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想要富,先修路

第223章 想要富,先修路

原本起身欲走的孫觀,聞聲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昌豨:“還能如何交差?左右不過如實稟報罷了。”

“呵,你投靠陶謙為他效力卻無功而返,回去之後少不得要受別人白眼,好歹多年兄弟,別說我不顧念過往的情份,這裏有一場潑天的富貴要送你,就看你有沒有膽子接了。”

昌豨雖然不屑於投靠陶謙,可卻不代表他不會借力打力,畢竟對手可是王景,他自然需要藉助一切可以藉助的力量。

而徐州陶謙和北海孔融,都是昌豨想要拉攏的對象。

眼下孫觀過來勸降,昌豨便瞅准機會提出建議“吾欲與陶恭祖合作,你帶個口信回去,無論成與不成,至少比徒勞無功要強。”

“合作?對付誰?”

孫觀目光先是一陣狐疑,隨後便想到了方才許汜與昌豨的協議,頓時大驚失色道:“你想利用我家主公來對付祁侯王景?”

昌豨冷笑一聲:“你不過當兵吃糧而已,至於這麼為陶謙着想嗎?再說了,合則兩利之事又怎能說是利用?眼下徐州與兗州接壤,祁侯若是把路給修好了,屆時從洛陽至兗州大軍來去如風,旦夕而至,陶謙晚上能睡得安穩?”

雖然不想招惹王景,可孫觀聽完昌豨的分析心中亦是一片凜然,開始意識到通路之後,徐州也要面臨著王景的兵鋒威脅。

徐州與兗州近在咫尺,若是任由王景大肆擴張,徐州勢必要面臨巨大的壓力。

孫觀哪裏還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因而答應昌豨的請求,當即表態說道:“好,我這便回去告知主公此事,至於是否合作,就看陶使君的決斷了。”

“快去快回,我等你好消息。”

達成了合作的共識,昌豨對孫觀的態度也有所緩和,甚至親自將他送出寨門,算是盡棄前嫌,準備攜手共進了。

昌豨雖是賊寇出身,可為人並不簡單,在三國的歷史上他可是讓曹操栽過跟頭的猛人,一度對他恨得咬牙切齒。

《后出師表》中提到的“曹操五攻昌霸而不下”,說的正是昌豨,昌霸則是他的諢號。

昌豨為人反覆無常,投降曹操后被任命為東海太守,卻屢次叛亂,最後惹得曹操忍無可忍,被于禁和夏侯淵所敗,投降時被于禁誅殺。

而現在,昌豨顯然是盯上了王景,盯上了太史慈的築路隊,打算與許汜合作干一票狠的,幹完就跑路,到時候有錢有糧還有人,即便離開泰山也能在青州和徐州之間找一塊靠海的地盤安頓下來,靜待時機,虎踞一方。

徐州陶謙已到耳順之年,年過六十垂垂老矣,半隻腳都踩進了棺材裏。

北海孔融迂腐無能,面對青州黃巾束手無策,遲早為王前驅。

如此一來,青徐二州簡直就是天賜之地,老天爺這是把飯都喂到自己嘴邊了啊,讓昌豨豈能沒有一點想法?

另一邊,兗州昌邑。

縣城外,官道旁,翟平正帶人開挖路基,在王景的規劃里,從京師洛陽直達兗州昌邑的洛昌國道便依託原有的官道修建,如此一來能更便捷地運送物資和糧食,提高工人的工作效率。

翟平抱着一把鐵鏟,正在給築路的工人們示範如何和水泥:“都好好看,好好學,十天之內學不會的,就給我自覺滾蛋,咱築路隊可不養懶漢和閑人!”

說完之後,翟平便又當著眾人的面開始一鏟一鏟地攪拌水泥,加入清水、石灰和泥沙等物料,純粹的水泥粉末,只用了不到四成,畢竟全用水泥的話,那成本實在是太高了,洛陽的水泥工坊根本沒這麼大的產量。

攪拌了一會兒之後,翟平開始將和好的水泥一鏟一鏟地導入挖好的路基之中,壓實,等待冷卻,禁止工人在沒幹的水泥地面上走動。

翟平說得越不客氣,態度越是蠻橫,動輒就把“開除”放在嘴邊,築路隊的工人就越是認真傾聽,並且遵照他的囑咐去做。

畢竟這可不是強制徭役,而是真正的打工,包吃包住還給發工錢,這種好事擱在以前打着燈都籠找不着。

往年給官府做徭役,哪有這麼認真的?

只要不是被監工用鞭子抽,那都是能磨洋工就磨洋工,畢竟沒錢的強制勞動,傻子才認真做事呢,摸魚他不香嗎?

可眼下卻不一樣了,做工有工錢,幹得好,還能漲薪水,這種好事,他們以前聽都沒聽說過,自然一個個的充滿了主觀能動性,幹活都變得賣力和積極起來。

不少工人甚至高興地一邊哼着歌一邊揮舞鋤頭和鏟子,干起活來那叫一個勁頭十足,雙眼裏滿是對未來的憧憬和希望。

翟平作為監工,看到此情此景,心中倍感自豪。

王景的施政理念,真的是非常契合墨家的理念,對待百姓十分寬仁,該給錢給錢,該管飯管飯,而不是搞世家豪族那一套,利用人身依附關係把底層百姓往死里壓榨。

幹活幹了一會兒,官道上忽然揚起大片煙塵,有大隊人馬在迅速靠近。

翟平很是緊張了一會兒,還以為遇到了什麼突髮狀況,直到對方靠近,看清了來人的相貌,翟平才暗暗鬆了一口氣,笑着上前打招呼:“子義老哥,你可算是來了啊。”

修建任城大營的時候,翟平和太史慈見過幾面,還一起喝過酒,因此認出了他。

太史慈來到翟平面前,翻身下馬,笑着說道:“主公聽說築路隊還缺人,便讓我又帶了兩個營的青州兵過來幫忙。”

“好傢夥,真有兩個營?”

翟平一聽這話那可真是高興壞了,要知道滿編的一個營就有足足兩千號人,兩個營就是四千人!

而且能整編進入工程建設兵團,就意味着這些人絕非什麼肩不能扛手不能抬的糟老頭子,必然是年輕力健的壯小伙,干起活來一個頂倆。

有了這四千壯丁,洛昌國道的修築進度就有望大大提速了。

只見太史慈從馬背上取出水囊,猛地灌了幾大口,這才擦了擦嘴,笑着對翟平說道:“我還能騙你不成?不過有個情況,我須和你說明一下,這四千營兵得由我親自訓練和管理,你不能插手。”

至於更多的細節和具體的戰鬥任務,這些可都是機密,太史慈自然沒和翟平說。

而翟平也知曉輕重,不該他知道的事情,他絕不會胡亂打聽。

就這樣,太史慈帶着任城一營和任城二營,加入到了築路隊之中。

每日一營二營的士兵皆是上午出操,進行軍事隊列訓練,磨鍊紀律和配合。而到了下午則是跟着築路隊的普通工人一起幹活,開挖路基,攪拌水泥,修築公路。

而隨着一營二營的到來,築路隊的普通工人很快就炸了鍋。

只因為一營二營的伙食太好了,大家乾的活差不多,憑啥自己吃糠咽菜,粗茶淡飯,對方卻是有魚有肉?

這也太不公平了!

很快就有人鬧到了翟平這裏,要他給個說法。

人心就是這樣,說什麼老百姓淳樸,那都是扯犢子的,不然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句話怎麼來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不患寡而患不均才是真實世界。

以前官府強征百姓服徭役,他們哪敢多說一個不字?

現在王景掏錢修路,包吃包住他們一個個卻還嫌棄起伙食來了。

其實王景給的伙食不算差,雖然沒有肉食供應,但粗糧大餅之類的主食都是管夠的,碳水絕對管夠,甚至偶爾還能吃上一些豬油。

但凡事就怕對比,若是大家都吃得一樣差,或許沒人有怨言,可若是有人吃得好有人吃得差,那吃得差的人自然就有意見了。

翟平看着跑來鬧事的人,嘴角浮現冷笑,一點也不慣着這些人:“吵什麼吵?不想干就給老子滾蛋,現在兗州流民遍地,想要加入築路隊的人多的是,誰不服的自己捲鋪蓋走人,我絕不強留。”

許汜他們暗中塞了不少人進來,這件事翟平又豈會不知?

因此眼前這些跑來鬧事的人,要麼是品行不端,要麼就是別有用心暗中搗亂,無論哪種都意味着他們不屬於自己人,故而翟平是一點也不客氣。

面對質問,翟平直接瞪着眼珠子破口大罵:“爾等還想和任城大營的青州兵相提並論?人家當兵吃糧,那都是拿命去拼的,你們也想吃肉?可以啊,自己想辦法投軍就是了,來我這裏鬧是幾個意思?”

“翟隊長,話不是這麼說的,我們乾的活差不多,憑什麼他們能吃肉,我們卻只能幹吃餅?這也太不公平了!”

“是啊是啊,不公平!”

鬧事的人開始起鬨,想要讓更多的工人加入進來,來個法不責眾。

他們之中,暗地裏帶頭組織鬧事的人基本上都是兗州本地各大世家派出來,潛伏在築路隊裏的探子。

若非如此,也不可能這麼快就組織起這麼大的陣仗來搞罷工給王景搗亂。

說白了他們就是在找茬,通過這種方式來阻撓和拖延洛昌國道的工程進度,至於說能不能要到切實的好處,他們其實並不在乎。

而大部分的普通工人則是抱着有棗沒棗打三竿的態度來湊熱鬧,反正鬧一下又不費勁兒,萬一有好處呢?

對這些人,翟平直接橫眉怒目,大聲呵斥:“閉嘴,再吵全部開除!”

果然,這一嗓子吼出去,現場終於安靜下來。

“汝等都給我聽好了,築路隊的經費可都是祁侯掏的腰包,你們的工錢,你們的伙食費,全都是有標準的。至於那些任城大營出來的青州兵,人家吃的是朝廷的糧餉,不走築路隊的賬,所以汝等再怎麼鬧也屁用沒有。”

翟平一番話,直接打消了所有人的念頭。

同時他們心中也很好奇,任城大營的青州兵,憑啥吃這麼好啊?

以前當兵也沒聽說誰天天都有肉吃的啊,這伙食也太香了吧!

兗州本地,民眾對投軍這種事還是相當抵觸的,畢竟俗話說得好,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

只有最沒出路的人,快要餓死活不下去的窮鬼,又或者腦子抽了想去博一個出身的傻叉,才會想着去投軍。

可是王景給青州兵的待遇卻讓兗州本地的百姓看了十分眼饞,年紀大了的老油條沒辦法沒想法,但是年輕人有啊!

尤其是兗州本地許多年輕人家中已經無田可分,偏偏他們此時又正好是一生之中最有幹勁和拼勁的年紀,誰不想吃好喝好,再攢點錢娶一個媳婦?

按照任城大營的待遇,當兵顯然是一條好出路啊!

翟平見狀便故意把軍中的一些待遇給工人們說了,隨後挑起話題:“以前給朝廷當兵確實是日子苦,糧餉經常剋扣不說,立了功勞也基本被軍中的關係戶給頂了,根本落不到自己身上。”

一個四五十歲的高個子大叔附和道:“可不是嘛,我以前就曾投過軍,追隨車騎將軍張溫征戰西涼,殺過不少羌人。唉,可惜了,殺得賊人卻沒封賞,後來我心思也就淡了,尋思着還不如回到鄉下種田呢。”

此人雖然上了年紀,但從他那一身的腱子肉,就看得出來,他絕對是個狠角色。

推動兗州的徵兵工作也是翟平的潛在任務之一,因此他趁機向眾人承諾道:“祁侯愛兵如子賞罰分明,在他麾下斷然不會出現有人冒領軍功這樣的事。給祁侯當兵,府兵有田可種,正兵有錢可拿,立下戰功便可逐級升遷,不看出身和背景,只看能力和功勞!”

“此話當真?”

不少人都對翟平的話表示懷疑,畢竟如今的天下,是世家的天下,上層的位置早就被關係佔得滿滿當當,普通人就算再優秀,再拚命,也難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翟平只能舉例說道:“陳澤和周倉二人的大名汝等可曾聽說過?他們可都是獵戶出身,完全沒有任何背景,靠着戰功已經已官至騎都尉便是最好的例子。”

依照帝朝兵制,軍侯可領兵二百,為一曲。

司馬可領兵四百,為一部。

都尉可領兵八百,為一旅。

騎都尉的軍銜比都尉高上半級,能夠統領千人以下的部曲,算是級別不低的武將了,比如公孫瓚和曹操,最初的時候便是從騎都尉起步,一步步積累戰功最後才在亂世中成為顯赫一方的諸侯。

這種軍職,若是背後沒有靠山,沒有關係,普通人根本想都別想。

因此翟平的話立馬讓不少人雙眸閃亮,心神震動,尤其是一些不甘心永遠居於底層階級的人,他們也渴望着實現階級躍遷。

再加上有任城大營的青州兵現身說法,築路隊中的許多人也漸漸相信了給王景當兵會是一條好的出路。

最不濟,至少也能吃飽飯啊,這年頭有魚有肉的伙食,一些小地主都未必能吃得起呢!

很多人當即動了心思,開始向翟平諮詢去哪裏報名,又需要什麼條件才能投入王景麾下,當兵吃糧。

這其中,甚至有不少是被許汜等人派過來的佃戶。

畢竟佃戶的日子也不好過啊,雖然不至於淪為流民饑寒交迫流離失所,可作為被世家豪族剝削的底層階級,他們的生活又能好到哪裏去?

頂天了也不過是苟且度日罷了,而且還得他媽的看別人臉色過活,但凡腦子沒點大病,誰不想過上好日子?

給王景當兵什麼都有,不僅吃飽穿暖,還能活得有尊嚴,而回去積蓄當佃戶的話,那就只能給世家和豪族積蓄做牛做馬了。

該怎麼選擇,一點也不困難。

梁丘城外,築路隊的工人們揮汗如雨。

進入冬季,氣溫開始迅速下降,戶外到處都是呼嘯的北風,寒徹心扉。

工人們搓着手,哈了口氣抱怨道:“這鬼天氣了,真的是越來越冷了。”

“每天麵餅管飽,還有肉湯喝,你就知足吧。”

“就是說啊,天氣雖然冷了些,但給的工錢足足多了兩百文呢,能三斗米呢。”

築路隊頂着冷風繼續開工,自然有不少怨言,但這些問題只要加錢就能解決,所以王景也不整些虛的,直接大筆一揮就撥付了一筆款項給翟平,工人工資每人每月加到了一千二百文,做得好做得多,還能有額外的賞錢。

學過經濟學的都知道,貨幣作為一般等價物只有參與流通才會產生價值,而堆在倉庫里只會生鏽和發霉。

對於王景來說,“繼承”了靈帝大量遺產的他根本不缺錢,在京師四郡瘋狂抄家之後也不缺糧食。

因此如何把這些錢和糧食轉化為生產力才是重中之重,而靠着砸錢,洛昌國道的修築進度沒有被拖慢,反而加快了不少。

與此同時,王景在兗州的名聲也越來越好,民心不斷歸附之下,氣運之力洶湧而來,不斷推高着王景的煉神修為。

只花了一分錢,卻得了三分的好處,簡直太值了!

翟平穿上了一件毛料外套,騎着一匹騾子,繞着工地巡視,是不是哈出一口帶霧的白氣:“希望別下雪,不然進度怕是得被拖慢。”

他抬頭看了看天,隨後心裏默默祈禱起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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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三國,開局戲貂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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