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曙光

華新中學

黎初最近兩頭跑，精神狀態不佳，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養父連續幾天沒回來，他和養母度過了安穩、舒適的幾天。

黎初知道，安穩的日子只是暫時的。

只要養父在的日子，都不算安穩。

黎初只能藉助空閑時間，忙裏偷閑的小憩一會。

興許是睡眠不足，黎初的頭昏昏沉沉的，剛好下節課是體育課，黎初拖着笨重的身體，朝廁所去。

與七班大多數人不一樣的是，黎初不喜歡上體育課，他光是窺光、延縫生活就拼盡了全力。

長期身體高度緊繃，黎初幾乎快忘記，該怎樣全身心放鬆。

又或者說，他的靈魂早就被五歲那年，一同和爺爺，被埋葬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常年無法窺探周圍。

黎初有兩個珍貴、是他拼盡全力也想保護的人。

一個是教會他牙牙學語的爺爺，一個是救他於火熱之中的養母。

可現在，黎初珍貴的兩個人，一個與他陰陽相隔，一個躺在病床上，臉上掛滿滄桑，被歲月摧殘得不成樣。

慶幸的是，養母目前的情況還算樂觀，除了身上有大量的淤傷，其它並無大礙。

腦癌不太惡劣，剩下兩年存活的時間。

兩年的時間，對於黎初來說，夠了。

再承受這一年的掙扎，黎初會迎來短暫的光明，他會帶上養母，徹底消失，去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

安安穩穩的陪養母度過她的最後一年。

那時，他們會沿路花盛開，迎來新的曙光。

黎初想，他們會過着無比平穩的日子，那時，他會在有着裊裊炊煙、被蛐蛐兒聲、蟬鳴聲圍繞的小城生活，周圍交通不算便捷，可小城的人，都樸實無華。

黎初在幻想，在小城，他們會被周圍所熏陶，呼吸新鮮空氣，養母的壽命可能會延長。

他們會安穩的度過一年又一年。

他會開荒一小塊地，種上乾淨，新鮮，無機的蔬菜，一切的由他親自打理。

在小屋周圍，黎初想種上一圈的紅色、耀眼、熱烈的玫瑰。

再在小屋門口，栽上兩棵柳樹。

不過，這都是黎初一年過後的規劃，黎初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養父招惹上身。

養父的出現，是噩夢。

黎初渾噩的大腦，思緒萬千，只要提起養父，黎初的胃裏就翻山倒海。

他站在盥洗台，捧着水往臉頰上澆，以此來清醒頭腦。

剛清醒一下，左耳敏感的感受到一陣冷風拂過，黎初剛握緊拳頭，下一秒，玻璃破碎的聲音就傳入耳畔。

破碎的玻璃，四處飛濺，滑過黎初的臉頰，帶着熱溫的血液，順着黎初的臉頰，滴落在地上。

還未等黎初反應過來，脖子就被用力的禁錮住，無法動彈。

頭被快速的往盥洗池前壓，湍急的水流聲傳入耳畔，頭被冰冷的水澆灌，刺激神經，黎初下意識的反抗。

可終究力量懸殊太大，黎初的發梢被淋濕透，臉頰上被玻璃碎片劃過的傷口，血液摻和着水，散發濃厚的血腥味。

四處濺在盥洗台周圍，黎初臉頰上的傷口，止血不住，不停的流出。

不到一分鐘，浸染了盥洗池。

興許是黎初的模樣，讓壓着黎初脖子的文浩哲興奮過度，他加大力度，死死捏住黎初的棘突。

壓着黎初的棘突抵觸在盥洗池，任由湍急的水流在黎初的頭上澆灌。

過了幾分鐘，見黎初絲毫未反抗，像個死屍一樣，身體不動，保持他壓着的狀態。

文浩哲的雅緻瞬間消散，甚至眸子中帶着幾分厭倦。

直到黎初的血液濺落在他的手上，他嫌噁心，動作極快的放開黎初，興許是手與黎初的肌膚零接觸。

他面部猙獰，快速接過旁邊人手中的消毒液，到處噴洒，十分嫌棄的用紙不停的試擦，連指縫間都沒放過。

消毒完過後，見黎初沒任何反應，怒氣被掀開，文浩哲對着黎初的后腰的，嘴裏罵著難聽的話，一腳踹了下去。

“死biao子，帶着你低賤的身份，滾蛋，別髒了我。”

“忘了，下次遇到我，得下跪迎接。”

“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一次。”

“不要妄想，我會放過你，你生來就下賤，是個低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