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夏太后的來歷
第194章夏太后的來歷
宗人府。
楚湘王親自領着離堇,將她送入了一座院牆高聳的院子。
離堇揉了揉鼻子,莫名有種被打入冷宮的感覺。
“長安,聖上定會讓人負責此案,在證明你的清白之前,你都先住在此處。長安,你莫怪皇叔,這是規矩。”
“我的人,能留下來幾個?”
楚湘王道:“宗人府會撥幾個粗使嬤嬤伺候你,你的貼身丫鬟可以帶一個。”
“我帶一個丫鬟,再帶一個侍衛吧!”
楚湘王看着離堇身後的般可,滿臉為難。
離堇若有所指地道:“皇叔,您是聰明人,應當知道,我若是出現什麼意外,我阿爹可是會發瘋的。”
楚湘王臉色一沉。
隨即,也明白過來,長安公主這句話不是威脅他,只是陳述事實罷了。
他身為皇室宗正,最希望離家天長地久,代代傳承。
他可不希望把聖上逼成一個暴君。
聖上心心念念的小公主,若是出事,不發瘋才怪。
若是在宗人府出事,宗室都要被聖上屠一半。
“宗人府有一支大內侍衛巡邏的,唉……,長安若是不放心,便讓你這侍衛跟着就是,就當是,多個貼身婢女。”
“那邊多謝皇叔了。”
說罷,離堇也不再和楚湘王多言,自顧自的,進入了空蕩蕩的院牆中。
宗人府,並不是一座地牢。
它是一座座院牆高聳的小院子。
有點像是,現代的監獄。
不同的是,每個人被關押的,都是在一座小院子裏。
宗人府,關押的皆是皇室宗親,條件自然不會太差。
小院子裏外不過三間房,青葉逛了一圈,臉色很臭。
“殿下,就一間卧房,一間耳室,還有一間罩房。”
離堇安撫道:“先將就幾天。”
“殿下,聖上能還我們清白嗎?”青葉很擔心。
離堇示意般可,將房裏的美人榻搬到院子裏,將身子扔上去躺着。
“別說不是你家殿下我殺的,就算是,這宗人府也關不了我幾日。”
離帝怎麼可能連看重的女兒都護不住?
“那個妖婦,竟然使這樣的陰謀詭計算計殿下,她肯定沒想到,這宗人府,留不住殿下。”青葉鬆了口氣,立馬得意洋洋起來。
離堇眼睛一閉,曬着暖陽,慢悠悠地道:“她也沒想着靠榮王的死,把我拉下馬。”
“不是為了害殿下嗎?”
“是也不是。”
不過是想,拖住她幾日罷了。
那就證明,她先前的猜想沒錯。
吳貫說的是真的,夏太后,果然是出身梁王府的歌姬。
入京后,在蘭陵春掛牌,由當時還是世子的榮王,招入府中,引誘先帝,進而,進宮,捏造身世,被封為美人。
之前,離堇不確定,榮王當年是被夏太後設計,還是自願參與其中。
如今看來,應該也是參了一手的。
離堇不由想到,支助萬梅山莊的除了睿王府,還有榮王府。
這麼說,榮王府,就是榮王,一直在和夏太后,狼狽為奸。
只是有一點,離堇沒想到。
沒想到,榮王竟連個合伙人都不算,只是一個隨時可以殺掉的棄子。
當真可笑。
高公公,應該是夏太后的人。
也就是說,這二十年來,榮王府,一直都在夏太后的掌控下。
不然榮王不會死得無聲無息,而榮王府的護衛,也不會聽高公公號令。
“切~”
離堇不屑地冷嘲出聲。
堂堂一個一品王爺,混到這種傀儡的地步,真是丟份。
“殿下,殿下,您別睡了。”
不是應該先來想想辦法,該怎麼破了那妖婦的陰謀?
“被關在這裏,什麼都幹不了,青葉,你就安靜呆會兒。”
外面的事,不是還有阿爹、兄長和言安?
她又不是孤身一人,無依無靠。
……
前朝,太極殿吵成了一鍋粥。
東宮。
一向慵懶的太子,今日明顯心浮氣躁。
“言安,你倒是說說,有什麼法子?堇兒都被囚入宗人府了,你還這麼沉得住氣?”
太子看季言安的眼神里,分明不斷的發射着,你冷酷你無情的眼刀。
季言安揉了揉眉心。
“殿下,您可以派人進宗人府照應堇娘。”
“還用你說。孤早就送了一打進去了,父皇那邊,估計也送了一打。”
不把堇兒放自己人眼皮子底下,他們怎麼可能放心?
“那堇娘暫時應當無礙,這段時間,她來回奔走,本就操心過甚。如今正好,讓她休養幾日。”
太子無語地看着季言安,在宗人府里修養,你怕是腦子不好吧?
“你那邊,有沒有什麼法子,把堇兒救出來?要修養長安宮不必宗人府舒服?”
季言安搖頭道:“榮王一案,本就與堇娘無干,聖上自會讓郭大人出面審查,還堇娘清白。如今我們當務之急,是要比夏太后更快地找到她的把柄。”
“更快?”太子沉下心神,低眉沉思。
“夏太后之所以殺了榮王,栽贓堇娘,定是察覺了我們在查她的過往。她這般行事,是為了阻我們繼續追查。”
太子眼睛一亮,“也就是說,梁王府這條線,是對的。甚至,可能查出要命的把柄,讓她太后之位不保。”
“不錯,臣也是這麼想的。”
“所以,她對付堇兒,是想攔下我們,而她,定是要去……”
太子抬頭,和季言安相視一眼,異口同聲地道:“掩埋真相。”
“言安,你帶着雲衛,親自去一趟梁州。”
“今日臣來東宮,就是想求一枚殿下的令牌。”
太子二話不說,將腰間墜着的玉佩丟到季言安手中。
“你去梁州,這一路定不會太平,攔路石你自己去踢,追兵孤替你攔下。”
太子在腦中推演着夏太后的短處,他必須,給夏太后找個麻煩,投桃報李,阻一阻她。
……
壽康宮。
“主子,我們能用的人手,所剩不多,一大半已經派去梁州了。主子放心,我們察覺得早,提前派人去梁州清理那些知情人。公主如今中計被囚,就算察覺,也來不及了。”
崔公公的安撫並沒有讓夏太后煩躁的心,平靜下來。
“崔扈,哀家覺得很不安。”
夏太后將手緊緊握成拳,保養極為細緻的指甲,折斷了好幾根,鋒利的甲片,還劃破了她的掌心。
“送信給他,讓他回來,就說,哀家需要他。”
崔公公正準備退下,又被夏太后叫住。
夏太后咬了咬唇,“哀家親自寫。”
他不回來幫她,她快撐不住了。
夏太后本來就不是極為聰敏的女子,這些年,她纏着他,不斷幫她定計。
臨離去前,他給她的最後一計,捨車保帥,已經被她用了。
說起來,冥冥之中,也許老天爺也是憐愛她的,知道她苦,不忍她無知無覺地栽了。
蘭陵春的老鴇子,主動送信給崔扈,告訴她,有人在查二十年前,她是否在蘭陵春掛牌?
如若不然,夏太后也沒有反應那麼迅速。
知道是離堇在查她后,夏太后毫不猶豫地動用了保命的錦囊,裏面是他幾年前,就幫她定好的計策。
夏太后毫不猶豫地按錦囊中所寫,殺了老鴇子,傳信高公公,拿下早已在掌控中的榮王府,殺了榮王,嫁禍給離堇。
離堇被囚入宗人府,她就得了先機,立馬派人前往梁州,殺人滅口。
夏太后不確定,當年是不是有知道她身份的人存活。
但是,以防萬一,寧可殺錯,不可留下一絲後患。
她如今貴為太后,先帝已經薨逝。
離天闊名義上,是她的兒子。
他廢不了夏太后的太后之位。
可以說,她立於不敗之地。
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她的身世,絕對不能被查出來。
不然,她將滿盤皆輸。
之前,他教她的計策,她都用完了。
現在,夏太后一團亂麻。
她不知道下一步,自己該怎麼做?
所以,無論如何,畢竟讓他回來幫她。
眸光微閃,夏太后很快,將一封信寫完。
她吹乾甩動時,崔公公眼角的餘光不小心撇到幾個字——郎君速歸,妾心中萬分惦念。
崔公公眼睛彷彿被燙到,連忙低垂眉眼。
‘將’和主子,竟然是那種關係?
崔公公心跳得厲害,咚咚咚,都快要跳出了喉嚨。
將信送了出去,夏太后還是覺得不安穩。
自二十三年前,他死在她面前,她決定入京報仇開始,她夏若雪的一生所求,便是,殺了離天闊。
“季無畏,都怪你,都怪你。”
夏太后咬牙切齒,如同惡鬼。
她出賣身體,不知廉恥,毫無人倫,勾搭上了色令智昏的先帝。
當年,她設計讓先帝撞見離天闊輕薄自己,先帝明明已經氣瘋了,親手執劍,就要斬殺了離天闊。
結果,被季無畏攔下了。
若非如此,她當年早已經利用先帝報完仇了。
何惜眼睜睜看着仇人登基為帝,在她眼皮子底下,耀武揚威。
“荼蘼,你說,季言安可有繼承季無畏的——”
暗處,一個全身罩在黑袍里的女子,若隱若現。
“應當沒有,若是接掌了那個,他就不能入朝為官了。”
女子聲音沙啞粗糲,聽聲音,已經有了一些年紀。
“還好當年果斷地出手殺了季無畏,那件要命的東西,斷了傳承,季言安也不知道它的存在。不然,哀家做什麼,都是徒勞。”
荼蘼沒有回答。
“荼蘼,哀家感覺到了不安,哀家會不會,等不到他回來替我出謀劃策了?”
荼蘼冷冷地道:“他本來就是為了躲您,才常年在邊塞。”
夏太后嬌艷的臉上,露出一抹美得令人窒息的笑來,“躲哀家,他躲得過嗎?”
她的身子,就是這世上最可怕的毒,沾上了,就別想甩開。
“那主子為何不安?”
夏太后斂起了笑,肅穆道:“荼蘼,哀家怕,怕來不及殺了離天闊,來不及報仇,就被扯下了太后寶座,屆時,就什麼機會都沒了。”
“不會的,不是已經派人趕去梁州了。”
“荼蘼,他們都太聰明了。不管是離天闊,離堇,還是離遇遲,季言安。”
要不是先帝薨逝后,她被離天闊打壓的無力反抗,逼得她孤注一擲,算計了他。
這麼多年,軟硬皆施,讓他替自己出謀劃策。
不然以夏太后的那點算計,根本無力和離天闊抗衡。
荼蘼無聲無息。
她知道,主子並非在徵求她的意見,主子只是,糾結不定。
荼蘼隱在紗幔樑柱后,心疼地看着夏太后。
付出了那麼多,都是為了報仇。
若是報不了仇,主子怕是,會瘋掉吧?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去搏一搏。
……
短短兩日,大理寺卿郭大人就查證了榮王死亡的真相,將兇手指向了榮王府的高公公。
“榮王府歷經了一場廝殺,應該是護衛隊之間的廝殺。雖然後來兇手沖洗了地面,但是在花盆底下和牆角,都殘留着血跡。”
太極殿。
大理寺卿郭大人將榮王被殺一案的調查詳情,當殿闡述。
“另外,在榮王書房不遠處的一處院子裏,找到了五十餘具侍衛的屍體,兇器經仵作判斷,確認是榮王府侍衛的制式佩劍。”
“榮王爺是先被下了蒙汗藥,接着在昏迷中被抹了脖子。”
“臣查出,真兇乃是王府大總管高公公,他收買了半數榮王府侍衛。”
離帝鬆了口氣。
對於郭大人的辦事效率,很滿意。
“人呢?”
郭大人頓了頓,“臣帶人上門捉拿時,高公公已經懸樑自縊。”
“這高公公身後是什麼人,竟然膽大包天地殺害榮王,這案子,郭愛卿繼續追查下去。”
“臣遵旨。”
“此時證實與長安公主無干,楚湘王,將公主接回宮。”
“臣遵旨。”
楚湘王鬆了口氣。
自從前日,長安公主進了宗人府,這兩日,聖上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
“殿下,這不是回長安宮的方向。”
青葉不解地問道。
“嗯,我們不回長安宮。”
修養了幾日,離堇精神奕奕。
“那去哪裏?”
離堇勾唇淺笑,眼底滿是不善,“去壽康宮。”
“殿下,您在宗人府那破地兒,委屈了兩日,還是先回長安宮,洗漱休息一日。壽康宮明日再去就是了。”
奉命去接離堇的何公公,谷口婆心地勸到。
“那可不行,人啊,不能讓她閑着,閑着,就容易搞事。也不能讓她太冷靜,冷靜了,就容易憋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