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夜襲府衙（下）
上回書說到，劉瘸子與余秀才想辦法要救出被抓的北省的兄弟，余秀才剛剛想出了一條妙計。余秀才究竟想到了什麼辦法呢？各位看官，且聽分解。
當天晚上，劉瘸子與余秀才召集湘中的兄弟們，正準備夜襲府衙，四人按照余秀才的計劃，準備晚上就把北省的弟兄們救出來。
按照余秀才的計劃，這府衙的大門是易守難攻，小門是易攻難守，獨眼龍在一個易攻難守的地方還安排了重兵，這一定是詭計。因此，余秀才決定反其道而行之，既然獨眼龍敢這麼部署兵力，那麼余秀才就有辦法破了他的府衙。
半夜三更時分，四人來到了府衙門口，只等四更時分就動手，為什麼要選在四更時分呢？按照余秀才的話來說，人在三更的時候開始犯困，體力不支，昏昏欲睡，到了四更的時候基本是沒有幾個人還是站着看門的了，所以，余秀才讓大家在等官府的人在最不防備的時候動手。
就在剛到四更的時候，只見一個黑影手持一把大刀身手利索地幹掉了幾個守在門口的幾個官兵，接着府衙的小門起了大火，錢八爺立刻帶着人離開了府衙門口，在遠處看着火勢，只見府衙里立刻出來了一小股官兵在救火。
果然不出余秀才所料，這府衙的人是不會派人到小門來救火的，生怕有人趁勢從大門進入，而且從表面上看，這府衙的小門有大量的官兵，其實這不過是虛兵，實際上並沒有多少人看守，從出來救火的人就可以看出來，看守小門的官兵應該都集合在通往大牢的道路上，而這也是一個死穴，張六算所畫的地形圖不全面，所以，余秀才猜測，從小門通往大牢的路一定是易守難攻的，看起來小門是易攻難守，相當於一個缺口，實際上是一個誘餌，要想進入府衙還是要從大門進入。
只要進了大門，根據張六算的地形圖，進了大門，裏面就沒什麼抵抗了，可以直通入大牢的入口，所以，剛才錢八等人前去放火只是去試探一下官府的兵力，結果這一試不要緊，果然是讓余秀才猜中了。
余秀才這一招探敵之策，連一旁的劉瘸子都十分佩服，既然已經知道了這府衙的大門才是進入地牢的最好路徑，那余秀才又有什麼妙招呢？各位看官，這余秀才能靠着一個書生的身份，統領北省的綠林好漢，能讓眾人拜服，不得不說這個余秀才的確是有兩下子。
就在官府的人趕到小門救火的時候，同時也有大量的兵力到了大門附近守候，果然，官府的人一點也不在乎小門，看來這個小門一定是有玄機的。
錢八爺帶人衝到小門，還不等官府的人撲滅火，就上去往火上扔了一層柴火，這火勢是越來越大，錢八便到火里殺了幾個官兵，活動了一下筋骨，這錢八爺可是好久都沒有動身手了。自從四爺走後，錢八一直想與金煙桿比試一下，只是金煙桿眼睛已盲，因此，錢八不想仗勢欺人。這次夜襲府衙可以讓他好好地活動活動筋骨了。
眼看着火勢越來越大，這府衙里的人也不得不多派了一些官兵趕來救火，余秀才一直在前面看着大門的守兵，想着隨着火勢越來越大，大門的看守官兵就會被抽調過去，然後趁着大門的守備空虛，就可以帶人攻入大門。只是到了現在這府衙的大門看守官兵還是沒有減少。余秀才也有些納悶了，這個獨眼龍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麼葯？
不過你獨眼龍有張良計，這余秀才也不是吃素的。就在府衙的人前去小門救火的時候，香菱姑娘帶人佯攻大門，接着錢八爺帶人襲擊小門，在小門接着放火，就這樣香菱姑娘和錢八爺兩人來回進攻，一個打前面，一個打後面，本來這官兵就是昏昏欲睡的人，經過這幾次的折騰之後，這官兵完全沒了氣力，一個個歪脖子倒頭的，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樣，本來是用來打仗的長槍現在都成了拐棍，抱在了手裏，上氣不接下氣地使勁喘着氣。
余秀才見時機已到，趁勢令錢八和香菱姑娘帶着人一鼓作氣，只往大門衝殺過去。官府的大部分兵馬還在小門附近救火，加上又是半夜的四更天，人昏昏欲睡的，所以錢八爺和香菱姑娘帶着人馬沒有費多大勁就衝殺了進去。
門口的幾個守兵還在睡夢中就被錢八解決了，香菱姑娘也是幾鞭子下去就放倒了幾個官兵，七省綠林的好漢們本來就對官府的人十分痛恨，這下子可以大開手腳使勁地干他一回了。只見綠林好漢們手中的刀揮舞得是刀光劍影，一刀下去便有一個官兵倒地，府衙之內傳來官兵的慘叫聲。
余秀才和劉瘸子在錢八和香菱姑娘的保護下，一路直衝殺到府衙的大牢附近。錢八心想，這個余秀才果然是了不得，智謀過人，這一招聲東擊西，亂敵之策果然奏效，攪得官府的人不知所措。以前只知道劉瘸子厲害，能掐會算，想不到這天底下還有可以與劉瘸子齊名的人。
這幾人到了府衙的大牢才看清楚，原來這府衙的大牢不只是地形圖上所畫的那麼簡單，這大牢沿着府衙的小路直通入地下，正好坐在衙門的正中下面。
一扇大鐵門關着地牢，一看便知裏面關的不是簡單的囚犯，鐵門上面有一把精鋼大鎖，錢八爺手持大刀，雙手一用力一刀將鐵鎖砍斷。
四人進入府衙的大牢，通過長長的通道才來到這府衙的關押人的地方。這地牢下面燈火通明，四周都是空空的牢房，看來這裏是專門建造的一個牢房，用來關押重刑犯的，所以很多牢房都是空空如也。
“師爺，這地牢怎麼都是空的？難不成這裏沒有關押北省的眾兄弟？”錢八一邊往前走，一邊跟劉瘸子問道。
“錢八，這牢房看起來有些空曠，應該是官府剛剛建立起來的，看來這個獨眼龍是花費了不少功夫啊！”劉瘸子說道。
“不錯，劉先生說得對，以余某看來這個牢房的牆壁還有四周都不像是一個舊的牢房，看起來應該只是新建了沒多久。”余秀才在一旁說道。
“我說你們三個大男人有完沒完了，不就這麼一個新的牢房嗎？有必要說這麼久嗎，還是趕快找到兄弟們就撤出去，可別忘了我們這次來的目的。”香菱姑娘聽到這三個人不顧及找人，反而在這裏評論起了這件牢房，便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三人在通道里走到了盡頭，也沒有看見被關的兄弟，只是到了盡頭前面便出現了一個拐角，難不成獨眼龍將那些兄弟們藏了起來，這前面根本就沒有關押北省的兄弟？
事到如今，已經走到這裏了，這幾個人只好硬着頭皮走進了拐角，哪怕前面是龍潭虎穴也要進去闖一闖了。
只見三人走進了拐角處，便見前面有一扇鐵門，鐵門緊鎖。鐵門上赫然寫着“禁地”兩個字。
“你他奶奶的還禁地，這禁地如今你錢八爺也進來了，我倒要看看你這禁地後面有什麼東西？”錢八罵罵咧咧地走上前去。
劉瘸子走到前面一看，這扇鐵門是反鎖的，門鎖是在裏面的，這下子可怎麼打開進去呢？
不過這個可難不倒咱們的香菱姑娘。別看香菱姑娘只是一介女流，可這開鎖的本事確實一流的，是跟着老瓢把子學來的。北省的老瓢把子以前是個溜門入室的大盜，不管是什麼鎖只要到了他的手裏就如廢鐵。
只見香菱姑娘借來了錢八的刀，豎著將刀片放進了大門的門縫裏，輕輕用刀開始挑門插，這古人的門反鎖一般都是門上面有一個門插，橫着插住大門，只要將這條橫木打開，就可以進入裏面。香菱姑娘就是用刀片進去砍在門插上，輕輕地將門插左右移動。
沒一會功夫，香菱姑娘就將這扇門的門插打開了，錢八爺上前使勁一推便推開了這扇大門。
“香菱姑娘好本事啊。這北省的人果然都是英雄好漢，在下佩服。”錢八說道。
“這點本事不算什麼，這在我們北省的好漢里連個皮毛都算不上。”香菱姑娘說道。
錢八心想，好你個香菱啊，看你平時那麼張揚，今天你又顯露了一手，本想誇誇你，想不到這時候你倒又謙虛起來了，真是叫我錢八爺下不了台啊！
想到這裏，錢八不得不佩服起余秀才了，不光是佩服余秀才才智過人，關鍵是身邊有一個脾氣這麼抓摸不定的女人，他還能應付得來。要是我錢八有這樣的女人，早就兩耳光扇出去了，敢在你錢爺面前顯擺，這不是找打嗎。
推開了鐵門，只見前面是一堆堆的屍骨，這哪是什麼牢獄啊，簡直就像是地獄啊。這裏應該是屠殺囚犯的地方，這裏面擺滿了刑具，腰斬的，砍頭的，凌遲的等等。這個獨眼龍到底想要幹什麼？
四人仔細觀察了起來。這裏面是五臟俱全，簡直就像是十八層地獄。看着這地上的屍骨和部分還未腐爛的屍體，錢八爺狠狠地咬了咬牙。這個獨眼龍真是該千刀萬剮了，真是七省綠林的敗類！
有句話說的好，好人惡起來比壞人還壞。劉瘸子想起了當日在茶樓遇到獨眼龍的時候，他只是個無名小卒，被金爺的手下拿刀頂着腦袋，要不是四爺出手相救，就已經見閻王了，想不到時至今日，當日懦弱的獨眼龍，竟然變得如此心狠手辣。
“三哥，怎麼會變成這樣？”就在三人在裏面仔細地看的時候，只聽見那邊的香菱姑娘喊了起來。
三人聞聲趕了過去，余秀才過去一看，只見地上有一具屍體，屍體還未完全腐爛，屍體的右手上帶着一個戒指，戒指上寫着一個“叄”字，這是北省的信物，此人是北省好漢的三當家的，前些日子正是三當家的帶人來湘西，前來聯絡各地的義軍，結果出來一個多月沒有任何風聲，余秀才猜想出了事，便叫手下的人前來打探，結果得知是獨眼龍抓了三當家的。余秀才一時氣憤，便帶着香菱姑娘前來救人，接下來就是遇到了陳四爺。
想不到北省的一代好漢，竟然死得如此慘烈。
“三當家的是被人用利器刺穿心臟，再接着以鐵棍打斷了全身的骨骼而死。”錢八看了看屍體說道。
“獨眼龍，我余秀才若是不殺了你，誓不為人。”余秀才憤憤地說道。想不到這個余秀才也會脾氣，連咱們劉瘸子都會脾氣拿起石頭砸人，更何況是余秀才。再說死的是余秀才的三當家，這好比是陳四爺手下的金煙桿一樣，如果金煙桿死了，那咱們四爺還不得了瘋一樣地找官府報仇啊。
余秀才拿下了三當家的手上的戒指，好好地收起來。過去對香菱說道：“香菱，等出去之後，聯絡北省的各地兵馬，我要滅了這個獨眼龍。”
還沒等余秀才把這話說完，就聽見從外面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看來是官府的人已經追了進來。錢八拔出刀準備保護師爺和余秀才。香菱心想，來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們呢，既然送上了門，就別怪本姑奶奶手下無。
“錢八，把刀收起來，現在不是跟他們硬拼的時候。余爺，咱們還是找其他出路吧，官府人馬眾多，硬拼咱們肯定不是對手。”劉瘸子說道。
“劉先生所極是。”余秀才頗為同意。
三人管不了那麼多，只能硬拼似地往前走，看看前面有沒有出路，要不然只能困死在這裏，官府人多勢眾，要想從前面衝出去，只能是玉石俱焚。
這可真是“四英豪夜襲府衙，陳四爺下落不明。”欲知陳四爺身在何處，余秀才等人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