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麥麥決定離家出走(66)
程凜當沒感覺,繼續摸貓,從腦袋摸到身體。麥麥看着他,忽然很可憐地“喵”了一聲。
程凜終究心軟了,停下手,下定決心說:“我們能聊聊么?”
麥麥團成了球坐在貓窩裏,將自己有些反應的物件藏藏好,聽到程凜這麼說,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程凜盤腿坐下來,伸出根手指,說:“如果我說的對的,你就咬我一下。好不好?”
他抓心撓肺,卻只能盡量平靜地問:“寶寶,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所以變回貓了?”
如果是,那麼一切都好解釋,不是不愛而是有難言之隱。
麥麥的確身體不舒服,但這不舒服並不是程凜所言的那類。
他“喵”了聲,猶豫地舉起前爪,將程凜湊到跟前非要他咬的手指推開了。
程凜得到答案,默了默,站起來。
那麼可能就是不想和他說話,也不想坐他的車,所以才變成貓的吧。
當夜,麥麥變回了人,偷偷洗完澡躲進了客卧。
他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發獃,頗為糾結。
根據自身狀況來看,他的發情期已經臨近末端。越靠近也就離失控越來越近。
麥麥蜷縮着身體,抱着被子,左右晃悠了兩下,還是不怎麼舒適。既壓不下去,也越不過那最高點。
手冊的內容已經看完了,大概知道怎麼做了,可無論哪裏的情報都警告他不能隨意邀請一個人類與他發生關係。
這是觸及道德底線,甚至觸犯法律的事情。
只是生理上的反應難以抵抗。
麥麥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強捱下心中真實所念,與程凜不斷保持距離。
橘貓嘆口氣,極為無奈。
他不想做了流氓而被程凜討厭。可是什麼時候是個頭呢?
他也十分煩惱。
等程凜洗完澡從主卧出來,就看到客廳的燈已經黑了。
麥麥和前幾天一樣,早就進了客卧。
他頭頂蓋着毛巾,看了眼客卧房門下漆黑的一道線,深呼吸了兩下,隨後走到廚房,準備拿瓶啤酒。
路過客廳,發現貓忘記給自己的手機充電了。
這台智能手機熄着屏,大咧咧擺在玄關旁的茶几上。
程凜擦着頭髮,將手機隨意拿起來準備去給貓。
屏幕亮了亮,顯示何信半小時前給麥麥發了兩條消息。
「你男朋友對待你太不溫柔了,也不尊重你。」
「如果你只是無法逃脫他的控制,我可以幫你。」
程凜自動省略那男朋友,只看到自己想看的。
不溫柔。不尊重。逃脫。控制。
知道自己可能不該生氣,只是一天喝三杯咖啡讓他太亢奮,這一刻他再難以忍受這忽冷忽熱、若即若離的相處。
即將失去的不安讓他難以控制地憤怒、委屈且傷心。
推開房門,麥麥正睜着眼在發獃。只是看到他后,馬上想用被子把自己像蚌一般裹起來。
因為腦袋暈,還是遲了一步。
程凜上前捉住貓露在外面的手腕,急促地說:“有話今天說清楚。”
麥麥拚命想要後退掙脫,然越掙人攥得越緊。平安鎖的稜角頂着程凜的手心,痛感尖銳仍不及心頭百分之一。
“我有話問你。”
“你說清楚,這段時間一直躲着我幹什麼。你是不是去喜歡咖啡廳那個客人了?”程凜欺身上前,攥着麥麥的手腕不放。
他聲音發抖,問:“是不是有更想結婚的對象了?”
“不是呢。你快去睡覺吧。”麥麥艱難道。周圍程凜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濃稠如若有實質。
“我怎麼睡得着?是不是打算再過一段時間要搬出去了?”而再重的話又捨不得說了,程凜又掉兩行眼淚,“就要徹底擺脫我了?”
“沒有呢。”麥麥氣若遊絲道,“是我身體不太舒服。”
一句話讓程凜更加激動,手伸進被窩要掀貓被子:“你是不是哪裏受傷了一直沒說?我看看!”
他的手掌無意擦過貓光潔的肚皮,不小心碰到了很精神的東西。
麥麥禁不住吸氣。
聲音的寓意和手掌的觸感都盡在不言中。
這回輪到程凜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一開閘好像就徹底失控。麥麥窘迫地不斷小幅度地掙扎,想要佝僂起身子,將精神的東西藏起來。他解釋:“我發情了。一聞到你的氣味就不行。”
發情。
程凜腦子被這個詞狠狠砸懵,半晌說不出話。
“……怎麼不和我說?”他問。
“因為……手冊說不能隨便做,我怕你覺得我是流氓。”
濃烈的氣息將他發情的末端節點強制提前。麥麥瓦解一切意志,已經迷迷糊糊,還是很小聲地為自己辯護,“我不是流氓,就是發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