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一章夢魘初現(10)
“小桐,你什麼時候處理它?”
“我這就回局裏去,你等下直接來找我。”
“好!”說著,王亞楠轉身向不遠處的趙雲走去了。
章桐則帶着潘建,拉着工具箱,一前一後抬着蛇皮袋上了車。
在趕回局裏去的路上,潘建一邊開車一邊哼着小曲兒,一臉得意。
章桐皺了皺眉,“你小子又幹什麼壞事了?”
“章法醫,你不覺得今天的耳根子邊清靜多了?”
章桐一下子沒有回過神來,“你的意思是?”
潘建調皮地一笑,“那個趙大記者啊,你不是要我給他安排點活幹嗎?我當時就猜到了你肯定不願意他老跟着我們,礙手礙腳的,到了現場見了死人又得哭爹叫媽,所以啊,你猜我大善心幹啥了?”
“別賣關子了,快說,你要是太出格的話,李局可饒不了我,人家大記者可是貴賓啊!咱們是要顧及局裏的形象的!”
“不會啦,章法醫,就是那些我們吃飯的‘家當’,還有整個解剖室,清潔的活兒多着呢!……”潘建笑眯眯地一撇嘴,“我可總算解放了!”
章桐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而一不、心事重重地看着車窗外不斷掠過眼前的景色。
王亞楠看着觀景台下的水泥地面,心裏不由得懊惱萬分,連個腳印都沒有。前面的兩個現場也是如此,看來兇手選擇這樣的拋屍地點時早就把一切都考慮進去了。
這時,身邊傳來腳步聲,她不用轉頭看就知道來的人是誰,“趙雲,那個巡邏警怎麼說?”
“他也是有人報案才注意到的,當時觀景台上還有人,每天下午兩點,天子廟這邊都有文藝表演,人流很雜!”
“最近的攝像頭呢?有沒有查到什麼?”
“這個角度的攝像頭沒有,只有天子廟門外面的大街上才有。但是天子廟有五個出入口,尋找起來有一定的難度。”
王亞楠的腦子裏突然閃過了什麼,她猛地一回頭,瞪着趙雲,嚴肅的神把趙雲嚇了一跳:“你剛才說有人報案,那個巡邏警才注意到了觀景台下面?”
“對!”趙雲打開手中的筆記本,翻到相關的一頁,“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報的案,說那下面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可能是誰遺失的。因為整個觀景台下面除了遊人的垃圾外,別的什麼都沒有,那個袋子孤零零地放在那兒,一低頭就能看到,很顯眼!”
王亞楠皺起了眉頭,想了想:“天子廟的文藝表演是壓軸大戲,應該會有人用手機拍攝,而這麼一袋沉重的東西,搬運起來肯定不方便,你馬上叫人把當時在場人員的手機收集起來,只要是拍攝過當時場景的,能找到多少是多少。實在不行,給我上電視台公告,動員大家配合我們!”
“我知道了!”趙雲把筆記本塞回了口袋裏,轉身迅速離開了。
王亞楠回頭又看了看冷冷清清的觀景台,長嘆一聲。正在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我是王亞楠,哪位?”
“我是技術勘驗組,王隊長,你上午送來的信件和百合花束的檢驗報告已經出來了,你什麼時候方便過來拿,還是我們給你送到辦公室?”
王亞楠想了想,果斷地說道:“我馬上過來拿。”
章桐聽到身後解剖室門上的鈴鐺響了一下,緊接着門就被推開了。
“亞楠,你來了?”
“嗯。”王亞楠哼了一聲。她並沒有直接來到章桐身邊,而是走向屋裏唯一一張龐大的辦公桌,把手裏的文件袋放在上面,這才走到門邊穿上工作服。
“怎麼樣,有什麼結果?”
章桐把身體朝另一邊挪了挪,被她遮擋住的解剖台此刻完完整整地呈現在了王亞楠的面前。
王亞楠倒吸了一口涼氣,眼前的解剖台上,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個人的頭顱。如果單單隻是骨頭的話,還不至於這麼讓人吃驚,但這是一張被完全剝去表皮的臉,臉上怪異的肌肉縱橫交錯,那灰白色的眼珠,還有那大張着的恐怖而又空洞的嘴巴,彷彿死亡在這一刻已經完全被定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