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他會怎麼選?

第184章 他會怎麼選?

第184章他會怎麼選?

“看不上?”陶氏愕然。

幾息后。

一向柔弱的陶氏,突然面色猙獰,怒目圓瞪。

“聖上他,想悔婚?我不允許,我絕不允許。這是娘娘和夫君定下的親事,是夫君定下的。”

她若是眼睜睜看着夫君給言安定下的親事丟了,來日,有何面目去地下見夫君?

絕對不行。

季言安被陶氏嚇了一跳。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娘。

隨即,扯出一抹苦笑。

是因為爹吧?

也只有爹,才能讓娘失態。

陶氏一把將季言安從圈椅上扯起來,瘦弱的身體裏,爆發出超常的力氣。

“言安,走,娘帶你去取你爹留下的信物。”

季言安跟着陶氏,再一次來到了祠堂,再一次拿起季無畏的靈位,再一次打開了那個底座。

底座是個小抽屜,原來裏面,放着堇娘的金簪和一封信。

如今,已經取出,抽屜里空空如也。

陶氏拔下頭上的簪子,用簪尾挑開抽屜的底部,一個小隔層又出現了。

季言安一頭冷汗。

他爹,可真是人才。

誰能想到,藏寶的小抽屜,底下,還有薄薄一層。

薄是真的薄,堪堪只放下一張紙。

季言安將信紙打開,裏面是一個地址。

“上陵北城,九曲巷,田家。”

……

“太後娘娘宣公主殿下。”

壽康宮的榮嬤嬤,太陽還未升起,就到了長安宮。

“榮嬤嬤這是錦衣夜行啊!”

姜嬤嬤一點都沒有要去請離堇的意思,“我家殿下,又不是像榮嬤嬤你我這樣的奴才,哪有當主子的天不亮就起身的。”

“可是,太後娘娘宣……”

姜嬤嬤不待榮嬤嬤把話說完,就打斷道:

“我說,榮嬤嬤也是宮裏的老人了,怎麼竟假傳起太后口諭來了?

現在才什麼時辰?

從壽康宮到我長安宮,途經了大半個後宮,怎麼也得走上半個時辰。

也就說,半夜三更,太後娘娘就起身,吩咐你榮嬤嬤過來請我家殿下?

太後娘娘能是這般不體恤殿下的人?

榮嬤嬤,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姜嬤嬤一段話,連消帶打的,榮嬤嬤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能怎麼說?

昨夜,太後娘娘就吩咐她,今天天不亮就要將長安公主請過去。

長安公主到了壽康宮,不代表太後娘娘就必須起身了對吧!

太後娘娘如今還在睡呢。

姜嬤嬤滿眼諷刺地看着榮嬤嬤,順道也有點看不上壽康宮那位。

就這點手段,早被她家殿下料准了。

一直到太陽西升,離堇才睡飽飽地抻個懶腰下榻。

青葉和如意,替她更衣梳妝。

青葉笑嘻嘻地道:“殿下料的真准,果然壽康宮一早就派了人來。奴婢一當值,就看到姜嬤嬤和壽康宮來的那位榮嬤嬤在偏殿那裏坐着打瞌睡。”

那場面,可別提多好笑了。

離堇端坐在銅鏡前,由着如意替她綰髮。

“青葉,你讓恭嬤嬤去替一下,讓姜嬤嬤去睡個回籠覺。”

“是,主子。”

梳完妝,離堇慢條斯理地用完早膳,才出發去壽康宮。

一路上,榮嬤嬤心急如焚,那肩輿慢騰騰地行進着。

“你們幾個,是不是沒吃飯?”

四個太監抬得肩輿,竟然行進速度比她腿腳都慢。

“榮嬤嬤這話說的,太快了顛着我們家殿下,聖上要心疼的。”

半路上,離堇還非要去御花園摘花,這段平常半個時辰的腳程,離堇一行,愣是足足用了一個半時辰。

……

夏太后梳妝完畢,用完早膳,都沒見到離堇的人影。

一早上,等得夏太后坐立不安、心浮氣躁。

等離堇終於到壽康宮,已經日上中天了。

離堇是和來傳午膳的御膳房太監,一起到的。

“太後娘娘,正好,堇兒陪您用午膳。”

離堇毫不客氣地往夏太后對面一坐。

青葉毫不客氣地指着一旁的宮女到:“你,對,就是你。愣着做什麼?還不快伺候我家殿下凈手?沒點眼力界。”

夏太后沉下臉,陰冷地睨了青葉一眼。

這胖丫頭,是指桑罵槐吧?

“還不快過來,伺候我家殿下用膳。”

見青葉又指揮起另一個宮女,夏太后忍無可忍道:“堇兒,不是哀家說你。這御下之道,得多學學。一個下人,寵得這般不知禮數。該罰罰。”

離堇眨了眨眼睛,猶猶豫豫地道:“太後娘娘,雖然這兩個宮女手腳笨了些,人也不伶俐?但是怎麼也是伺候您的,堇兒出面罰她們,不好吧?”

夏太后氣絕。

她說的是她壽康宮的宮女嗎?

“堇兒,哀家一大早就讓榮嬤嬤地宣你,怎麼到這會兒才過來?倒叫哀家好等。”

離堇甜甜地笑道:“堇兒要來壽康宮,怎麼能空手而來?正好路上路過御花園,親自摘了一束花,送給太後娘娘。”

言下之意,她之所以晚來,都是因為孝心,親自跑去摘花了。

頂多就是摘得久了一點。

不過,誰規定,摘花必須摘多久。

扎出去的箭,一支又一支被撥了回來,夏太後有些煩躁。

“哀家怎麼聽榮嬤嬤說,你起得晚了?”

離堇聞言沉下臉,“太後娘娘,這榮嬤嬤也太沒有規矩了,本公主的作息,也是她一個奴才能編排的。青葉,掌嘴。”

青葉半點沒有猶豫,兩步沖向一旁的榮嬤嬤,左右開弓,啪啪啪……

“放肆。”

夏太后臉色鐵青,一掌拍在桌上,碗筷滑落,發出清脆的瓷器碰撞聲。

“確實放肆。”離堇跟着意味不明地附和道。

“那奴婢多賞這老東西幾耳光。”本來停手的青葉,又補了幾巴掌。

“離堇。”

夏太后氣得眼底泛紅,“你簡直放肆。”

離堇捂着嘴,不解地問道:“太後娘娘在說什麼?該不是被這多嘴多舌的老奴氣糊塗了?”

離堇這裝到極致就是白的模樣,噁心到了夏太后。

夏太后朝暗處的老太監一點頭,老太監邁腳伸手,一掌擊向青葉后心。

竟是打算當場擊斃青葉。

般可冷笑,蓮步輕移,兩人掌對掌交手了好幾招。

畢竟是在偏廳。

面前還擺着一整桌菜,還有一屋子伺候的宮女太監嬤嬤,擠滿了半個屋子。

兩人施展不開,都有意的收手。

糾纏的兩人,一觸即分。

般可落入下風了。

離堇見那老太監只退了一步,便穩穩站住,反倒是般可,退了三四步,一直到抵到門檻,才站穩了。

落入下風,那可不成。

“這是刺客?”

離堇這話一出,夏太后便暗道不好。

果然,下一句,離堇就對外喊道:“來人,護駕,有刺客。”

唰唰唰。

屋子裏更擠了。

幾名大內侍衛,將離堇護在身後,剩下的,竟然要去拿下老太監。

“住手。”

夏太后的呵斥,大內侍衛恍若未聞。

“你們耳朵聾了嗎?我讓你們住手。你們是不是要造反?離堇,你要造反嗎?”

離堇勾唇淺笑,“太後娘娘別怪他們,阿爹將他們給我時,就下了令,只聽我一人吩咐。

再說了,這天下,是我離家的天下,是我阿爹的天下。

造反一說,可不妥當。”

又不是你夏若雪的天下。

夏太后被離堇噎得火氣直冒,偏偏,她無法反駁。

眼看着老太監就要被制住了,夏太后不得不服軟道:“這都是誤會,他是哀家這壽康宮的大總管崔公公。”

“這樣啊。”

離堇捂唇淺笑,“雲大,還不住手。”

穿着大內侍衛服的,正是雲大。

雲大一腳將崔公公踢到一旁的博古架上,才收住腳,帶人退了出去。

“嘩-啦-哐-當。”

一陣嘈雜的碎裂聲。

博古架上的花瓶擺件,碎了一地。

“嘖嘖,崔公公真是太不小心了。”

滿地的珍貴古董瓷器,還有離堇的風涼話,激得夏太后兩眼發黑。

“離堇——”

夏太后拍桌而起,指着離堇,正要喝罵,餘光瞥見離堇嘴角的笑,如一盆涼水,澆滅了她滿腹的火氣。

今日,離堇一直在激怒她。

她在激她犯錯。

夏太后打了一個激靈。

是她輕敵了,小看這個小賤人了。

差點,就落入她的套中。

她堂堂太后,佔了大義名分,這也是這二十年來,她在後宮屹立不倒的優勢。

可她若是不慈、失態、發瘋呢?

深呼吸了十來次,夏太后壓下一身的憤怒。

“太後娘娘,喚堇兒做什麼?”

夏太后扯起一抹笑。

“菜快涼了,堇兒快用膳吧。”

“好呀。”

離堇一拿起筷子,一旁抖若篩糠的宮女,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趕緊上前,執起公筷,替離堇布菜。

這個長安公主,太可怕了。

竟然讓太後娘娘吃了暗虧。

她可不想像榮嬤嬤和崔公公一樣,被長安公主收拾了。

離堇第一次進壽康宮,就對壽康宮最得勢的崔公公和榮嬤嬤下手,偏偏,太後娘娘還拿她沒辦法。

其他宮女太監們,誰敢伸手動嘴?

夏太后也想到了這一點,放在桌子底下的手,狠狠地掐住腰上的禁步,彷彿,那是對面離堇纖細的脖子。

這頓午膳,吃得非常的和諧。

就是環境複雜了點。

比如,跪在一旁臉腫得跟豬頭一樣的榮嬤嬤。

還有趴在地上,喘得如老狗的崔公公。

還有,倒在地上的博古架,和那一地的碎瓷片。

用完午膳,離堇揉了揉肚子,等着夏太後繼續出招。

“長安公主先回去吧。哀家乏了,要睡會兒。”

就這樣?

離堇不屑地撇撇嘴。

還以為是多厲害的人物呢!

如鯁在喉膈應了離帝二十年。

離堇對離帝的英明神武,產生深深地懷疑。

……

壽康宮送災星一般的送走離堇不久,消息就傳到了後宮各處。

春喜樓。

柳妃驚掉了下巴。

御書房。

早早就過來的太子殿下,和離帝,四目不解。

“是我們太弱了,還是堇兒,太強了?”離帝喃喃自語。

太子殿下知道離堇的厲害,但是不想承認,自己被親妹妹碾壓成了渣渣。

“那個,可能,這些後宮手段,女人的手段,是吧,我們男子,不好應對。堇兒她,也許,大概,歪打正着。”

離帝毫不費力地接受了太子這個說法。

他也不想承認自己弱。

“聖上。”

何公公躬身進了御書房,“剛收到消息,季修撰去了九曲巷。”

離帝有些恍惚。

“遲兒,你說,他會怎麼選擇?”

太子捏着下巴,沉思了好一會兒。

“凌霄閣,他肯定是要接手的。父皇,您給他太大壓力了。”

離帝冷哼了一聲。

“不然呢?就讓他輕易地娶了堇兒去?”

“畢竟是母后和二舅舅,親自敲定的婚事。”

太子補充到:“父皇您也是同意的。”

離堇是在雲湖出生的,出生不久,阮夕語就送過一封信,言明欲與二兄結親。

當然了,那封信是告知,不是商量。

但是,離帝默認了。

離帝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夕語的決定,他也不敢不同意。

“那,那個呢?”

太子嘆了口氣,“父皇,您覺得呢?”

“朕不知道。”

“兒臣覺得,他不會要。”

“哦?是嗎?”

……

北城。

九曲巷。

“姑爺,到了。”

季言安看到‘田家’,一陣無語。

般樂揉了揉鼻子。

他在這九曲巷來來回回找‘田家’。

本來以為會是一座宅子,一處人家,後來想說,也是商鋪。

可來回了幾趟,怎麼都找不到。

他好幾次都要問出口,是不是姑爺給的這信息有誤。

但是,看姑爺臉越來越黑,他也沒敢問出口。

一直到……

‘賣稻田家雞家鴨’。

七個字歪歪扭扭地寫在一塊破布上,破布招牌就掛在一根扁擔上,扁擔插在雞籠上。

“這?”

般樂撓了撓頭,“姑爺,我來來回回、認認真真找了無數遍了,真的,就這一個‘田家’了。”

賣雞鴨的攤子,咯咯嘎嘎的,吵吵嚷嚷。

小販是個光頭肥肚的中年男人,鬍子拉碴的,一張臉,根本看不清相貌。

“羅大,我要兩隻雞,一隻鴨,給我挑肥一點的。”

“保准給你挑幾隻肥的,連雞屁股都冒油的夠不夠?”

“夠夠夠。唉,羅大,老客戶了,算便宜點。”

“要的,要的。”

“咯咯咯……”

“嘎嘎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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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寒門首輔的小嬌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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