮手,尤大海他們四個“恭敬”地先退了出去,保鏢們這才跟着到外間去等候。

“還有這兩位,你們也可以先走了,長得那麼好看,把我的眼都晃了!”龍衛隨手拋過去兩個籌碼,扔給陪在彭沙里旁邊的兩個美女。兩個女子驚喜地接過籌碼,一齊看着彭沙里。

“你可真是癖好不同啊!”彭沙里笑着說了一句,同樣甩給兩美女一人一個籌碼,示意她們下去。兩美女一人一下子得了兩萬塊,興奮地摟着彭沙里一邊親了一大口,又撲向龍衛,卻被龍衛攔住指了指門外。美女們才不在乎,興沖沖地下了樓。

房間立刻安靜下來,龍衛的笑容依舊沒減。

“怎麼?你總不會把牌的也打走吧?”彭沙里疑惑地看着龍衛。

“他倒不必了!”龍衛笑着起身,一掌砸在牌的服務生頸動脈上。那服務生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重擊,連吭都沒吭一聲就趴在了賭桌上。幾乎同時,龍衛後退幾步,反手鎖上了門。

“你這是做什麼?”彭沙里吃驚地站起身來,伸手就要按面前的按鈕。

“啪”的一聲,一個鑲金邊的籌碼從龍衛手中激射出去,正砸在彭沙里伸出的手上。彭沙里痛叫一聲,驚恐地望着龍衛。這間包房的隔音效果絕對不同凡響,除了那按鈕,就算他喊破喉嚨外間的保鏢也聽不到。

龍衛臉上依舊戴着面具,彭沙里卻從那面具後面露出的兩隻眼睛裏看到了凜冽的殺氣!在龍衛拔出無聲手槍擊中他的眉心之際,他很疑惑,眼前這個輸了那麼多錢的年輕人為什麼要殺自己。

輸不起,我可以退錢嘛!這句話彭沙里想說,可是他眉心中彈,子彈直穿他腦部的中央反射區,那個位置中彈,可以確保他不會再多出一個聲音,做出一個動作……

外間,十幾個保鏢略略放鬆下來,一個保鏢還跟尤大海聊了起來:“兄弟,你們是哪兒來的?”

尤大海沒理他,依舊和楊勝他們仨站在各自的位置上,挺拔着身子一動不動,雙手背在後面。

“切,還他媽的挺講紀律。”那保鏢有些鄙夷地說,主子又沒在旁邊,你們至於嗎?

內間通向外間的呼叫器忽然急促地響了起來,十幾個保鏢吃了一驚,急急地往裏間涌過去,一扭門把手,才現門已經從裏面鎖死了。保鏢們急了,使勁擰,那門不但隔音,門把手也堅固異常,怎麼可能擰得動?於是,幾個人開始用腳踹,更踹不動--有時候高檔的東西反而更麻煩。

終於,一個保鏢拔出槍瞄準了門鎖,還沒等開槍,他們身後,早就站好方位的尤大海、楊勝、雷銳、包春林行動了。後背着的雙手同時從后腰拔出槍來,四把烏茲微型衝鋒槍同時開火,十幾個保鏢連轉身的機會都沒有就倒在了內間的門邊,楊勝跨過屍體走到門邊,按照既定的節奏敲門……

內房門打開,龍衛與四人匯合,眾人又回到內間。雷銳跳上賭枱,接過包春林遞上來的椅子,站到上面快速在天花板上敲擊着,找到合適的位置,手中的烏茲槍朝頂部打齣子彈,密集的子彈很快在天花板上打出一個圓形的輪廓來。雷銳又拔出軍刀,用刀背的鋸齒沿着輪廓的痕迹快速鋸下去,幾分鐘后,一個圓形的洞顯露出來,五個人迅速從洞中鑽進去,沿着賭場二樓天花板的中空部分,朝通風道爬過去……

一直到下午,彭沙里先生的套房裏什麼服務都沒要,賭場的人覺得有些蹊蹺,但又不好意思去打擾,直到快近傍晚,賭場的經理才有些不安,決定親自上去問候一下豪賭的大客戶。

套房的門緊鎖着,敲也沒人開。負責人敲了半天,這才毛了,命令人打開套房,卻現彭沙里和他的十幾個保鏢全都在地上躺着,屍體都涼了。那四個賭客已沒了蹤影……

消息傳到基地,拉赫震怒,杜瑪姬震驚,不知道彭沙里的死是由於同行故意仇殺,還是他的個人恩怨。那五個殺手手段太狠,做事也太乾淨,無聲手槍,微聲衝鋒槍,槍槍斃命!拉赫用盡一切渠道調查此事都沒有結果,那幾個殺手幹完這件事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偷偷笑的是阿迪里,他知道彭沙里是阿達找來的幾個雇傭兵兄弟乾的。他告訴阿達,自己很欣賞這五個人,等這兩天一過,他就會安排他們加入進來,成為自己的衛隊隊員。

d國北部叢林邊緣,數十架武裝直升機呼嘯雲端,地面上戰車轟鳴,殺聲震天,中國與d國的聯合反恐軍事演習已經正式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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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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