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斯坦森

青陽更清楚，斯坦森的家世經歷也極為坎坷，他的祖輩曾是居住在的德國猶太人，經歷二戰迫害后四處流亡，一度還流亡到中國過，他的母親便是中國人，這也是斯坦森乃至藍姐，都擁有一定中國血統外貌的原因。

後來世界終於勉強恢復了和平，他們一定也算是安定了下來，大概是集合了數個智慧民族之長的優質基因，讓斯坦森天生便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智慧。

年輕時，成績優異的曾為了搞科研來到北歐的一所知名大學，但因為自身血統混雜，總是被人或無意或惡意的嘲笑成“混血雜種”。再加上作為外來者，所以哪怕他水平再高，創造的科研成果再多，也無法讓自認發達的高傲本地人認可，反而在嫉妒眼紅中不斷排擠。

斯坦森雖然智慧卓絕，但一向不太擅長與人交流，自小就比較沉悶，對於自己受到的壓迫也不知如何反抗，始終並鬱郁不得志，即便有了孩子之後，也只是個普通的研究員，一直被同事阻礙沒能評上副教授。

原本他的人生，就會如此平靜而隱忍的持續下去，直到他在當地娶的妻子，也因為被人歧視，而導致故意不分配給她充足的醫療資源，最終在誕下特洛伊時難產而死。

這件事導致斯坦森徹底對人性失望，他終於認清那些人口中高喊的所謂自由、平等和關愛，都不過是用來粉飾太平和麻痹自我的說辭，人類的內心就如此的醜惡、善妒和排擠。

在這個時候，歸墟組織向他投去了橄欖枝，甚至連他年幼卻天才的女兒，都被組織看中。

雖然斯坦森一開始還沒有參與核心項目，因此不清楚關於青陽的事。但他即便在外圍項目組，也始終做得有聲有色，常常拿出遠超計劃之外的成果，這讓青陽不禁注意到了他。

敏銳的看穿了斯坦森心中的黑暗與仇恨，青陽發揮他善辯的口才，告訴他自己正在計劃着根除人類的劣根性，讓這個物種向著更完美的境界進發，最終將其徹底說服。

於是兩人決定強強聯手，研究如何利用“神蠱”這種朊病毒，開發出能用於直接修改大腦，並按照需求可以精準調控，還能大規模量產的記憶藥劑。

此時，他的女兒芙蕾雅已經15歲了，而兒子特洛伊則才13歲，雖然和青陽年齡相近，但卻遺傳了父親的天才智慧，甚至還要更勝一籌。

特洛伊的大腦結構從CT照來看，天生和常人相比照就有明顯異常，智商測定結果居然跟青陽不相上下，青陽對他極為感興趣，兩人剛一見面就相談甚歡。

更重要的是，青陽發現特洛伊似乎是自己的同類，與始終有些躊躇猶豫的斯坦森不同，特洛伊也極為認同青陽的觀點——他們是比人類在進化樹上先行一步的先驅者，是已經再度進化了的新種族，所以完全無需遵從普通人的價值觀和情感判斷，也不需要再將黑猩猩當成同類。

青陽邀請特洛伊一旦加入研究，不過特洛伊卻婉拒了，他更喜歡自己一個人探索研究些更偏門的課題，比如他從青天教的古籍上注意到，一些被神蠱寄宿的祭品，在六道儀式的過程中，會在眼前看到如同彩色墨跡般的圖案，雖然每個人都不同，但這種現象極為普遍。

當時的人認為，這是一種上天賜下的神諭，雖然不清楚要如何解讀，但也被忠實記錄了下來。之後歸墟進行的人體實驗過程中，也出現過許多類似情況，特洛伊懷疑這是神蠱在改造大腦時，所造成的一種特殊精神映射，與實驗體的記憶內容、精神狀況等因素息息相關。

因此，他想在此之上進行研究，試圖找出兩者之間的關係，甚至可以反過來利用這種機制，直接將特定的墨跡圖案，呈現在被神蠱感染過的人眼前，讓他們遵從某種特殊指令。

這個過程其實就相當於催眠和強制暗示，但是比現存的任何催眠手法，都要高明和簡潔得太多，而且十分穩定。

青陽沒有強迫特洛伊，他將對方視為自己的同類和夥伴，因此給與了他最大程度的尊重和支持。更何況這項研究本身對歸墟也大有作用。

因為將來一旦量產了記憶藥劑，並給大範圍實驗體注射后，要如何在後續階段，控制改變他們的行為？總不能真的一個個撬開腦殼慢慢修改吧，雖然並非不可行，但那樣的效率也太慢了。

但若是特洛伊能找出墨跡中的圖案色彩，和特定記憶刺激之間的關係，那就只需要一組圖，便可以自如操縱這些神蠱的傀儡們了。

看到這裏，張克忽然明白過來，那些羅夏尺是怎麼回事了——果然，特洛伊之前在春申遺迹地下房間裏的話，並沒有欺騙自己，只是稍稍隱去了一些前情而已。

彩色墨跡的確是青天教的人留下的，特洛伊也的確對其進行了研究，最終成功發現了利用墨跡控制精神的原理和方法——當然，這應該只對感染過神蠱的人有用。

而至於他曾說過“有人偷了他的研究成果去製造出羅夏尺”，指的恐怕就是歸墟組織利用他的這項研究，製造了這種讓溯時者之間互相廝殺的東西。

也就是說……幾乎所有的溯時者，都已經被神蠱所感染了嗎？張克下意識的摸了摸腦袋，雖然自己並沒有羅夏尺，但是也有好幾次看到彩色圖案后，忽然失神甚至陷入幻境的體驗。

想要知道這個答案，就只能繼續觀望下去，張克沉住氣，繼續看着之後發生的事——

哪怕是特洛伊這樣的絕世天才，對於墨跡理論的研究，也感到這是鐵板一塊，畢竟色彩和圖案原本就太過斑駁龐雜，與記憶精神之間的從屬關係也相隔甚遠。

在久久苦思冥想和嘔心瀝血的鑽研后，特洛伊無法獲得明顯進展，而青陽卻在這個時候，再一次的出現了，手中拿着一瓶最新的朊粒藥劑，這是他和斯坦森在這段日子以來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