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的事 ,我管定了
梅雨季節的壞處,就是雨水太多。
水氣瀰漫在江舸的周圍,撐着的雨傘無法阻擋迅猛的雨水,順着傘沿滴落在江舸的肩膀上。
全身濕透,只有懷前的百合花被他小心翼翼的擁護着,沒沾染上一滴水。
百合花是江舸母親最喜歡的。
江舸心臟跳動也只有在母親忌日這天,才讓他感覺到他不是孤身一人,至少他是為母親而活的。
他的生活像嚼蠟,苦澀而枯燥。
他已經在這種環境下度過了一年又一年,他也不知道他還能再堅持多久。
直到眼眸里出現其樂融融,歡聲笑語的一家三口,江舸眼神躲閃,可還是太熾熱,讓江舸很難去忽視。
母親離世過後,父親選擇再婚,江舸與父親的關係並不好,繼母藉此理由,從中使畔,讓他們的關係一度僵持。
江舸在離母親的墓地較近的地方獨自生活,度過了無數個秋冬。
母親的忌日,是父親女兒的生日。
江舸苦笑着,默默退場,他曾無數幻想的畫面,現在已經不屬於他了。
他把百合花呵護得很好,步伐沉重的往他們的反方向走。
直到懷前的百合花被撞到,花蕾掉落,江舸臉色陰暗。
蹙眉,眸子裏帶着戾氣,一下子抓住黎初的衣領,手上力度不停加大,青筋暴起。
拳頭快落下時,黎初下意識的躲閃,眼睛裏充溢着恐慌。
江舸懸浮在半空中的手始終沒落下,直到耳畔出現陌生的聲音,江舸的怒氣才逐漸消散。
“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當做沒看到,火速的離開這裏。”
江舸不是低聲悶氣的人,眼眸滑過一絲邪魅,輕呵了下,隨後把雨傘遞給了黎初,低頭查看百合花的受損情況。
查看受損花蕾不多,又把百合花遞在黎初的懷前說。
“保護好它,它要是受損一分一毫,拿你是問。”
說完,江舸活動着身體,扭着頭,挽起袖子,緊握拳頭,臉頰瞬間冷漠,陰暗,眸子帶着幾分殺氣的說。
“他的事,我管定了。”
江舸的生活枯燥無味,為了尋找刺激,他樂此不疲的以他人為樂趣,動用他的身份,為非作歹,沒人敢反抗他。
反抗他就是死路一條,華新校長包庇他、縱容他,父親對他犯的事,避而不見,有人替他收拾爛攤子。
華新校長私下動用他的權力,威脅家長,他是一顆壞了的蛀牙,為了攀爬得更高,費盡心思,沒有底線,踩踏着他人的屍體,理所應當的接受着不屬於他的身份。
無底線的包庇,練就了江舸的一身本領,沒人是他的對手,只要他認定的人,下場十分慘烈。
江舸以一對五,用了五分鐘,就把對方打趴下,江舸沒給他們任何喘氣的機會,只要他動起手來,都是下狠手。
他不喜歡放棄到嘴的獵物。
正好最近手癢了,以此打打牙祭。
對面被打得骨頭錯位,肋骨斷裂,雙眼模糊,口齒不清。
眼見情況不對,五個人相互攙扶着,落荒而逃的倒退幾步,在間隙之餘,其中一個人情況在幾個之中,算比較樂觀的。
他口齒不清,眼神恐慌,身體抖動的指着江舸的臉頰說。
“你……你給我等着,我……我一定會讓你付出加倍的代價。”
等五個人消失在他們的視線範圍內,江舸扭動麻木的手腕,怒氣還未消散,眼神犀利的注視着五個人離開的方向。
直到頭頂上出現雨傘,遮蓋住小範圍的視線,江舸吐了一口氣,百合花出現在眼前,江舸周圍恰似寒潮才逐漸消退。
江舸並沒有接過百合花,只是盪不起漣漪、漫無目的朝黎初的方向看。
黎初的耳根乾淨,上面細小的絨毛沾上汗珠,耳朵白裏透紅,耳輪分明,耳形很完美,發梢遮蓋住耳尖。
直到順着耳根,往下的位置,幾個泛着紫色結痂的痕迹,隨着黎初的動作,若隱若現。
江舸被唾液嗆到,快速的把目光挪開,眼神躲閃的注視正前方。
黎初毫不在意,只是把懷前的百合花遞在江舸的面前,不帶任何情感的說。
“謝謝。”
這是他與黎初的第二次交集,黎初的落差感太大,江舸不喜歡落差感。
江舸並沒有接過黎初的話,只是接過百合花,把百合花擁護在懷前,興許是黎初脖頸處若隱若現的痕迹在他的大腦里揮之不散。
江舸停頓手上的動作,頓了下,快速的把外套脫了下來,往黎初的方向扔。
江舸把雨傘留給了黎初,獨自穿梭在大雨中。
全身濕透,也要把百合花護着,不讓它沾染到雨水。
救黎初於火熱之中,是他看在母親的忌日才大發慈悲的。
他不是善人,可在母親忌日這天,他違背了意願。
黎初忽略掉周圍雨水滴落在雨傘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他的注意力不自覺的落在懷前的外套上。
上面還停留熱溫,黎初小心翼翼的觸碰着熱溫。
一股暖流滑進血管。
黎初厭倦人的體溫,可除了養父之外,黎初從未感受到,人的體溫是如此溫暖。
他不敢貪念太多,他只是把熱溫儲存在狹小的空間。
他后怕,有一天,熱溫被掩蓋,他會徹底變成冷血無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