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滄笙踏歌
第32章滄笙踏歌
雖然大概理清了關於何教授與那個礦的關係，但是實際上的問題卻並沒有解決。從礦井採的樣品究竟真的是不是木質？如果是，那麼香味是否與其有關，如果不是，那麼香味從何而來？最重要的問題，就是那個礦為什麼已經快油盡燈枯了卻還是引得不少商人抬高其價格？
在徐辰溪家待了一個晚上，程景良還是決定再次下礦，臨走前徐辰溪問他：“我一直個疑惑，你為什麼一定要糾結這個礦有什麼問題？”
程景良拿住車鑰匙的手一愣，的確，他為什麼要抓着那個礦不放呢？他完全可以作為是葉之山個人的愛好，而關於其他人要想方設法承包那個礦的原因，他又為什麼要管？僅僅是因為葉之山前後的行為矛盾，他就要不顧葉之山的身份和關係想要把關於這個礦的事情都調查出來，對他自己來說，意義在哪裏呢？
徐辰溪看他迷茫的樣子，搖搖頭嘆了口氣：“如果這些事情真的查出來了，對你沒有意義的話，你又何必為了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去傷害你和葉老爺子的關係？”葉老爺子對程景良的重視和放任是他們這些朋友們這麼些年來都看在眼裏的，程景良對葉老爺子的尊重和欽佩也是徐辰溪在認識程景良這麼多年裏很難見到的，即便他整天與葉老爺子沒大沒小。
程景良沒有說話，拿了汽車鑰匙便離開了，回到礦上的檢測室，程景良接過研究人員交出的檢測報告，打發走其他人，一個人坐在檢測室里的書桌前，看着擺放在上面剩下的樣品，陷入了沉思。
葉之山前後的態度雖然讓人感覺矛盾，但卻不能證明他有什麼問題，即便何教授的態度證實了礦的開發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影響和後果，可是如果自己查出來，發現其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嚴重的話……更何況關於何教授的所有研究也基本上都是自己和徐辰溪推理出來的，官方資料也不多，程景良尊重葉之山，即便在他心裏葉之山是個老狐狸，可他也不願意把葉之山給想像成一個顛覆了在自己心目中形象的人。徐辰溪的提醒無可厚非，畢竟程景良能背棄自己不離開寧遠的想法來到BJ，在BJ堅持這麼多年，葉之山給他的幫助不是一點半點，換句話來說，葉之山成就了程景良。
“砰！”想起過去與葉之山殺棋品茶，暢談古今，程景良突然感覺到一種深深的挫敗感。
“程景良，你是怎麼了！”程景良一拳打翻了桌上的樣品，不停地喘着粗氣，“就因為老狐狸的一句話就要懷疑他了嗎？”
知道程景良開始遲疑，徐辰溪也不再把時間浪費在調查煤礦的問題上，那個煤礦是否有問題，葉老爺子應該也不會讓程景良出事。
深夜，葉宅，一個人影閃進葉之山的書房，葉之山看完了那人帶回來的文件，右手繼續將桌上的棋子挪了一步，看着滿盤的棋子思索道：“讓他回來吧！”
臭小子，比我想像的速度要快一點啊！
臨近出發的日子，警方那邊依舊沒有什麼進展，人偶娃娃太過普通，在各大玩具城及零售店實在無從下手，而且太過於浪費警力，短期內效果不大。但有網警從網上查到了有人在網店購買人偶娃娃的線索，可根據留下的聯繫方式和地址找過去的時候，卻發現收貨人根本不是警方要找的人，全部被排除了嫌疑。顧晚舟這邊，她心裏想好好過個聖誕節，也沒有太多的心思花在跟那個匿名者玩躲貓貓的遊戲。既然她已經開始出手了，那就總會現身的，顧晚舟也不願意去關心了，隨她去吧，愛咋咋地。
陸子寒和顧晚舟是二十號下午一點BJ飛洛杉磯的航班，兩個人辦好了行李託運，又去免稅店隨意逛了逛，過了安檢，在貴賓室等了半個小時才上了飛機。程景良到首都機場的時間是下午一點零八分，他從頭等艙跨出飛機的那一刻，顧晚舟乘坐的飛機已經飛出了他頭頂的那片天空。
機場外，葉之山早已經派了車等候在那裏，程景良上了車，閉着眼睛問來接機的人：“最近有新項目嗎？”
前面副駕駛戴着墨鏡的男人回頭畢恭畢敬地回答他：“有，龔總正在談，一個遊樂園的項目。”
程景良笑了一聲，吩咐道：“行了，直接回公司吧。”遊樂園？他龔城什麼時候這麼童真了？
轎車停在了明啟總公司樓下，程景良下了車，助理就舉着一份文件上前開始彙報工作日程，程景良正聽得有些無聊，助理剛好說了一句：“總監，顧律師的那套房子……”
程景良斜倚在沙發上，原本緊閉的雙眼盯着自己的助理，問他：“怎麼了？”
“那套房子的月供基本快完了。”助理翻了翻文件，將夾在中間的其中一份遞給程景良。“聽說最近顧律師的官司很多，去找她打官司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貴，這麼算起來，年前顧律師的房貸就可以還完了。”
程景良輕笑一聲，顧晚舟出國以後，他雖然沒有一直調查她的近況，卻始終都把注意力放在顧晚舟在BJ的兩位表哥那裏，一年前查到顧晚舟的兩位表哥在聯繫中介，程景良就順藤摸瓜找到了他們。原本那套複式樓就是程景良的，是程景良前年從葉之山那裏坑過來的，給顧晚舟的價格簡直低到讓人咋舌，她的兩位表哥剛開始還擔心是不是個騙錢的圈套，後來是顧晚舟的大表哥仔仔細細地找人調查過了程景良的身份，才放心大膽地買下了，程景良留了心眼，他把那套房子的鑰匙留了一把，然而，助理剛剛告訴他，整個門都被顧晚舟換了，原因是擔心剛買的房子舊門不安全，還有就是，那門實在是難看得讓她不能接受。
“拿到鑰匙嗎？”程景良將舊的鑰匙扔進了垃圾桶，橫着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助理。
助理一臉為難地抬頭，艱難地吐出兩個字：“沒有。”他實在是搞不懂自己的老闆，明明這房子被自己“吐血”甩賣給了顧律師，還要像個變態一樣偷偷給自己留一把鑰匙，最終的目的其實就是為了得到顧律師家的鑰匙所以用接近於送房子的價格把房子賣給了顧律師……助理無語地看着自己的老闆，老闆，這真是一點都不繞，真的，一點都不繞。
“沒有？”程景良提高了音調，眯着眼睛看着跟了自己好幾年的助理，不知怎麼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了多年前顧晚舟經常對他們幾個男人說的一句話，嘴邊勾起一起笑容，說：“養你來幹嘛？”
助理的內心是這樣的：老闆，其實我用處還挺多的。
打發助理不擇手段也要拿到顧晚舟家的鑰匙，程景良坐在自己的沙發上，開始像個暮年的老人一樣泡起了茶。第一鋪茶剛倒了出去，龔城就進來了。程景良一臉嫌棄地看着手裏還拿着一盒配茶點心的龔城，果然，知道他回來才有好茶喝，早早地就準備好了該準備的東西。
“遊樂園的項目怎麼樣？”程景良品了一口茶，悠哉悠哉地看着對面的龔城。龔城點頭，從帶來的包里拿出了一沓文件，說話時口中還帶着茶的清香：“遊樂園的項目挺順利，但正式施工還早，這是最近需要你去現場的項目，你看看，明天就開始吧。”
程景良瞥了一眼被龔城扔在桌上有二十厘米的厚的文件，挑了挑眉，他總算能理解為什麼每次龔城給他打電話都帶着火藥味了，可是明啟的工作團隊是白養的？
“好奇為什麼吧？”龔城又喝了一口茶，緩緩回味着茶香說，“老爺子吩咐的，說你在山西也玩夠了，該打發打發你了。”
打發打發？！好，他認栽。正打算說話，程景良卻意外接到了蘇瑾的電話。兩人約在一家商場的品茗店門口見面，程景良到的時候，蘇瑾和長汀已經坐在裏面開始品茶了。
要了一壺普洱，蘇瑾眼神有些凌厲地看着程景良，語氣裏帶着一絲不滿對他說：“晚舟收到了恐嚇她的快遞。”
程景良倒茶的手瞬間一頓，語氣依舊冷靜地問蘇瑾：“怎麼回事？”
長汀從包里拿出一些照片扔在桌上，指着其中一張問他：“你看，這個地方，眼熟嗎？”
這是……這家店的門口，照片里的小女孩手中似乎抱着個什麼東西……玩偶嗎？女孩對面是……顧晚舟？
“什麼意思？”程景良眉頭緊皺，眼神中閃過些不安。
蘇瑾把照片按順序整理出來，一張張解釋給程景良聽，末了，她問程景良：“程景良，一個可能是八年前就認識她顧晚舟，恨她恨到全天候跟蹤她的女人，你認為應該是誰？”
程景良看着那些照片沉默不語，突然想到了那天在早餐店外看到的人影，心裏突然有些慌亂。耳邊蘇瑾的聲音繼續響起，她說：“你以為晚舟猜不到是誰嗎？她只是不想相信八年過去了還會有人繼續用那些破事兒在她身上做文章，她依舊想給那個人一個機會，就像她八年前給了你一個機會一樣！”
“我知道了，我會查出來的。”程景良收好桌上的照片放好，“這段時間，我也會派人保護她的。”
“不用了，晚舟回美國過聖誕節了，這段日子你還是把精力放在那個人身上吧，”蘇瑾的情緒有些激動，收拾好自己的皮包便拉着長汀起身，臨走前留下一句：“希望她好自為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