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中招
第469章中招
衛庄並指劃過鯊齒,冷聲一語,劍鋒直指蓋聶,一股驚人氣勢陡然出現,墨規池水如受感應,不斷激蕩,如沸如煮。
“好驚人的氣勢!”
高漸離一臉震驚的看着衛庄,雖然早就知道衛庄實力不凡,但是這劍式未出,劍氣已是自成領域,即使自己全盛之時進入,最多撐不過三招便會敗落。
“這一戰蓋聶無可迴避,他又該如何應對?”
高漸離略帶擔憂的看着一臉淡然的蓋聶,後者卻是緩緩走到衛庄對面,手中淵虹嗡鳴一聲,好似琉璃破碎,咔嚓一聲,眾人驚駭發現,四周山壁皆是裂開一道道深淺不一的裂紋,簌簌碎石正不斷掉落下來,滾落到墨規池中,濺起水花,池水濺出地面,呲呲冒出白煙,將地面腐蝕出一個個小洞。
“不能讓墨規池的水流出來,否則,這裏一切都不復存在!”
班大師看着不斷被摧折的墨規池,頓時臉色大變,急忙朝着正在研究墨核的公輸仇大喊一聲。
公輸仇聽到這喊聲,也是眉頭一皺,這墨核雖是裂開一道細縫,但是這短時間內他還不能研究透這其中的奧秘。
“且先解決眼前之事再說,左右墨家的人逃不出帝國的手心。”
公輸仇心下一思,立刻對着班大師喊道:“班大師,你想要關掉墨規池,就到我這邊來,否則,這墨核老夫是絕對不會交給你的。”
“不可能,公輸仇,你若是這樣,那老夫情願讓你們與我墨家陪葬!”
班大師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公輸仇的提議,現在情況可不是之前那般緊急,有蓋聶在這,雙方實力終究相差不遠,自己也沒有蠢到為了自身安危將墨家全體上下置之不理,這公輸仇打的好算盤。
“既是如此,那不如咱們各退一步,老夫可以將墨核交給你你們,但是真正的機關城的總圖要交給老夫。”
公輸仇退而求其次,轉而打起了機關總圖的主意,這邊的班大師聞言則是微微色變,但是又想到機關城此回絕對是守不住了,機關總圖也是留之無用,只是思索半刻,便爽快地將機關圖軸扔給了公輸仇,後者慌不迭的接了過來,看過之後,臉上露出笑容。
“這才是機關總圖,果然心思機巧,妙奪造化,好本事。”
公輸仇一邊讚歎,一邊將手上把玩的墨核扔給了班大師,後者急忙接了過來,看着場中還在不斷以劍勢碰撞的二人,心下稍松,轉身對着徐夫子交待一聲,自己則是快步奔進了墨核密室,來到裏間之後,將墨核放入凹槽,按動機關。
外間,衛庄與蓋聶的劍氣不斷拼殺,暗紅劍氣與深藍劍氣縱橫往來,周遭諸物盡被斬破,方圓數丈之間外物不存,散逸的劍氣讓在外觀戰之人不斷後退。
赤練一臉擔心的看着場中的衛庄,若是他對戰的事是旁人,她也不會如此,只是因為他的對手叫蓋聶,劍聖之名得來不易,這一戰,本是對衛庄充滿信心的赤練也是沒了底氣。
“你擔心他。”
白鳳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赤練卻是沒有回聲,雙眼緊盯着場中。
又是交鋒十多個呼吸后,只聽地面轟隆一響,在眾人眼中,墨規池中的池水陡然降了下去,不過半刻功夫便消失的乾乾淨淨,而再是一變,整座墨規池霎時成平地。
“我從你的劍氣中感受到你在疑惑,在遲疑,你已是忘記了作為一個劍客,這會要了你的命,當年意氣風發,光芒四射的劍聖去哪了,啊?”
衛庄右手青筋突現,一雙劍目逼視着衛庄,暗紅劍氣陡然變多,不斷纏殺那深藍劍氣,數個呼吸后,原本的五五之勢,頓時朝着衛庄傾斜過去,赤練見狀頓時鬆了一口氣,而墨家這邊則是緊張萬分。
“劍客之所以是劍客,那便是不斷前進,若是對任何事物都是堅定不移的相信,只會成為一件殺人機器,不是你御劍,而是劍馭人,小庄,你的劍法已是登峰造極,但想要在劍道上再進一步,這一步非走不可。”
蓋聶沉聲一語非但沒有讓衛庄贊同,反而激起了他心中的怒火。
“師哥,看來你是自認為在劍術上勝過我的,那就讓師弟來領教一下大名鼎鼎的劍聖的劍法是如何的了不起。”
話語落,只見漫天暗紅劍氣收斂於鯊齒之上,衛庄右臂一揮,雙足蹬地,一個前沖直奔蓋聶而去,後者見狀淵虹在握,向前一指,正正迎了上去,只聽雙劍相交,鏗鏘一聲,淵虹與鯊齒抵在一處,二人內力沿着劍身不斷碰撞。
隨着這第一招的攻擊開始,他們二人周身數丈頓時被劍氣所充斥,劍氣密如天星,沖射而下,地面如被摧折,露出裸露在外的泥土,散逸的氣勁讓在場所有人都是感覺呼吸困難,頭暈眼花。
“只是試探便有如此威力,要是真的動起手來,還不知道是何等場景,鬼谷縱橫雙劍,天下無人能敵,這句話倒是說的很是準確。”
高漸離自認為自己劍術也是不俗,但是與這兩人比起來,自己的劍法顯然不夠看。
“蓋聶先生的淵虹雖然在劍譜排名第二,又是在殘虹的基礎上打造而來,無堅不摧,鋒芒逼人,但是衛庄的鯊齒也是不容小覷,此劍乃是我父親的得意之作,又是被稱為妖劍,這勝負很是難說。”
徐夫子看着衛庄手上的那把鯊齒,心中一嘆,這鯊齒本是他父親的嘔心瀝血之作,為的就是能與自己的母親一較高下,證明他才是墨家的第一鑄劍能手。
“鯊齒的厲害除了鋒銳之外,最大的威脅便是那一排棱齒,此物是專門針對一般長劍所致,只要被這棱齒鎖住便是劍毀人亡的下場,當年衛庄便是憑藉此劍連殺六大劍術名家,一舉成就他的凶名。”
大鐵鎚聞言哼了一聲。
“為了自己的凶名要用別人為他鋪路,流沙一貫的手法,不,應該是所有殺手組織的手法。”
“現在說什麼都是晚了,只希望蓋聶先生能拖延到巨子他們及時趕到。”
徐夫子此刻內心十分焦急,現在雖然憑藉蓋聶暫時拖住了流沙,但是這公輸仇還有兩千精銳虎視眈眈,一着不慎,墨家便會覆滅。
衛庄喝了一聲,鯊齒推着蓋聶不斷後退,眼看就要撞到石柱之上,蓋聶微微側身,一個翻身,從衛莊上空躍過,同時順勢划,劍鋒掃向衛庄的手腕。
就在衛庄與蓋聶交手之時,機關城外,數十匹快馬正疾奔而來。
為首一人黑衣蒙面,頭戴兜里,一雙眼睛炯炯有神,腰間懸挂一柄黑色長劍,此人便是現任的墨家巨子。
在他右側,是一個身穿一襲水墨道袍,仙風道骨的道人一撮長須更添三分魅力,此人便是現任的道家人宗掌門逍遙子。而在他左側便是儒家小聖賢庄的三當家張良。
“前面便是機關城,外間留有幾百精銳,大家當心。”
巨子聞言對着盜跖一點首,隨之快馬加鞭,疾奔向前,但是就在此時,突然一道驚雷在不遠處炸開,眾人紛紛止住身形,煙塵散去,卻見一個貌相妖艷的紅衣女子擋在前方。
“陰陽家大司命!”
逍遙子眼神微凝,看着大司命漆黑如墨的十指,頓時猜到此人修鍊的“陰陽合氣手印”必然到了一個十分高深的境界。
巨子冷眼看着大司命,冷哼一聲,欲要動手之時,卻被逍遙子止住,“這裏暫時由我來對付,機關城情況危機,你們儘快趕路。”
逍遙子此言一出,巨子頓時對他一點頭,隨之就要帶領眾人穿過去,但卻聞一聲簌簌聲響,回身望去,只見一個妙齡少女手指旋繞樹葉,匯成一股綠色卷流,那聲音便是由此發出。
“陰陽家少司命,一連出動兩位長老,陰陽對我墨家還真是看重,既然兩位長老都是到了,那此回來的護法是哪一位,星魂還是月神。”
巨子攬住韁繩,看着大司命和少司命,語氣很是平淡。
“對付你們還用得着兩位大人么,聽聞墨家巨子武藝超凡,我今日便要看看是多麼不凡。”
大司命一語方落,只見雙手掐訣,忽而赤黑焰流急躥繞身,周在頓時變得紅彤一片,一股酷烈之感讓人頓感不適。
“陰陽合氣手印!”
逍遙子沉聲一語,並指在身,口頌道訣,霎時一道道金黃文流形如游龍,護住在場眾人,那氣悶之感頓時消散無形。
大司命手訣掐運,一道紅色的太極圖案驟然浮現在身前,隨着她往前一退,卻見無數手印凌空射來,每一招都是狠辣非常,巨子見狀袖袍一掃,渾身上下頓被黑白氣流包裹,那手印打在上面,震得黑白氣流不斷崩散,但是卻十分堅韌,驟散驟合,這手印一直攻擊半刻,仍是奈何不了巨子。
“呵,不愧是墨家的當家人,陰陽和氣手印對付不了你,那就見識此招!”
大司命真氣飽提,雙眼泛紅,背後緩緩浮現一隻兩人高下的血色骷髏,看去陰森恐怖,隨着手訣不斷打出,一隻只血色骷髏環繞在大司命身旁,嘶鳴哀嚎,發出凄厲慘叫,聽的人心神震蕩。
“骷髏血手印!”
逍遙子臉色很是難看,這大司命竟然練成了這歹毒無比的骷髏血手印,要知道此術之前在道家可是禁術之流,雖是威力強大,但就是因為此術要以生靈鮮血為基,殺戮太重,有傷天和,這才被封禁。
一直在五百年前陰陽家脫離道家之時,將禁術室的大部分典籍全都捲走,重新在陰陽家煥發生機。
“練成此術,不知道又是殺戮了多少人,當真是該死!”
看大司命背後那兩人高下的骷髏,便知此人是以人血練功,而練成這般境地,百餘人都是少說。
巨子看着飛射而至的血骷髏,臉色也是微微凝重,此術單輪威力確實不如陰陽合氣手印,但是此術攻擊刁鑽,且又具備腐蝕真氣之能,一個不慎被其沾染上身便是大麻煩。
不欲與之糾纏過多,巨子袖袍翻卷,鏗鏘一聲,只見四周劍氣沖射,黑白氣流急躥,如春雨,似夏雷,轟隆一聲,那衝來的血骷髏齊齊破碎,反衝的勁力讓大司命真氣一滯,嘴角流出鮮血。
“似劍非攻,墨眉無鋒!”
大司命抹去嘴角血跡,看着巨子手中那柄漆黑如墨,無刃無鋒,平平如尺的長劍。
少司命飛到大司命身旁,雙手掐訣,只見樹葉形成一條綠帶搭在大司命身上,翠綠真氣匯入她的體內,助她平復激蕩的真氣。
“讓路。”
巨子淡聲一語,收起墨眉,大司命深深看了一眼巨子,伸手一震山壁,從裏面跌出兩個墨家弟子,此景看的巨子眼神一厲,正要再是出手之時,卻見大司命一手抓着一個朝着他扔了過來。
做完此事後,大司命帶着少司命眨眼消失不見。
巨子一個凌空飛躍,袖袍一卷,將二人輕鬆接了下來,伸指一探,發現他們還有氣息,正要交給後面的人時候,卻聞逍遙子一聲小心,只聽轟的一聲,兩個墨家弟子被隱藏體內的手段炸的屍骨無存。
巨子神色陰沉的看着手臂上的血骷髏印記,一旁的逍遙子見狀急忙走了過來,並指點住手臂要穴,左手掐訣,一股金黃真氣緩緩沒入那血骷髏中,這血骷髏顏色由淡轉濃,再是由濃轉淡,三次之後,血骷髏終究是無根之水,被逍遙子以凈玄之法化解。
“有勞逍遙先生了。”
逍遙子連道沒什麼,巨子一點首,面無表情的翻身上馬,帶着眾人繼續向著機關城前進。
遠處高崖之上,月神頭也不回的問道:“事情辦好了?”
“已經辦好了。”
大司命恭敬的回道。
“嗯。”
機關城內,蓋聶與衛庄的交鋒也是越來越激烈,整個墨核山洞已是被摧殘的不成樣子,觀戰之人已是被逼到了牆角,但那無處不在的勁風劍氣仍是壓的眾人難以呼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