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155.聖母白蓮花
第154章155.聖母白蓮花
前往的路上,巫小梧在心中又將昨晚與林致遠演練過的所有問題重溫了一遍。
進入蘭頓酒店的貴賓包廂,白羽柔說道:“這裏的老闆是杜久棠,想必巫法醫常來吧。”
巫小梧懶理暗諷,只說道:“偶爾來過幾次,我不大懂吃西餐。”
白羽柔鄙夷道:“以巫法醫的出身,自是沒有高雅品味,我和致遠哥哥的口味相同,都喜歡法餐。”
巫小梧聽到這親熱曖昧的稱呼甚為刺耳:“林警官並非矯情之人,也從不崇洋媚外,平日裏都是和大家一同在警局食堂吃飯。”
白羽柔綿里藏針:“和隨便的人,吃隨便的飯,終究不長久。”
巫小梧不想再打太極:“白小姐何必再兜圈子,不如直入正題。”
白羽柔重重放下茶杯:“那就談正事,你以為自己真能高攀的上林家嗎?”
巫小梧猜到林委員很可能在暗處觀察,刻意裝出強硬有手腕的模樣:“我配不配得上林家,與白小姐有什麼關係,你是以何身份質問我?”
白羽柔雙目怒火沸騰:“致遠哥哥不過把你當作消遣罷了,別以為自己能飛上枝頭做鳳凰!”
巫小梧淡然道:“我有自知之明,沒有鳳凰的命,就不做富太太的夢。”
白羽柔疑惑:“你是什麼意思?”
巫小梧刻意賣關子:“話說的太直白可就沒意思了。”
白羽柔嗔怒道:“你是什麼身份,也配和我打啞謎!”
巫小梧說道:“我不僅配不上打啞謎,更配不上法國大餐,白小姐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恕我失陪。”
白羽柔恨得咬牙切齒:“我父親是★,殺掉你如同捏死螞蟻一般容易,如果不主動離開致遠哥哥,休怪我心狠手辣!”
巫小梧不以為然:“如果殺了我是易如反掌之事,白小姐今日又何須屈尊來警局請我。”
這時屏風后一個低沉的男音響起:“能騙得了我那冰山侄子的果然不是普通女人。”
巫小梧登時起身,明白大戲真正開場,強抑心中緊張,見其面容后神情故作驚訝:“您…您是…是林委員嗎?”
林璽問道:“難道致遠沒有告訴你我來上海的消息嗎?”
昨晚冰山已預想過這種可能,林璽很可能會使用各種手段使他們相互猜疑,巫小梧搖了搖頭:“林警官沒有和我提起過。”
林璽吩咐白羽柔先離開,又示意她坐下:“不必如此戰戰兢兢,不過是聊聊天罷了,你說沒有做過富家太太的夢,我可不相信。”
巫小梧感覺他的笑容中有難以難說的肅殺之氣,令人不寒而慄,竭力穩定心神說道:“重要的不是想與不想,而是能與不能,我不是蜜罐里長大的嬌小姐,很清楚生活不是童話,無法實現的夢不如不做。”
林璽緊緊注視着她:“致遠對你可謂是百般呵護、萬般寵順,不僅是警局,整個上海灘都稱奇,你難道就不想成為真正的林太太嗎?”
巫小梧滿不在意地笑笑:“林警官算是喜歡我,可這種喜歡能持續多久呢?他不過是吃膩了法國大餐,偶爾嘗嘗路邊攤圖個新鮮,感情終究虛無縹緲,我還是喜歡實實在在的東西。”
林璽本以為要費些時間周旋,沒想到她竟這般理智,反而心中生疑:“致遠作警探多年,早已練就一雙火眼金睛,你究竟用了怎樣高明的手段,竟能騙得過他。”
巫小梧以坦誠之態說道:“不瞞您說,起初我並沒有打算騙林警官,畢竟他那樣的男人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可我被調到重案特別行動組工作之後,才發現他並不是表面那般冷傲難接近,其實面冷心熱,尤其在查案過程中得知了我的身世和經歷,時常給以安慰、關心和照顧,其實我沒有用多深沉的心機,只是順勢而為,裝柔弱、扮可憐,就可以使他心軟,從而動心。”
林璽難以完全相信:“扮慘裝弱是女人勾引男人慣用的伎倆,對致遠用過這一招的女人肯定不少,怎麼偏偏就你能成功?”
巫小梧說道:“對林警官心存愛意的女人確實不少,可唯一真正懂他的人只有我。”
林璽不禁好奇:“在你看來,致遠是一個怎樣的人。”
巫小梧的淺笑中刻意帶着幾分世故:“林警官是天之驕子,出身世家豪門,能力超凡絕倫,地位、財富、名聲、崇拜樣樣都有,唯獨缺少快樂,因為他內心有一個難以填補的缺口,那就是父母雙亡的悲愴與無人理解的孤獨,他看似始終都在錦衣玉食的富貴中,卻難以走出雙親因他的任性而離去的陰影,他看似站在正義的塔尖上風光無限,卻對於親人不支持他做警探而耿耿於懷,這些既是他的心結也是心病,這樣的病只有在與同類的相互撫慰中才可以治癒,而我也經歷過痛失雙親的苦,恰好又是參與案件調查的法醫,所以林警官自然而然就將我視為同類知己。”
林璽在家族小輩中最看重也最疼愛林致遠,但這位侄子與他始終有疏離感,方才那一段話或許就是緣由:“你似乎有看透人心的本事。”
巫小梧謙虛道:“不敢當,不過是寄人籬下多年,習慣看人眼色生活,常常要使勁渾身解數討人歡喜罷了。”
林璽越來越覺得她不簡單:“我知道你在仁愛孤兒院的遭遇,當年被解救出來的孩子大多或死或瘋,能如你這般的人少之又少。”
巫小梧苦笑道:“人常說好死不如賴活着,更何況我連好死都做不到,與其滿含恨意和委屈自殺,還不如咬牙活下去,說不定還能有機會遇上些好事。”
林璽問:“難道你就不想報復那些在曾經傷害過你的人嗎?”
巫小梧輕笑一聲:“怎麼可能不想,可惜自己沒有能力去復仇,好在天道輪迴,讓我有幸親眼看到那些惡魔被虐殺而死。”
林璽疑慮仍存:“聽說天理會曾多次招攬你入教,但都被你拒絕了,為什麼?”
巫小梧陰沉而笑:“手刃仇敵確實會有極大的滿足感,可那終究不過是短暫一瞬而已,惡人有天理會懲治,我又何必趟那攤渾水,倒不如裝成寬容善良的聖母白蓮花,更能討得林警官的歡心。”
林璽訝異於她的直白坦率:“面對我時你似乎絲毫都不偽裝。”
巫小梧說道:“我不敢騙您,也騙不了您,更何況欺騙總不是長久之計,聰明如林警官,他終有一天能夠看穿我的虛偽,既然林委員您親自出面,我自然該見好就收。”
林璽拿出支票本寫下數字,仍懷試探之意。
巫小梧按照風楊的指點表現出貪得無厭的模樣:“林警官待我大方的很,前幾日送了一枚古董戒指,我拿去找行家問過,足以換幾間像樣的店鋪,您開的價錢未免太低了些吧。”
林璽說道:“你是富商風家的義女,梁青局長對你也是照顧有加,難道還會缺錢嗎?”
巫小梧說道:“風家老太太認我做乾女兒,僅僅是為了向外界顯示她有幫扶孤兒的善心,縱然風家有萬貫家財又如何,我一個銅板都得不到,而梁局長清廉自律,兩袖清風,我更是撈不到半分便宜,說到底也就能沾些人情光罷了,要想在如今這黑暗的世道中活得好,只有靠錢和權二字,權力我不奢望,有錢便足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