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純情(209)
他應是把手機架在桌面上,鏡頭能很好的露出上本身,鏡頭沒磨滅掉半分優越的五官呈現感,高挺的鼻樑間架着一副黑色的圓框眼鏡,稜角圓滑便少了幾分沉穩的威壓,朝氣而鋒芒畢露的少年感,寬鬆的黑色家居服襯得膚色更冷白。
比起平時,今天的少年感和男友風都拉滿了。
逢夏下意識盯着屏幕愣神,視線固定在他那張頂級的臉上,看見他靠近鏡頭時,她的呼吸好像都停了一瞬。
她抿了抿唇。
就在她這個反應之後,對面的人很輕、很慢地笑了聲,逗着小貓玩的語調。
“還要這麼看嗎,寶貝,你的手麻不麻?”
“……”
逢夏才反應過來那隻手是被裹在被子裏,現在正以一種極度扭曲類“破繭”的姿態舉着手機,一因為剛才興奮地翻滾,她本就自然卷的頭髮亂糟糟得像雞窩。
“啪”的一聲將攝像頭對準床面,她飛速地蹦起來緊急整理自己的儀容,還特地到客廳邊的小鏡子確認過沒什麼問題,逢夏才把電話接起來。
她臉有些紅。
“把你剛才看到的忘掉。”
宋疏遲笑了笑,不置可否。
“很可愛。”
“……”
雞窩頭蠶蛹可愛個什麼。
“忘掉忘掉!”
逢夏也找着地方放手機,她這會猜注意到他放在桌面上的文件,英文的,她只認得一兩個P/E(市盈率)、TermSheet(投資意向書)的專業名詞含義。
像要投什麼的樣子。
她也沒多問,從知道他開3132之後,逢夏也猜得到他必定不會只是小提琴演奏家這麼簡單。
他的世界她不太懂也不愛猜,反正她想知道的話到最後他都會說給他聽。
逢夏瞥見他眼下一點很淺淡的烏青:
“我親爹的事情,謝了。”
他抬眼:“嗯?”
她並不用去猜測這個問題的答案,只是彎着眼:“除了你也沒有人這麼為我出頭了,宋疏遲。”
在看見鋪天蓋地都是艾特着她要道歉的消息時,她就已知道他前些天在忙什麼,不過三兩天便事情全都圓滿落幕。
除了他,沒有人會這麼仔細地為她出頭。
逢夏也沒有那麼深厚的同情心,是她親自報翟泓的警。
做錯事就該為自己負責。
逢夏開玩笑着緩過去,示意手上的劇本:“放心,等我再紅一點就能養你了。”
宋疏遲眼底浮上些清淺的笑,也真溫聲應:
“好。”
他們倆都忙,打電話或是視頻聊天的時候並不會太黏糊膩歪,大多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逢夏將劇本的台詞背得差不多,抬眼看他時發現他還在翻桌面上的文件。
可能是今天苦盡甘來的心情太好,也可能是他今天的裝扮總讓人想鬧他。
逢夏下場要拍的是告白的戲,男方對她表白,在糾結究竟用like還是love來作為表白,台詞上有重點標記出的“Iloveyou”。
她總喜歡拖着長音喊他的名字:
“——宋疏遲。”
他沒抬眼,銀灰色的鋼筆在漂亮的骨節中打轉:
“嗯?”
“讓你選告白的詞,用‘Ilove’還是‘Ilike\'?”
逢夏閑着沒事的時候給他的講過劇情,電影裏她的角色是男二的初戀。
似是聽出她話里的言外之意,鋼筆在空氣中轉悠的速度邊緩些許,又像只是她轉瞬間的錯覺,恢復如常。
他依舊未看她,答案像在心裏過了千百萬遍,溫和而肯定。
“對象是你,我會用adore。”
adore是極度地“熱愛,愛慕”,也有“敬仰、信奉”的意思,指把某人當做神或神聖的東西來崇拜信奉。
不是like,也不是love。
adoreyou.
我視你若神明信奉,亦是極度的熱戀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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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夏最近連軸轉累,掛掉視頻前有些困的迷糊,很小聲的呢喃着問:
“你是不是因為我……做了什麼交易。”
說完便睡著了,只是這句話應該是她想問很久的,想知道得連睡前都記掛着這句。
宋疏遲知道她在問的是他準備做的生意。
她總是很聰明。
宋疏遲從家裏出來,確實和老爺子做了一番交易。
當時他鬧的事大,六旬老人坐在主位,檀木色的手杖一下下敲擊出雷聲滾滾的動靜,暗紅壓滿的長廳映不出半點光亮,壓抑感懸在刀尖。
宋老爺子的名號早在年輕時報出來便是讓整個上京都覺風聲鶴唳的存在,即使到白髮蒼蒼也從未出過半分紕漏,那是在商場實打實硬生生錘鍊出來的風骨。
他若不笑,便讓人生出難言的冷汗壓迫,更莫談現在是如此的大動干戈。
“——你就為了一個戲子要做到這個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