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江南江北雪漫漫

第211章 江南江北雪漫漫

第211章江南江北雪漫漫

已經是顧晚舟離開的第三天了,徐辰溪坐在候機室里看着自己手裏握着的那枚身份證,突然就冷笑了一聲,腦海中突然回想起了施然告訴過自己關於莫則喻換了身份在山西搜羅證據的事情,莫名覺得自己還真是夠沒用的,似乎所有的人都在想方設法地盡自己所能去做些什麼,可是自己卻只能像一個廢人一樣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昨天蘇閔澤在從顧晚舟的表哥家裏回來以後便突然整個人都振作起來了一樣,拿着從顧晚舟表哥那裏拿回來的手機和資料交給了郁銘繼續分析和攻擊葉之山的私人電腦,一邊安排着所有人按部就班地開始了分工合作。施然也是昨天下午才突然找到顧晚舟家裏去的,帶着一部可以和顧晚舟聯繫的手機,來的時候,屋子裏的人都在考慮應該誰去山西幫忙比較穩妥。

施家人的幫助是在所難免的,去山西的人後來還是確定下了一個徐辰溪,原本沈洛和歐晨都是很反對徐辰溪再回山西去的,可是所有人都知道,留在BJ的人里,只有徐辰溪一個人是最了解山西那個煤礦的,也只有他一個人認識那個知道內幕的何教授,現在連着這個人都是不知所蹤的,徐辰溪去,至少沒有錯。所以沈洛最後也一定要跟着徐辰溪一起去山西,路椏和樂依晨兩個人中也確定下了一個樂依晨去山西,剩下雲見淺和歐晨還有路椏繼續留在BJ穩定顧爸顧媽的情緒,安於和郁銘則負責與施然一起裏應外合地開始攻擊葉之山的電腦和集團,蘇閔澤也留在了BJ,畢竟,這麼多人里,還有一個思源,和一個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的曼姨。

蘇閔澤說,晚舟不會希望他再回到山西去的,除了思源和曼姨,晚舟還需要自己留在BJ,看看有沒有寧依微的消息。

還有兩天就是大年夜了,徐辰溪的父母和顧爸顧媽每天都把一顆心綁在根本見不上面的兒女身上,只是關於顧晚舟的消息,路椏和歐晨還是沒能透露出什麼值得讓人稍微安心的事情。

從機場的洗手間裏出來,沈洛便看見徐辰溪一臉蒼白地樣子,她知道他大概是在想些什麼,只是她卻不太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安慰他,顧晚舟的消息始終都是由施然透露出來的,顧晚舟沒有能直接與他們聯繫,只是從昨天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幾個小時,就連施然都沒有能再更新什麼消息給他們,這着實讓他們有些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辰溪,你還好嗎?身體會不會難受?”沈洛遞給他一杯熱牛奶,雲見淺在他們出門以前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能隨便吃東西,也不能讓徐辰溪的身體再受什麼刺激,“他的身體太虛弱了,這樣的行動大概會超負荷的,沈洛,你記得,你們要照顧好他,否則就算你們平安回來了,晚舟大概也會因為他去過而自責死的。”

沈洛當然知道顧晚舟會因為這個自責而死的,顧晚舟的這前半輩子像是為他們而活一樣,從來只會因他們悲喜而悲喜,可是顧晚舟還是很有自我,只是,那個自我,就是他們。

施然和長汀聯繫到的那些記者都跟在徐辰溪他們的身後,全是低調而來的,假裝好了誰都不認識誰的樣子,總共也不過就是十來個人的樣子,斷斷續續地都跟在了徐辰溪他們的身後,施然打來電話的時候,徐辰溪他們剛上飛機沒有多久的時間。

“下了飛機以後還是要記得和記者們立刻分開,長汀會在機場接你們,記者也會直接帶着設備去派出所和政府還有聯繫山西的記者,你們要記得直接去煤礦,顧晚舟她……可能已經出事了……”

徐辰溪掛斷電話以後的表情異常的平靜,卻讓沈洛的心頭一緊,坐在她身旁的樂依晨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大家心裏都是很清楚一件事情的,如果施然在電話里得到的是好消息,那麼徐辰溪是一定會長舒一口氣的,但是徐辰溪的面無表情才恰恰是證明了,對這一切事情感到麻木的心理準備。

曼姨的情緒其實一直都不是非常穩定,自己的兒子被顧晚舟轉移到了天津,她自己本人在經過了葉之山的那一次利用以後總是有着心理陰影,大概還是會認為顧晚舟把自己的兒子轉到天津的目的還是為了控制着她的,即便現在自己的兒子終於已經換了腎,顧晚舟甚至找人給自己的房間裏安裝了可以每天直接看到自己兒子的病房的監控,但是曼姨卻總是心有不安。可是心裏卻依舊清楚,顧晚舟是個值得信任的人,只不過沒有能真的與自己的兒子在一起,她總是有不安全的感覺。

蘇閔澤自然是對她的想法一清二楚的,思源每天都在家裏陪着她聊天看電視,雖然心情是好了不少,可是總還是心有不安的,徐辰溪他們離開之後蘇閔澤回到家特意與曼姨長談了一次,從思源失蹤一直到現在發生過的所有事情,曼姨才終於像是打開了心扉一樣,慢慢說出了蘇閔澤需要的重點。

“曼姨,您的意思是,你後來回到別墅的時候,沒有人阻攔你?”蘇閔澤對這樣的說法實在是有些不敢相信,不是不相信曼姨的說法,而是不能夠猜到葉之山這樣做的目的,畢竟曼姨所說的那個別墅,當時寧依微還在那個別墅里的。

曼姨只是點了點頭,紅着眼睛看着蘇閔澤說:“我去的時候,只有寧依微一個坐在一樓的客廳里,我是從那個別墅的後門回去的,當時葉之山給過我鑰匙,為了方便我在晚上的時候出門去醫院看我的兒子,後來他們把我送回來,那把鑰匙是我自己偷偷配了一把。”

這是不是可以代表着,寧依微在葉之山那裏已經可以行動自如了?

“您是去替思源拿那個相框的嗎?”

“是,可是我沒有找到思源說的那個相框,我翻過了思源當時睡的卧室和枕頭,可是,我沒有找到。”

“沒有找到也不是壞事。”蘇閔澤淡淡道,從曼姨房間的沙發上起身,正要離開的時候看着身後的曼姨說了一句:“曼姨,等再過幾天,葉之山那邊有了些動靜,我就讓郁銘陪您一起去天津看看您兒子。”

“關於您兒子,您大可放心吧,晚舟她……不是葉之山,那些事情,她是做不出來的。”

按照曼姨給的那個地址,安於和蘇閔澤開車先到了那棟別墅的隔壁,車是施然提供的,據說是可以不被葉之山監控到的一輛車,安於把車停到了葉之山那棟別墅的門口,蘇閔澤下車之前把自己頭頂上的帽子往下壓了壓,臉上那副遮蓋了大半張臉的墨鏡讓他覺得有些彆扭,再加上一個厚厚的口罩,蘇閔澤的視線里其實都是一片白茫茫,但是還是舉着一塊寫字板過去敲了門。

蘇閔澤想像過大概曼姨是在撒謊而已,也想過可能只是曼姨的運氣比較好而已,甚至想過自己剛敲門就有可能被人直接拖進屋裏亂棍打死,但是蘇閔澤卻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出來開門的人居然真的是寧依微自己。

“你是誰?”

蘇閔澤聽出了寧依微語氣里的防備,他往寧依微的身後快速瞟了一眼,裏面好像只有一個在廚房做飯的保姆,於是蘇閔澤拿起了手裏的那塊寫字板遞給寧依微,壓低了聲音對她說:“物業費。”

寧依微沒有把門徹底打開,只是一臉警惕地瞟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那份物業管理費的清單,轉身便朝着廚房喊了一句:“柏阿姨,出來交物業費。”

裏面的人急忙應了一聲,擦了擦手便徑直從廚房裏走到了蘇閔澤面前,接過了那份物業費清單,面前的柏阿姨似乎也是有些警惕心的,看着那份物業費管理單的時候還狐疑地看了蘇閔澤一眼,然後一邊掏錢一邊呢喃了一句:“難道葉先生沒有交管理費嗎?”

蘇閔澤聞言便立刻開口說了一句:“這是預收的明年的物業管理費,葉先生的管理費我們一般都會提前一年先收完的。”

像是打消了柏阿姨的疑惑,蘇閔澤看見她把錢遞給了自己,然後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零錢退回給她,轉身離開的時候,卻突然聽見了寧依微的聲音,“等一下!”

“寧小姐。”柏阿姨畢恭畢敬的樣子讓蘇閔澤有些不太舒服,轉身看着寧依微的時候,心裏原本是有些忐忑不安的,卻還是柔和了語氣問了一句:“有什麼事情嗎?”

寧依微開門直接走到了蘇閔澤的面前,抬手便要掀下蘇閔澤的口罩卻被他攔住,看着寧依微有些慍怒的樣子,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卻沒有忍住怒意低吼了一句:“你做什麼!”

“我覺得你挺像我認識的一個人的。”

那與我有什麼關係。

蘇閔澤沒有說話,轉身便上了車絕塵而去。

安於看着他摘下了自己的口罩,語氣有些緊張,問他:“怎麼樣,放進去了嗎?”

蘇閔澤立刻點了點頭:“貼在錢上了,還有那個門扶手上,就等着葉之山自己了。”

是特意去放的監聽器,一個貼在了找回去的零錢上,還有一個則直接貼到了大門的門把手上,開車的安於長舒了一口氣,想起了剛才寧依微的行為,問了蘇閔澤一句:“你覺得剛才寧依微是不是真的看出來了?”

蘇閔澤聞言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她不像寧依微,或者,說不定她是楊薇或者謝依依呢?真正的寧依微,就算是真的認出了我,也不可能這麼直接地做出要揭穿我的動作的,剛剛她給我的感覺,更像是見到了老朋友的時候那種興奮的感覺,那不應該是寧依微會有的心情。”

“看來葉之山真的是給她自由活動了。”安於輕嘆了一口氣,看着蘇閔澤淡淡道:“他那麼放心?”

“我不清楚,我今天特意過來打草驚蛇就是想證明一下是不是真的有蛇,如果葉之山沒有讓人看着她,那麼她每天行動自由是完全有機會去到處找我們的,可是她沒有這麼做,但是如果說葉之山還覺得她有可以利用的價值的話,按理說,晚舟婚禮當天,寧依微就應該會被葉之山送過去才對……可是葉之山卻沒有這麼做,而且一直到現在也沒有對山西那邊的事情有什麼明確的態度……那麼大概,安於,山西的礦難百分之九十就應該是葉之山為了滅口做的。”

安於一腳踩上了剎車,驚恐地看着蘇閔澤說:“那晚舟怎麼辦?”

蘇閔澤的臉上掛着從未有過的疲憊和無措,卻只是捏了捏自己的鼻樑輕聲說:“安於,我們現在可以做的,就是明哲保身,我們現在不能再把大家綁在一起了,我們該擔心的是BJ的事情,至於山西,我們管不了,我們能做的只有儘可能地把結果設想到最壞的程度,然後靠我們的力量來扳倒葉之山。就像晚舟現在大概也會這麼想的,她也會把所有事情的結果想到最壞的可能,然後靠着他們在山西的人的力量來扳倒葉之山,安於,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蘇閔澤長嘆一口氣:“先回去聯繫施然和李警官吧,我想,施家的人一直都和晚舟有過計劃的話,那麼按理說,我們也會在計劃之內才對,現在辰溪他們去了山西,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施家人的意思是希望辰溪可以把有可能還活着的何教授帶回BJ或者把徐辰溪可以找到的資料帶回BJ,然後聯合自己手裏掌控的那個教授一起向葉之山發難。”

徐辰溪,沈洛和樂依晨的確在下了飛機以後便看見了一身低調打扮的長汀站在了接機口等着他們,上車以後陸祁的神色也不是特別好看,長汀扣好了安全帶以後對三個人說:“我們和晚舟約好了今天晚上在煤礦匯合,可是現在我們聯繫不到她,所以,大家做好心理準備吧。”

心理準備?

徐辰溪在自己的心裏冷笑了一聲,然後開口對長汀說:“先去何教授家吧,去找一些東西。”

“什麼東西?”

“能讓龔城他們現身的東西。”

語畢,陸祁一腳油門便沖了出去,一路上車裏的人都沒有說話,鴉雀無聲的,每個人心裏都裝着滿滿的心事,良久,沈洛才開口茫然着眼神問了一句:“長汀,還是沒有能聯繫到莫則喻嗎?還有……”

還有之後便再沒有了聲音,靠在身後的徐辰溪用力地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睜開眼睛輕輕拍了拍沈洛的肩膀輕聲道:“不必這樣的,沒有人會怪你的。”

沒有人說話,長汀轉過了頭看着沈洛說:“我們沒有能得到莫則喻的消息,還有龔城他們在山西一直常住的那家酒店也早就已經退房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施然那邊也沒有他們的交通記錄,大概是沒有離開山西的。”

“會不會在礦上?”有了徐辰溪的安慰,沈洛便開始有些緊追不捨了,“還有景良呢?他不在監獄嗎?”

“他早在葉弋來了山西以後就被放出來了……”長汀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麼繼續說下去,“至於其他人在不在煤礦,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想,葉之山不至於這麼狠心的。”

“可是那是葉之山啊……”沈洛突然的冷笑讓車裏的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樂依晨見狀突然開口問了長汀一句:“聽施然說,晚舟沒有能找到你們之前被囚禁的那個房子,會不會因為礦難,那個房子就倒了?或者被龔城在那之前就已經毀滅證據了?”

“不應該……”長汀皺了皺眉,“那個房子是礦上最高點的建築,我們沒有進去以前就看見過,就在蘇瑾被困的那個礦洞的正對面,晚舟沒有看見,按理說是不可能的,可是……如果是被龔城毀滅證據,但是那個房子在我們離開之前還是好好的龔城應該不會去毀滅那個房子才對,因為還有蘇瑾和夏明成會被關進去……”

“為什麼沒有可能關在其他的地方呢?”樂依晨有些不解,“整個煤礦那麼大,他們也還可以把人帶出煤礦才對啊。”

“不可能,”一旁的徐辰溪斬釘截鐵地說,“那個房子其實是最安全的,因為整個煤礦里,連龔城和葉可兒自己住的房間都是臨建房而已,只有那個房子是景良在去煤礦以前就安排人修好的,而且隔音效果好,結構非常密封,如果他們把人帶出煤礦,就看管這方面來說,龔城是不願意冒這個險的,因為那個房子已經是最有效率的地方了。”

坐在前面的長汀點了點頭,看着後視鏡里的樂依晨說:“的確是這樣,可是……如果晚舟始終都沒有看見那個房子的話……”她的眉宇間開始散發出危險的信息,身後的幾個人都開始緊張了起來,“大概就真的,是龔城在破釜沉舟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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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行晚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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