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詹姆斯為人處世十分老道,只是這樣的一次見面洛也猜不出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詹姆斯是一個年紀將近四十來歲的人,按輩分算是洛叔伯一輩。可是在商業上來講,年齡決定不了什麼問題。對方即使只有三歲,但手裏有你想要的資源你還是得卑躬屈膝的點頭哈腰。
穿着透露着華貴,邊角有着手綉金絲圖案,看起來是獅鷹。衣料選用的也是上好布匹,這種布料洛以前在家裏看到過。他們是純手工打造的,正常情況下這樣的布匹每天織不出三厘米來。
外面穿着的馬甲也很是講究,皇家的紡織手法,上面綉着各種雲團走獸。背面綉着詹姆斯的家紋,胸前的懷錶也是少有的小型魔法反制器。后腰間掛着一把小型彎刀,這種刀刃寬而後,劈砍起來十分順手。
褲子倒是沒什麼可看的,普通貴族在家裏會穿的居家褲。可是仔細打量又能看出華貴,在很多不起眼的邊角處都有金絲鑲邊。足夠低調,但極具奢華。
洛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不知道為什麼隨着和詹姆斯往書房走的路上。他有些懷念杜子騰了,之前和杜子騰闖入敵營的時候,從來不會像現在一樣緊張。因為自己清楚杜子騰的實力,這個東部大陸上想要對杜子騰產生威脅的人實在太少了。
但此時只有自己一人,身旁跟着的蘭伯特雖然也能戰鬥。不過他們倆加起來可能也不夠詹姆斯手底下打手,齊佐波峰塞牙縫的。這裏還不知道詹姆斯這裏還有多少其他埋伏着的強手。
詹姆斯的書房處在整個莊園的後方,從大廳出來,闖過迴廊,再經過中央的花園。才能來到後面的城邦,豪宅格局之大可見一斑。
兩個女僕前面引路,洛和蘭伯特就這樣跟着,瓊斯和萊斯利跟在後面。詹姆斯去處理一些事情要晚一點回來,讓這幾個人先去書房。
來到書房這裏的佈置和外面如出一格,詹姆斯是一個很會享受的人。四個人在書房就坐,緊跟着女僕就忙前忙后的把水果和茶水擺了上來。
要說詹姆斯不愧是歐羅斯三大貴族之一,吃的水果基本上已經趕上公爵水準了。每每這個時候洛更加堅定了自己要推翻這些資本主義敗類的決心。
瓊斯和洛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着,管家萊斯利則恭敬地站在一邊,這段時間倒是給了蘭伯特觀察地形的機會。
眼下的書房裏沒有看見明面上的魔法器,大體上算是規整不像是有埋伏的樣子。不過具體有沒有夾壁牆誰也不好,蘭伯特只是看個大概罷了。從書架上擺放的書籍來看,詹姆斯的品味很雜亂。從古典文學,到現代歷史都有涉及。
屋子裏擺放的裝飾品也是千奇百怪、種類萬千,傀儡師如果在這裏或許可以就着這些擺放的飾品分析出來對方的性格,但……對於蘭伯特來說只能簡單地看看了。
等了一陣子,詹姆斯從門外匆匆趕回來。老實說請別人過來還讓別人等着確實是一個很沒有禮貌的行為,可是對方安排了自己的親弟弟和管家親信陪伴着你也說不出來毛病。
但這對於洛來說不是這麼簡單地事情,這種在心理學上來講屬於讓人明白自己定位的手法。就拿自己等在書房這件事來說,詹姆斯給了洛一個明確的暗示就是自己身處在別人的地盤。對方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可是你的每一步都需要謹慎小心。
“實在不好意思,剛才從王國那邊發來一封緊急文件需要處理。讓二位久等了。”詹姆斯臉上掛着歉意的笑容,坐在洛的對面不好意思的對二人解釋道。
洛大方的笑了一下,“沒什麼,您畢竟身處高位。總會有要事要忙,我們來的時間不太妥當。給您添麻煩了。”兩句話就把道德的天平重新拉了回來。
人類是一個神奇的生物,尤其是對於洛和詹姆斯這種唯利是圖的人來說。他們眼裏沒有什麼卑鄙不卑鄙的定義,只要這件事做出去有意義。就可以去做,只要這件事能帶來更高的利益,就可以去干。但有着這樣思想的前提下,他們同時又都希望正義的天平能夠站在自己這邊。
“這次深夜叫您過來實屬無奈之舉,白天公事卻是繁忙。對了,我和閣下好像不是第一次見面吧。”詹姆斯隨意的開口,就把一柄利劍朝洛丟了過來。
這個問題看上去簡答,但裏面暗藏殺機。洛不管怎樣回答,都會露出一定馬腳。這兩個人又都是,對方一但露出馬腳只要稍微展現出來一點急躁就可以抓着不放,一直進攻到你心態崩潰的類型。
“是啊,之前在西利亞妓院的拍賣會上。有幸和您見過一面。”既然避無可避,乾脆說一個會對自己之後問題有利的論點,再者自己今天來也是會把書社的事情挑明,於其等着對方進攻不如自己主動來的迅猛一些。
詹姆斯嘴角稍微抽了一下緊跟着說道,“那天晚上可不是很愉快啊,我有好幾個看上去不錯的商品都被您拍走了。”
“擾了您的雅興實在是抱歉,不過您也從我手下搶走了幾個搶眼貨色不是。而且重點的幾個商品我可是從來沒有奪人所愛過。到時您……總是和我計較一些平平淡淡的小事。”
話說的天衣無縫,而且硬講道理。人家只是正常的拍賣,硬是把詹姆斯說成了會橫刀奪愛的小人。
“拍賣會上本就沒有什麼禮數,橫刀奪愛什麼的用詞未免有些過於誇大了。”
燭火映照着洛的臉頰,他的嘴角上揚了一抹弧度,“是啊,拍賣會本就沒有什麼禮數。所以……咱們也沒有必要再討論下去了,不是嗎?”
這就是心理學的魅力,不停地誘導與引誘。詹姆斯一開始提出的問題很尖銳,尖銳的如同一柄利劍一般。可洛就這樣一點一點把詹姆斯的利劍躲了過去。讓這把劍的攻擊,不知不覺間化為了虛無。
此時詹姆斯才感覺到,自己面前坐着的這個男人有多麼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