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報警電話
人類社會的文明發展到一定程度,對事物的認知必然也就有着不同的標準,和平時期人們最常掛在嘴邊的,就是公平和正義。
我叫劉凱,是一名普通而不平凡的刑事警察,也許正是因為這個特殊職業的緣故,我對被專家和教授所津津樂道的公平和正義,有着和他們不一樣的理解方式。
我的故事要從2012年的夏天,我所經歷的第一起凶殺案說起。
那一年警校畢業的我,被分配到了北方一個小型城市,懷揣著兒時的那個警察夢,我光榮的成為了光明派出所的一名普通的片警。
因為所里人手實在太少的緣故,所以我到所里報道的第二天,就被安排了值班任務。
第一天值班的晚上,我就像一個時刻等待命令的戰士一般,坐在值班室的電話機旁,內心充滿期待的盼着有一個讓自己表現的機會。
然而我興奮不已的精神狀態,在和我一同值班的副所長劉銘眼裏,卻顯得格外的另類和不可理喻,甚至他好幾次走到我的面前,表情很是怪異的大量着一直盯着報警電話的我,最讓我尷尬的是,他居然用手摸着我的額頭,看我有沒有發燒犯糊塗的癥狀。
領導的“親切關懷”讓我很是尷尬,也就不好意思在值班室的報警台那裏,像個傻子一樣的盯着報警電話不放了,但是不甘心的我還是期盼着,能夠有個什麼警情出現,讓我在從警的第一天就大顯身手,然而就這麼平靜的到了凌晨一點的時候,我也沒能接到一個報警電話,只好失望之極的躺在值班室的床上休息。
以前上學的時候,我們警校的一個老師曾經說過,基層派出所的警察有兩怕“一怕半夜的敲門聲,二怕報警電話沒有聲”。
這是因為後半夜夜深人靜的時候,卻恰恰是惡性案件的高發時間段,所以凡是在後半夜敲門報警的,報警人所說的一定不是什麼容易處理的警情,而報警電話里沒有報警人的聲音,情況就比較明顯了,只能說明報警人已經失去了意識,根本就不能為出警的民警提供任何信息,很大程度上增加了民警對報警人救助的難度。
然而一心想要在第一天值班就有所表現的我,在凌晨三點的時候,卻同時遇到了這兩種最讓人撓頭的情況。
在值班室的單人床上剛剛睡熟,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就把我,從香甜的睡夢中拉了出來。
睡眼惺忪的我用了大概20秒的時間,就從單人床上連滾帶爬的衝到了報警電話旁,抓起紅色的電話筒,我心情激動的說道:“你好,這裏是光明派出所,請問你需要什麼幫助?”
“……沙……沙”
話筒里並沒有人回答我的問題,只有細碎的沙沙聲不斷傳來。
“喂?請問你需要什麼幫助?”聽到對方並沒有說話,我連忙再次大聲的詢問對方。
此時已經從另一張單人床上起身的副所長劉銘,站在我身邊皺着眉頭看着我,他的臉上滿是那種不悅的神情。
看到領導的臉色不好看,我連忙再次大聲的對着話筒說道:“這裏是光明派出所,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呵呵……”
“嘟……嘟……嘟……”
電話里傳來一陣笑聲之後,還沒等我詢問對方情況,電話里便傳來了一陣被掛斷的忙音。
“副所長,這……”拿着話筒我看向身邊的副所長,不知道這樣的事情應該怎麼處理。
在我看來,很明顯打來這個電話的人,應該是一個無聊的醉漢,喝醉酒之後撥打報警電話,以此來戲耍平時他所畏懼的警察們,從中尋找變態的心理滿足感。
然而身邊的劉銘卻對我說道:“看看來電顯示,打回去,如果有人接聽,就說明沒什麼問題,應該是有人打的騷擾電話,如果沒有人接聽的話,那就有可能是出事了!”
說這話的時候,副所長的臉上表情很是嚴肅,一點都沒有和我開玩笑的樣子。
既然帶班的領導下達了命令,我就按照命令執行唄,不過我心裏卻想着,如果電話打回去之後對方能夠接聽,而且真的是醉漢打來的騷擾電話,我一定不會放過這個齷齪的人,必須按照條例對他進行處罰。
心裏一邊想着如何質問對方,我手上一邊按照報警電話上的來電顯示,快速的撥打了剛才的報警電話。
“嘟嘟……嘟嘟……”
聽筒里很快就傳來了呼叫聲,而我正面色不善的拿着話筒,等待着質問對方撥打報警電話的意圖。
足足響了十幾秒的時間,對方居然沒有接聽我的電話,之前對打電話的那個人的抱怨,逐漸的被一股莫名的擔心所替代,而我身邊的副所長更是臉色難看。
安靜的值班室里,只有聽筒里傳出的一聲聲嘟嘟的呼叫聲,我和比我年長几歲的副所長,此時都焦急的等待着對方的接聽,心情緊張的我甚至暗自發誓,不管是不是騷擾電話,只要對方能夠接通電話報聲平安,我都不會在追究他的過錯。
“嘟……”
因為我所撥打的電話長時間無人接聽,聽筒里傳來了系統自動掛斷呼叫時的聲音,這讓我的心裏更加的緊張起來。
“再打一遍,如果還不是沒人接聽的話,我就開車去轄區里轉一圈,看看路面上有沒有什麼事。”劉銘說著話已經帶好手電筒,拿起了桌上的對講機走到了門口,站在那裏面色焦急的對我說著。
事情的發展沒有任何的懸念,對方的電話依舊沒有人接聽,副所長劉銘囑咐我要接着撥打對方的電話,有什麼情況就用對講機呼叫他,然後他就開着警車去轄區的路面查看情況了。
目送劉銘開着我們派出所的破警車,閃爍着耀眼的警燈消失在夜色中,我搬了把椅子坐在報警電話前,一遍遍的撥打着剛才報警的電話。
“嘭嘭嘭”
就在我要徹底絕望的時候,值班室的門被人大力的敲響了。
“誰?”說話間我站起身準備向門口走去。
“我來報警,我們小區有人被殺啦!”
一個男人焦急的聲音從門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