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第186章 華山天下險

186.第186章 華山天下險

第186章華山天下險

“老天爺保佑,你們可算是到了。”

看到李衍后,萬掌柜頓時鬆了口氣。

他看了看周圍,搖頭低聲道:“我帶人上山,一路道上消息不斷,那懸賞花紅惹來不少綠林豪強,到處找你們。”

“這幾日老夫提心弔膽,一直請人留意消息,昨晚才知道你們上了山。”

李衍抱歉道:“昨日有些事耽擱,沒來得及去找萬前輩,還望見諒。”

“安全上山就行,咱們之間不講這些虛禮。”萬掌柜搖頭道。

“別在門口了,咱們進去說話。”李衍微微一笑,抬手將幾人請入望仙觀。

廂房內,眾人見面,自然又是一番寒暄。

望着這舒適雅緻的房間,袁巴嘖嘖稱讚,眼中滿是羨慕,“李兄弟,伱們這過得也太舒服了,可憐我們這幾日,可真遭罪。”

李衍詫異:“華山風景秀麗雄偉,怎麼會受罪?”

袁巴一聽,頓時抱怨道:“來的人多啊,那些正教和法脈的人,還能有個住處。咱旁門不受待見,只能扎帳篷打地鋪。”

“好么,每晚凍得跟鬼一樣,我師傅風濕都犯了…”

說著,眼珠軲轆一轉,腆着臉討好道:“李兄弟,看你人脈頗廣,能不能打點一下,讓咱們師徒也住進來?”

他師父在旁聞言立刻色變,訓斥道:“住嘴!你個沒皮沒臉的東西。”

李衍聞言,搖頭苦笑道:“實不相瞞,我等也是因前輩之誼才住進來,不好麻煩人家。”

他當然不會說是因鎮壓旱魃,畢竟事關重大,純陽宮肯定也不願意此事泄露,被人說三道四。

望仙觀前院大殿內,正焚香打坐的玉風子耳朵微動,將他們的話盡數聽入耳中。

見李衍遮掩此事,心中不由得好感大升。

萬掌柜則趁機扯開話題,面帶難色道:“這次趕着來見李小兄弟,還是有一件事出了岔子。”

李衍聞言眉頭一皺,問道:“何事?”

萬掌柜無奈道:“本來約了那位老夥計,但他臨時身子有恙,卧病在床,沒法上華山,估計最近也開不了爐。”

“請轉告那位前輩,還是身體要緊。”李衍寬慰了一句,卻忍不住眉頭微皺。

他這次上山,要做的事情可不少。

一是購買靈物,幫幾人重新製作法器。

二是則藉助洞天靈竅建樓觀。

尤其是他的兵器,家傳寶刀損毀后,便一直用着姚三手中搶到的刀,雖是是百鍊精鋼鍛造,但總有些不趁手。

這次,他想做個法器寶刀。

普通工匠可接不了這活,萬掌柜幫忙牽線,邀請了一位,便是抬神樓時那位匠門老者。

本來約好一同上山,沒想到竟臨時生病,這下子,行程怕是都會耽擱。

但這種事是別人幫忙,豈能苛責?

見萬掌柜還在自責,李衍便寬慰了兩句,扭頭看向袁巴師徒,微笑道:“二位前來,可是有事?”

他與此二人只是萍水相逢,雖從袁巴手中得了寶貝,但之前還斗過一場,關係算不上親近。

如今跟着上門,肯定另有他事。

果然,那袁巴師傅抱拳沉聲道:“還未介紹,老夫權萬忠,算是梅山一脈旁支。”

“這次來華山,乃是為了一種靈材白銅。老夫欲立山門祖壇,成為梅山下院。”

“其他東西皆已備齊,唯獨此物數量不足。冒昧上門,實則有個不情之請,希望諸位能手下留情,讓老夫多購置一些。”

一旁的袁巴,也跟着拱手笑道:“師父是個臉皮薄的,被我生拉硬拽才來。”

“這寶庫一開,正教和法脈先取,估計剩不了多少。若胡亂爭搶,價錢定會提高。”

“我師徒難以承受,因此才央求諸位高抬貴手,否則這祖師法壇,怕是就黃了。”

“此事,卻是能幫上一幫。”

李衍聞言笑道:“實不相瞞,在下勉強算是正教中人,會第一批進入購買,前輩需要多少,我會盡量幫您採買便是。”

權萬忠聞言大喜,忙道:“如此更好,就有勞李少俠了,老夫需要五十斤,這就回去拿錢,開窖前送來。”

說罷,便急匆匆告辭離開。

師徒二人出瞭望仙觀,沒走多久,袁巴便忽然開口道:“這李衍到底有何來頭?”

“不僅住進這內院長老才能住的望仙觀,還能第一批進入,好多正教弟子,都還擠着大通鋪呢。”

權萬忠聞言,狠狠拍了下他的腦袋,訓斥道:“跟你說過多少次,行走江湖,莫要多管閑事。”

“尤其別人私隱,更不要隨意打聽。李少俠有辦法,那是恩情,待日後想辦法還了就是。你若再多嘴,說不定這交情就變成了仇怨。”

“是是是…師傅言之有理!”

袁巴嬉皮笑臉答應。

“唉~”權萬忠看着他直搖頭。

說實話,他自己不善與人打交道,想着紮根立下祖壇后,要有個會說話的。

卻沒想這徒弟滿嘴胡話,臉皮也越來越厚。

只希望以後經歷的多了,說話辦事能穩當些。

……

廂房內,待袁巴師徒二人離開后,萬掌柜瞬間面色凝重,沉聲道:“這次來,還有個重要消息,得告知李兄弟。”

“火熊幫那事,恐怕還沒結束!”

“熊寶東雖死,但他背後可是站着好幾位都指揮使官員。這火熊幫,實則是都指揮使司私底下的錢袋子。”

“正因有此依仗,火熊幫才能在長安囂張跋扈這麼多年。如今熊寶東一死,都指揮使司的錢袋子沒了,定然會拿你出氣。”

“老夫偶然聽到一些風聲,火熊幫和喬家懸賞暗花,這背後,恐怕就有那幾名官員推波助瀾。”

“李小兄弟務必小心啊。”

李衍聽罷,卻神色輕鬆,微微笑道:“無妨,華山之行結束后,我們便會離開此地,前往神州各地遊歷。”

“他都指揮使司的手再長,也找不到我們。”

“如此甚好。”

萬掌柜聞言,這才如釋重負鬆了口氣,眼中滿是羨慕之色,感慨道:“老夫年輕時,也想着闖蕩江湖,行萬里路,看遍這人間風光美景。”

“只可惜,哎…”

“年輕時,一門心思想着飛黃騰達,中年時有了家業,又得照顧一堆人。到了如今,已走不動了。”“李兄弟,趁着年輕,多出去走走轉轉吧。”

一番唏噓后,萬掌柜便告辭離開。

他上山還帶着一隊人,皆是長安匠門中人,此次前來,也想要購買些靈材,事情同樣繁多。

在萬掌柜離開后,大殿內打坐的玉風子若有所思,微微側身,跟旁邊的玉寒子輕聲嘀咕了幾句。

隨後,便起身朝廂房而來。

來到門前,玉風子輕輕幾叩,待屋內傳來回應后,他才推門而入,拱手微笑,眼中滿是熱情,“諸位居士,開窖還在明日。”

“好不容易來一趟,不如就由貧道陪諸位一覽這華山風光?”

“如此甚好。”

李衍聞言微笑,毫不猶豫點頭答應。

如今華山之上,玄門正教、法脈和旁門高手雲集,他們不想惹事,因此才在這裏靜候明日法事。

但若有玉風子陪着,自然不會有什麼麻煩。

聽說要游華山,王道玄和沙里飛皆是欣然答應,畢竟來一趟不容易。

嚴九齡更是滿臉興奮,連忙起身準備。

華山為玄門要衝,純陽宮鎮守,還是關馬關中兵馬聚集之地。除大型國祭,平日裏香客頂多到北峰,便不允許繼續前行。

尤其如今開窖,更是從千尺幢開始,便禁止通行,跟着眾人遊覽一番,才不負此行。

唯有呂三一聽到附近山上人多,便直接搖頭拒絕,比起跟人打交道,他寧願守在屋裏,擺弄自己那葫蘆和鷹隼。

李衍也不勉強,帶着其他人跟隨玉風子離開。

出瞭望仙觀沒多久,繞過幾個石坡,眼前頓時豁然開朗,出現一處廣闊平台。

華山是一整塊巨型岩石,山勢顛簸起伏,因此平台也不光整,有高有低。

二十幾名道童正在上面練劍,他們所習練的皆是純陽劍,人影翻飛,劍光閃爍,於岩石之間奔騰跳躍,速度飛快。

遠處便是懸崖與雲海,看上去隨時都會墜崖,很是驚險,但這些道童劍招已然入門,身法也極其熟練,毫不畏懼。

“好!”

李衍忍不住低聲喝彩。

純陽院不愧是太玄正教大派。

華山這座純陽宮,只是其中之一。

之前在山下,那幾名道童已令他驚艷,沒想到這裏還有許多,隨便一個到了江湖中,都是拿得出手、頂樑柱般的存在。

而在這種險要之地練劍,他們劍招也不自覺沾染了華山氣韻,飄逸險峻,且有西嶽庚金肅殺之氣,很是不凡。

玉風子面帶微笑,輕捋鬍鬚道:“都是剛入門的徒兒,讓李居士見笑了。”

說罷,便抬腳邁步,帶他們走上一道山脊。

這是通往其他峰的險道,地勢極為險峻,如履薄刃,絕壑千尺,兩側雲海翻湧,仿若行走於龍脊之上。

此時,陽光透過稀薄雲層灑下,為雲海鍍上一層金邊,如夢如幻。

狂風呼嘯,吹得眾人衣袂飄飄,既有仙家之超凡氣韻,又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玉風子剛準備介紹,嚴九齡就瞪大眼睛,滿臉驚喜道:“莫非此地就是蒼龍嶺?”

玉風子微微頷首,嘴角上揚,眼中滿是讚賞,“居士見識不凡。”

“不敢。”

嚴九齡因母親之病有了轉機,心情大好,眉飛色舞笑着給眾人解釋道,“相傳當年韓愈遊覽至此,被嚇得膽戰心驚,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去,便寫了絕筆信,投崖求救。”

“哈哈哈…”沙里飛樂道:“這韓愈一代文豪,膽子也不咋樣嘛。”

李衍斜瞥了他一眼,嘴角上揚,“沙老叔說這話的時候,腿能不能別抖?”

“你若怕,就先回去吧。”

“笑話!我會怕?”

沙里飛梗着脖子強裝鎮定,但身體卻很誠實,扭過頭目光躲閃,根本不敢看下方懸崖。

他也曾登上太白山,但不知為何到了此地,便打心裏直發怵。

周圍雲霧繚繞,深不見底,只要探頭觀望,便有種想一頭栽下去的感覺,讓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玉風子見狀,也不說話,眼中閃過一絲戲謔。

過了蒼龍嶺,地勢瞬間平坦,行至一座山峰后,玉風子面帶微笑道:“此地乃朝陽峰,乃是觀賞日出的絕佳之所。”

“昔日陳摶老祖與宋太祖在此對弈,連勝三場,太祖遂免去華山賦稅。”

“諸位,接下來的路途有些艱險。”

言罷,引領幾人來到一處懸崖前,縱身一躍,順着崖上繩索而下,攀至絕地,半空中又是一個折身翻轉。

此刻雲霧翻湧,玉風子當真如其道號一般,身姿輕盈飄逸,仿若在雲中御風而行。

嚴九齡望狀,頓時頭皮發麻,面色有些不自在:“此處便是鷂子翻身吧,在下實在無力通過,罷了罷了。”

沙里飛伸頭探腦瞧了一眼,旋即扭頭,雙手連連擺動,嚷嚷道:“算了算了,回去吧,游個山而已,別把命折在這裏。”

這處鷂子翻身,地勢遠比前世艱險,且積雪濕滑,只能藉助綁在石頭上的幾根麻繩。

且此界名山大川皆有先天罡氣籠罩,使得雲海翻騰,雖具仙家氣象,但瞧着也更驚險。

李衍搖頭笑道:“道長不過是與你們開玩笑罷了,四處轉轉,應該還有其他路繞行。”

他前世來過華山,也走過鷂子翻身,好像記得有其他路,就是不知此界有沒有打通。

然而,沙里飛腦袋卻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堅決不過去,緊緊揪着王道玄,“道長,咱們就在這兒觀賞日出吧。”

王道玄雖心有意動,但見沙里飛和嚴九齡都不走,便撫須笑道:“也好,貧道瞧着也眼暈。”

“那你們就在此等我。”

李衍無奈,只得與玉風子一般跳下。

他身手敏捷靈活,宛如靈猴,輕而易舉便度過鷂子翻身,轉瞬消失於茫茫雲海之中。

“道長何必戲耍我等?”

追上玉風子后,李衍微笑問道。

玉風子正站在懸崖之上,山風吹得道袍大袖翻飛,微微一笑說道:“李居士莫怪,只是有些事,要私下裏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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潑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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