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玩法(6)
但江瑜這人圓滑,無論心裏怎麼想面上不會顯露出來,他只笑笑:“好,我明天回來。”
第二天是個周末,江瑜驅車往江天家裏趕,江父名叫江惠民,自打再婚後就從江家老宅搬了出來,買了個平層住着,江瑜從地下車庫乘電梯上去,門一開就是江天。
江天看清楚來人,臉上笑起來帶着酒窩:“瑜哥!”
江瑜臉上也帶着笑容,揉了一把江天腦袋,江天扯了嗓子喊:“媽,瑜哥來了。”
說話間,一位美艷婦人走了出來,一頭捲髮皮膚細嫩,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和江天站在一起說是姐弟都行。
江瑜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笑意:“阿姨。”他將手上帶着的盒子遞過去:“我帶了一點補品,你和我父親記得吃。”
江二夫人接過,笑說:“這孩子,來就來還帶什麼禮物。”
幾人說話的時候,江父就坐在沙發上,他打斷幾人的寒暄:“趕緊吃飯吧,我都要餓死了。”
江二夫人用視線瞥了一眼江父,江父悻悻地住嘴。
幾人走向餐桌,如今也不過上午九點多,早餐吃得豐盛,江二夫人給江瑜盛了一碗湯:“我昨天專門熬得,你嘗嘗鹹淡。”
江瑜雙手接過,垂眸用勺子嘗了一口,旋即抬眸看向江二夫人:“謝謝阿姨,很好喝。”
今日天氣晴朗,玻璃外的陽光照在他身上,眼中看起來都有笑意,三分情意無端顯出八分真摯。
這人看起來總是這樣,永遠一副溫潤的面具,瞧着便是個好性子。
江二夫人內心帶着些許的複雜,人都說后媽難當,她當年嫁入這望族時還心裏發憷怕繼子給自己難堪,但這麼多年過去,眼前的人似乎一直是這般溫潤有禮的樣子。
她笑笑,飛快地隱去那一抹複雜:“你喜歡就好,常回家喝。”說到這,她微微一頓:“席寒呢?要是他在就讓一起來吧。”
席寒也是江父江惠民的孩子。
與江瑜不同,聽說是情婦所生,江家這種家族不允許一個私生子出現,故而便跟着奶奶姓席,也算是避諱。
江天一聽這話,眼巴巴地望着。
他和席寒關係很好,但也快有兩年沒見面了。
江惠民眉頭一皺:“提他做什麼?他翅膀硬,連江家都離開了。”
兩年前江惠民母親席淑君去世,席寒沒參加葬禮,江惠民氣不過說了幾句,結果對方直接與他吵了起來,後來乾脆遞了辭呈離了江盛,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兩人雖然是父子,但猶如針尖對麥芒,一見面便生氣。
江瑜聽見江父的話幾不可查地皺了皺眉,他微笑開口:“父親,湯涼了。”
江惠民低頭看向碗中,白瓷碗裏淺色湯底浮動,他抿了一口突然拿出手機。
江天一瞅,發現正在給席寒打電話,那邊滴滴了兩聲,接着靜了。
他抬頭一看,果然看到他爸直接黑了臉,嗯,電話被掛了。
江天默默低頭扒飯,真是一點都不意外呢。
桌上只有調羹碗勺輕碰的聲音,一時之間誰都沒開口。
“江天。”
江天突然被叫,迷惘地看向江父,頭上一撮呆毛亂翹。
江父顯然因為被掛電話這事還怒氣未消,伸手一指:“你去,給他打電話。”
江瑜挑了挑眉,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湯。
江天乖乖地拿出手機撥通號碼,是江父目光中開了免提,這回輕而易舉地接通。
“三哥,是我。”
那邊傳來一個很清冽的男聲:“嗯,小天有什麼事?”
此時幾道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江天小小聲開口:“三哥,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失真的電子音傳來,對方直截了當地開口:“我不回來,你不用替他問。”
江父當即黑了臉,筷子一扔起身離開。
江天看了看江父背影,又看了看如今喝湯的哥哥,到底是沒捨得掛斷電話,從腦子裏搜着雞零狗碎的事情開口:“三哥,大哥可能要離婚了。”
大哥是江家伯父的孩子,幾年前不顧家裏人反對娶了個明星,現在聽說要離婚了。
江瑜聽到這,指尖一頓,眸中滑過一抹沉思。
江天滿臉遺憾:“大嫂那麼漂亮,怎麼就離婚呢?”
那邊語氣中也帶上遺憾附和,江瑜點了點桌子,突然伸手拿過手機直接開口:“席寒,是我。”
電話那邊附和時的語氣消失,如今聽起來帶上幾抹認真:“你想說什麼?”
江瑜勾了勾唇。
他輕笑一聲,反問:“你想說什麼?”
兩人都清楚,江家嫁進來難,想離婚,更難。
那邊似乎也在笑,玩笑般開口:“孩子都有了離什麼離。”
江瑜附和:“是啊,湊合著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