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朝如青絲暮成雪

第215章 朝如青絲暮成雪

第215章朝如青絲暮成雪

“還真是難得,葉之山現在倒是不願意跟我們爭寧依微了。”蘇瑾言語裏的諷刺不言而喻,施然聞言輕笑:“他現在哪裏還有什麼時間和心情來關心寧依微怎麼樣了?馬克聯合著美國方面給他的壓力已經夠他受的了,他哪裏還有什麼心思要來管一個對他一點兒用處都沒有的寧依微呢?”

蘇瑾輕輕點頭,看着自己面前剛剛排版出來的初稿喃喃道:“馬克……還真是厲害的人物,他真的好重視晚舟,我也真的,很感謝他,願意這樣不計後果甚至以身犯險,這麼長的時間,晚舟居然也可以什麼都不知道……”

“我很羨慕顧晚舟,”施然低下頭去,笑了笑說:“真的很羨慕她,那麼多人都願意幫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馬克在美國是出了名的怪脾氣,我真的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在意顧晚舟的事情,聽說,顧晚舟是馬克手底下唯一一個可以超過一年的女學生。”

蘇瑾聞言一笑:“我現在真的很安心了,所有的事情就像是塵埃落定了一樣,你們的訴訟和證人證據都準備得那麼充分,葉之山現在又被陸子寒和楊橋倒打一耙,估計,沒有了葉弋和龔城,他葉之山一個人是不會有什麼出路可言了。”

“龔城還是不願意說出葉弋去了哪裏,”施然的表情有些擔憂,“陸祁說他們進去的時候,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可是就是沒有找到葉弋,連葉可兒都不願意說葉弋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是不知道這件事情還是真的不願意說……”

蘇瑾皺眉道:“葉弋可是她的哥哥。”

哥哥又如何?距離顧晚舟找到程景良的時間已經是整整的兩天了,施家的人沒有給龔城喘氣的時間就直接把葉可兒和龔城帶回了BJ由施家的人親自安排了審理,葉之山知道這件事情以後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去找自己的孫女,而是對外宣佈,葉可兒因為和龔城勾結,吃裏扒外,徹底了斷了和葉可兒的關係。

葉之山自己也沒有想到,顧晚舟這些人的反擊會來得那麼快,而且迅猛有力,讓他覺得措手不及,除了讓自己擺脫了一個寧依微之外,沒有給自己帶來一點兒好處,而且還讓自己受了重創。

“楊橋和陸子寒啊……”葉之山在吞下那枚救心丸以後看着助手給自己拿過來的文件冷笑了一聲:“果然不是什麼值得信任的人……”助手聞言微微點頭,看着葉之山一臉火氣的樣子低眉順眼地說:“當初董事長用楊橋的夫人和陸子寒的母親威脅他們,他們難道不是真的很害怕嗎?”

葉之山聞言,抬眼看着站在自己身邊的助手罵了一句:“我身邊的人都跟你一樣是頭豬嗎!難怪我會被他們這些人耍得措手不及!”

把助手呵斥着離開了書房,葉之山看着自己面前的假釋單冷冷笑着,起身去找自己放在書架中間的那張陳映嵐的照片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什麼都沒有找到,整個書架被葉之山翻得一團亂,大聲呼喊保姆上樓的時候,書房裏已經是一團狼藉了。

讓葉之山真正的生氣的,其實不是相框的失蹤,而是他在那個應該放着相框的位置找到了一張紙條,是葉弋的字跡,上面寫着:你不會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狼狽的今天的。

葉之山就真的氣得要瘋了,葉弋的下落不明,龔城和葉可兒的落網,楊橋和陸子寒的倒戈相向還有他自己就在一個小時剛剛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說要與他獲得雙贏的不知名的小律師從警察局裏保釋出來……這所有的事情和人,原本都應該是葉之山掌握在手裏的才對,可是這兩天而已,葉之山除了儘快擺脫所有對於自己不利的因素和事件之外,他也才發現自己居然什麼都做不了。

葉之山也從來都沒有想到,楊橋和陸子寒對於自己對他們的威脅表現出來的害怕和緊張居然不過是在為了今天演出來的一場戲而已。葉之山一直到現在也才想明白了,其實不怪他們倒戈相向,是葉之山自己太過於相信自己手裏掌握到的把柄而已了,就像他當初自以為程景良會為了顧晚舟不惜一切代價地為他解決駱山煤礦的事情,卻低估了程景良對於自己立下的原則,又像是他後來用陸子寒的身世威脅楊橋,他又再一次地低估了楊橋和陸子寒的脾性。

更加可笑的事情,不在於葉之山在現在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而是到了現在,葉之山被假釋回家的一個小時內,他都沒有想到很好地反擊的辦法來對抗那些與自己作對的人,還有那個隱藏在顧晚舟身後卻力量驚人的施家。

而如今,楊橋和陸子寒已經果斷辭去了在明啟房地產的工作轉而直接成為了以施然為代表的顧晚舟方面的證人和得力助手,包括葉之山做過的灰色項目和相關的證據賬本,都沒有能逃過,葉之山不是沒有防着陸子寒和楊橋的,他也有給自己安排好了後路,只是他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走到了這一步。葉之山手底下安排在深廈的那些人都已經從深廈撤了回來,深廈那個地方現在已經沒有什麼用了,地宮的事情施然他們還沒有直接爆出來,葉之山只能舍車保將,儘快讓美國方面的買家消滅證據。

“天成,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葉之山的聲音有些有氣無力的樣子,葉天成在電話那頭顯得有些擔憂,“爸,您身體還好嗎?”

葉之山聞言皺眉,不耐煩地吼自己的兒子:“我問你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不是要你來關心我有沒有死的!我還死不了,顧晚舟想讓我身敗名裂,我就讓她知道她是在白日做夢!美國方面的情況怎麼樣了!你快說!”

“不是很順利,現在這邊的財團雖然都沒有明說,但是馬克的影響力太大了,FBI的人已經去了他們幾家公司好幾次了,說是搜查什麼,但是其實是去給下馬威的,而且,基本上都是馬克身邊的霍姆斯帶隊,都有搜查令,但是每次都不會帶走什麼東西。”葉天成說著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問了自己的父親一句:“爸,實在不行,我們銷毀了數據以後,就果斷一點,了結了這件事情吧!”

“不可能!我可以不在意那幾個億,但是我不能輸給一個黃毛丫頭!什麼都不懂,不知天高地厚!她以為她抓住了我的把柄嗎,不會的,你把賬目都給我備份保存好,生意該不該做試聽我的而不是你的!”

葉之山把手裏的電話摔得震天響,抬頭的瞬間聽見耳邊傳來楊橋的聲音,冷漠孤傲又帶着胸有成竹的得意:“大概你也做不了什麼主了,葉大董事長。”

葉之山冷眼看着站在門邊的楊橋,他的身邊還有幾個身穿警服的男人,葉之山冷笑一聲諷刺道:“怎麼,楊律師帶着警察來,是擔心我葉家會傷了你嗎?難得看見楊律師這麼沒有自信。”

楊橋聞言淡淡一笑,抬手示意身後的一名警察給葉之山遞過去一包東西,然後淡淡道:“我不過是給警察先生們帶個路而已,這裏是你與美國部分政府官員還有幾個財團的來往通訊記錄,裏面的東西還真是夠精彩的啊葉董事長,難得你會這麼後知後覺的,都離開派出所兩個小時了才想起來要讓美國的人消滅證據嗎?太晚了一些。”

葉之山臉上的青筋根根分明,楊橋抬腳緩緩靠近書桌旁邊的葉之山,笑道:“葉董事長千萬不要氣壞了身子,後面可還有很多的審訊和庭審等着葉董事長的,一直都知道葉董事長身體相當好,卻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葉董事長的心理承受能力這麼差?”

“你從一開始就是為了搜集證據假意投誠的是吧?”葉之山的聲音是從牙齒里咬出來的,他看着楊橋的眼神里全是恨意,只是楊橋面帶微笑的臉龐也瞬間嚴肅下來,他眼裏的冷漠像是要穿透葉之山一樣,貼近了葉之山的臉用低沉又威脅的語氣說了一句:“葉董事長,你是知道一個道理的,如果有人用槍指着你的頭的時候,你一定要知道如何用這把槍來打倒對方。這個道理還是你告訴我的,不是嗎?你當初來找我,告訴我要用子寒的身世和我妻子的性命做威脅,我能怎麼辦呢?為你做一些違法犯罪的蠢事嗎?就像你說的,你要讓顧晚舟自己知道她是怎麼輸的一樣,你也應該知道,你是怎麼到這般田地的。”

葉之山的臉黑得像是中了毒,楊橋離開之前還背對着他說了一句話:“對了,葉董事長,記得按時吃藥,免得您那顆脆弱的玻璃心又對您不好了。”

葉之山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心是很脆弱的,楊橋知道,陸子寒知道,顧晚舟,程景良知道,葉弋知道,甚至葉之山自己也相當清楚,他是不願意承認自己其實是很脆弱的,可是其實他就是一個不怎麼堅強的人,他受不了自己當初的愛人原來是愛着別人的,所以哪怕在過了那麼多年以後還是要把自己內心的怨恨報復在曾經最好的朋友身上,葉之山也受不了自己的家族因為一時的風波就要沉溺在上個世紀,於是他就拋妻棄子選擇娶了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的商淑萍,更加受不了自己必須要成功的煤礦和移民美國的事情不能成功,所以,葉之山如今只能選擇,破釜沉舟。

就像楊橋說的,當有一個人拿着槍威脅你去做什麼事情的時候,你應該做的不是唯命是從以保證自己的生命可以這樣延續,而是應該反手利用那把槍來打倒對方。這才是一個勝者應該做的事情,而不是看着別人要在自己的地盤上撒野,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既然遊戲已經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內了,葉之山覺得,那麼他就可以隨心所欲地去破壞一下遊戲的規則,反正葉之山從來也不是什麼有過廉恥心的人,大不了同歸於盡,葉之山活了快七十年,夠本了。

程景良醒來的時候是半夜,張口就說要喝水,徐辰溪睡在他隔壁的床上,程景良看見他的床頭的柜子上放了一杯還在泛着熱氣的水,他想要伸手去夠來着,卻根本抬不起自己的手,掙扎之間,卻看見一隻手用棉簽沾了水沾濕了自己的嘴唇,程景良抬眼,果然,是他朝思暮想到每次被打得暈過去的那一瞬間都想要見到的那個人。

顧晚舟像是非常吝嗇於自己手裏的那杯水一樣,棉簽沾濕了很多次,缺水的程景良卻一點都沒有得到滿足過,他皺眉有些不開心的樣子,看着面無表情卻熬得雙眼通紅的顧晚舟說:“龔城沒有弄死我,你是不是特別不滿意?”

程景良的聲音有氣無力,還帶着陣陣沙啞的聲音,顧晚舟沾濕棉簽的動作停了下來,看着被打成狗熊卻還是喜歡壞笑的程景良不耐煩地說了一句:“愛喝不喝。”

於是就“嘭”地一聲把手裏的水杯放在了一旁程景良根本夠不到的床頭柜子上,再轉身的時候,徐辰溪已經醒了,坐在自己的床頭斜着眼睛看着兩個人,半晌,幽幽道:“拜託你們秀恩愛的話能出去嗎?別在我面前情啊愛啊的,有意思嗎?還有,我餓了,我要吃宵夜,麻煩顧律師幫個忙,我想吃樓下的小籠包和蒸餃,對了,他們家的烤串也不錯,還有再來個湯,齊活兒!”

“顧律師”三個字說得沒有什麼情緒,顧晚舟和程景良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什麼都沒有說便提起了自己的手提包離開了病房,剩下了剛剛醒過來的徐辰溪與程景良在病房裏沉默不語。良久,程景良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冷峻,他扭過頭去看着徐辰溪,聲音有些不滿的意思,透着心裏不爽的語氣問他:“徐辰溪,麻煩你跟我說一聲,你發的什麼瘋?能解釋一下嗎?”

“沒什麼好解釋的,這是我和晚舟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徐辰溪的話讓程景良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看着徐辰溪不願承認什麼的樣子罵了一句:“扯淡!到底怎麼回事你最好給我說清楚,否則我要讓你因為這麼對待顧晚舟付出代價的。”

徐辰溪聞言淡淡一笑,拿起自己的玻璃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後看着動彈不得的程景良笑了一聲:“景良,你覺得你現在這個樣子又能怎麼威脅得到我呢?你會不會太小看我了一些?”

程景良沒有回答他,只是一副早就預料到的樣子說了一句:“行了吧,你要是不想跟我單獨談談什麼事情,還有什麼必要讓顧晚舟離開?徐辰溪啊徐辰溪,何必跟我賣關子呢?現在這種時候,還有什麼事情是我不能夠接受的?”

“我不說什麼不是因為你接受不了,而是我突然覺得,如果是你,你也會像晚舟那樣做的。”徐辰溪的話讓程景良沉默了半晌,然後扭回自己的腦袋,兩隻眼睛盯緊了天花板,問了徐辰溪一句:“你說的意思是犧牲一個人來換來更多人的生存?是啊,我的確會這麼做,換做被關在深廈的人是顧晚舟,我窮盡了一切辦法以後還是不能夠圓滿所有已經被牽連的人甚至是在看見了在乎的人都已經受到了傷害了以後,我也會選擇犧牲掉顧晚舟來換你們的平安的,辰溪,我也會這麼做的,甚至是毫不猶豫。”

“可是這樣的計劃里為什麼一定要涉及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呢?”徐辰溪似乎已經不是特別能理解程景良和顧晚舟的想法了,“景良,你見過思源,也見過晚舟有多在意思源,你也應該知道你自己應該多在意那個孩子,即便他是寧依微的孩子又能怎麼樣,他的身上到底還流着你的血……”

“既然他的身上還流着我的血,他就應該知道自己應該擔負著什麼樣的責任和站在什麼樣的立場,讓他認清楚懷胎十月生下他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子對他而言沒有壞處。”程景良的話不帶一絲情緒,徐辰溪知道,他打從心底里就沒有接受過那個孩子,可能更讓程景良覺得難堪的,是他一直都只覺得那不過就是寧依微的孩子,顧晚舟把他帶回自己家的行為其實沒有讓程景良覺得有多好,既然是被自己母親拋棄掉的孩子,顧晚舟又何必再去撿來養着?蘇閔澤又有什麼必要用着什麼替程景良養兒子的借口養了他這麼多年呢?其實這些事情在程景良看來真的一點必要都沒有,對於程景良自己而言,這個孩子既然在福利院待得好好的,那就真的沒有什麼必要再帶出來了,顧晚舟對他這麼好,程景良只會覺得,他又讓顧晚舟陷入不好看的境地里。

他怎麼總是能讓顧晚舟陷入這樣難看的處境裏?一點兒都不猶豫,也一點兒都不讓人覺得舒服的,就這麼一下子像突然從天下用力砸下來的一聲雷,晴天霹靂的,震得人心力憔悴又不知所措,但是還是要站在那個地方承受着,就像傳說中的妖精必須要歷劫一樣,如果你承受不了,那就只有死了。

“吃飯吧,我聯繫過閔澤了,我們明天就可以回BJ了,葉之山今天已經被保釋出去了,看來我們回去以後,有的是事情可以忙了。”顧晚舟把買回來的燒烤放在桌上一一攤開來放在兩張床的中間,話說完以後就聽見徐辰溪一臉的不敢置信地說:“葉之山怎麼會被抓緊派出所的?”

相比於徐辰溪,程景良的反應卻是鎮定得多,沒有那麼驚訝,看上去也只是淡淡的遲疑,沒有過多的情緒,就像是,很早以前就知道一樣。

顧晚舟頭也不抬地打開了自己面前的那碗粥,垂着眉眼淡淡道:“是馬克……和陸子寒……”

說到陸子寒的時候,程景良看見顧晚舟與自己對視了一眼,然後喝了一口粥說:“先吃吧,回去以後再看情況,具體是怎麼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顧晚舟說完這句話以後便拿着一張紙巾走出了病房,程景良和徐辰溪兩個人坐在病床上都沒有說話,程景良看了一眼端着一碗湯的徐辰溪,忽然就在心裏笑了一聲。顧晚舟哪裏會不知道具體情況,只不過是不希望自己再因為心裏對於馬克尤其是陸子寒的內疚讓他們都跟着心裏不舒服而已,只是程景良卻實在是說不出口的是,陸子寒假意投誠的事情,其實自己是知道的,而且也是陸子寒和程景良在訂婚儀式之前就已經商量好的一個計劃,原本兩個人設想出來的情況應該比現在的情況更好一些,只是卻沒想到很多細節都與兩個人想像的完全不一樣,但是好在,最後的結果,與兩個人想的都一樣。

包括,那個顧晚舟會為了程景良奮不顧身的結果,他們也沒有估計錯,程景良其實很感激陸子寒,他願意為了顧晚舟做到這樣的地步甚至不惜會被顧晚舟對自己心懷怨恨,這其實也是程景良覺得……雖然程景良自己很不願意承認,但是程景良的確是很佩服陸子寒這樣的行為的,至少在經歷了顧晚舟離開自己八年的事情以後,程景良就再也不敢再用自己的行為擺在顧晚舟面前讓她生氣難過了,程景良狠不下心了,也做不到從前那樣讓顧晚舟對全天下都失去信心了,程景良賭不起了,也不敢再賭了。

是在顧晚舟和陸子寒訂婚不久以後,馬克和霍姆斯還沒有回美國,霍姆斯在接受了程景良交給他的關於明啟房地產的資料以後,發現了關於程景良可能會因為駱山煤礦而背黑鍋的事情,原本馬克和霍姆斯是沒有多在意的,當時雖然果斷拒絕了葉之山的暗示但是真正讓馬克和霍姆斯願意插手這件事情的,是在馬克和霍姆斯回國前夜,陸子寒在明啟加班整理股票和新項目的法律文件,程景良進公司的時候,他還以為他只是來找辦公室文件的,其實陸子寒也沒有猜錯,程景良回公司也的確就是為了找文件而來的,只不過不是程景良自己辦公室里的文件罷了。程景良從葉之山的辦公室里出來的時候,剛好就遇見了站在門口等他的陸子寒,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程景良把手裏的u盤放進了錢包里,看着陸子寒說了一句:“你應該什麼都沒看見的。”

陸子寒卻笑了一聲搖頭:“程總監這樣的行為可是犯法的,我如果真的假裝什麼都沒看見的話,不就成了包庇嗎?”程景良的臉色一沉,緊盯着陸子寒問了一句:“你想怎麼樣?”

陸子寒淡淡笑着:“有什麼怎麼辦的,程總監能這麼沒有後顧之憂地回公司,當然是已經知道攝像頭不管用了,只是我也想知道的是,難道程總監也懷疑葉董事長什麼了嗎?還是程總監的警惕心理已經告訴自己,大概是替別人背了黑鍋嗎?”

“你知道這件事情?”程景良站在原地有些猝不及防,看着陸子寒的眼神也從警惕變成了半信半疑,轉而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看着陸子寒挑眉的樣子自言自語道,“是霍姆斯查出來了……晚舟知道嗎?”

面前的陸子寒輕輕搖頭,看着程景良長舒了一口氣的樣子說:“我們並不打算插手這件事情。”

“是因為覺得這件事情的主導其實並不排除我吧?”程景良聽出了陸子寒言語間的潛台詞,看着陸子寒不置可否的表情淡淡笑了一聲說,“你們不干涉這件事情也好,免得晚舟知道了,葉之山就不會善罷甘休了,她被我的事情已經拖累了好久了,這件事情……”程景良又笑了一聲,“陸子寒,算我欠你個人情,不要插手,就是最好的。”

陸子寒伸手把葉之山辦公室的門關上,然後拿出自己西裝口袋裏的紙巾開始仔細地擦拭着門把手上的指紋,然後看着程景良,波瀾不驚地說了一句:“你的確欠了我一個人情,程景良,但凡是涉及到你的事情,顧晚舟怎麼可能做得到不管不顧?而但凡是顧晚舟的事情,我又怎麼可能做得到不聞不問?所以……如果我今天沒有看見你,那大概我就真的會眼睜睜地看着你不知道怎麼就被葉之山毀了,不知道你是因為作繭自縛還是因為被葉之山陷害,可是我看見了,我也了解了,那我就不能不插手了。”

陸子寒的話讓程景良有些震驚,是那種帶着震撼卻又不願承認自己真的很驚訝於陸子寒這樣的想法的震驚。程景良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容人的量比陸子寒的低,也不願意承認自己在關於顧晚舟的事情的處理上,也沒有陸子寒來得理智,那是程景良第一次真正地覺得,自己應該是真的要輸給陸子寒了,顧晚舟選擇這個男人,真的不是因為一時衝動或者什麼其他的原因,而是這個男人,陸子寒,他真的值得顧晚舟去託付終生。

(本章完)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舟行晚景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舟行晚景
上一章下一章

第215章 朝如青絲暮成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