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溝塹
我仔細揣摩了一下商無戚的描述，結合我所知道的《述異志》的記載，基本上可以印證，商無戚的描述，或者說是基於古籍記載的推理是站得住腳的。
自大秦以前，因為有仿製的軒轅劍，所以異類的斬殺並不是那麼激烈。而從大秦之後，《述異志》當中的記載，對於異類的斬殺情況就忽然有了個數量級的變化。
那麼，大秦之前的異類，有很多應該是被關押在了黃帝老祖設下的天牢之內，周衍得到了仿製的軒轅劍，有非常大的可能，就是要打開這個天牢。
商無戚也同意我這個分析，同時指出，周衍在世界各地所做的一切，其最終的目的，就是在祖山那裏。
“於蒙，仿製的軒轅劍，要想打開天牢，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渡異師是知道該怎麼打開的。因此，祖山那裏的情況，恐怕是事關天下的大事情啊。”
我沉吟良久說道：“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去祖山那裏跑一趟？”
商無戚長吁一口氣道：“現在，聯盟里的專家一致認為，也唯有你這個正統的渡異師，才能夠完成這個任務。可以確定的是，周衍在祖山那裏，要醞釀一場非常大的陰謀，必須要堅決徹底阻止，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沒有猶豫：“沒問題，周衍就交給我吧。不過，咱們的專家，有沒有祖山天牢的具體信息啊？祖山可是太大了，誰知道天牢會在什麼地方？要是一點點找的話，我恐怕找到死也未必能找得到啊。”
商無戚嘆息道：“於蒙，恐怕還真得瞎找了。關於天牢的位置，是個非常隱秘的話題，咱們的專家認為，應該是只有歷代的渡異師才知道。因為這事情本身就牽扯到神秘的事件，不宜廣為流傳，如果你不知道的話，恐怕沒人再知道了。”
我聽得一咧嘴：“說了半天，竟然要我去瞎找，這不開玩笑么？祖山是萬山之源，而且是萬水發源之地，就那麼大的一片區域，但從面積上算，都能位列世界國家疆土前十了，瞎找，難道我的運氣能那麼好？一下子就找到了？”
商無戚一攤手：“那沒辦法，此類記載本來就少，語焉不詳，而且經歷的時代那麼久遠，我們能做的，也就是提供這些了。於蒙，這已經是聯盟所能做到的極致，再就是能給你提供後勤保證，其他的，你懂的。”
我無奈搖搖頭笑道：“我還能說什麼呢？你一句儘力了就能把一切責任都推掉了，而我，則是沒有儘力了就行了這一說，說到底，不還是把我逼到必須要完成任務的份上么？”
“喂喂，於蒙，你這次回來，本以為你態度和意識上都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觀，可沒想到，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還是這麼牢騷滿腹，這可不對啊。你做出的事情，大家那可是有目共睹的，誰也無法忽視你的能力和貢獻。知道么？就在李兆明跟我們聯繫上的時候，聯盟內部的高層，已經明確一個目標，那就是無論如何，不惜一切代價尋找到你。於蒙，這麼說吧，我可還沒這個待遇，你發牢騷，有點不應該啊。”
“算了，說句笑話而已。這樣的事情擺在眼前，就算是沒有聯盟的意思，我肯定也不能袖手旁觀就是了。可我沒有想到的是，咱們掌握的線索實在是太少了，真不好下手啊。”
“嗯，這是個很大的難題。但是，於蒙，咱們聯盟會盡一切可能為你提供你所需要的東西，還是那個態度，不惜一切代價。只要是你所需要的，甚至是你提出的條件，盡全力滿足。”
“那就嚴重了，老商，其實，到祖山那裏，去的人多了，反而不美，因為條件太惡劣了，搞不好，是會死人的。為了咱們的人的安全，我隨行的人，不是要多，而是要精。我沒別的要求，我指定誰跟我，而且，你一定要處理好我走之後的事情。我的家人，還有曲梅寒和墨靈煙兩個，你一定要確保她們的安全，別的就沒什麼了。”
“這好說，你的親人安全，我會用最高級別的安保進行護衛的。你準備帶誰？”
“白虎，張靈渡，還有無戒，足夠了。”
商無戚皺眉頭想了一下說道：“就這幾個？這能行么？人是不是太少了？”
“已經不少了，我甚至想自己去。這事兒啊，人多了沒用。對了，咱們聯盟的專家，不會連個大體的方向都沒有吧？最起碼，給我個有點譜兒的方向啊。”
“這個還真有，咱們的專家從蛛絲馬跡中，找到了可能的行進路線。那就是在川西西北入高原，而後，從祖山西麓入山。這已經是翻了好幾遍的古籍確定出來的，再努力也找不到了。”
要是能找到具體的方位，那才是見了鬼了。天牢的位置，當然是不為人所知才對。要不然，天下盡知，保不準就有誰會去闖一闖，這是肯定的。
把白虎幾個叫來，說明了情況，最讓我意外的是，白虎對此是強烈反對的。
“於蒙，你知道的，我是九州西方守護圖騰，從理論上說，祖山分支出來的山脈，就是我的守護地。可是，從我記事開始，我這個守護者就不像別的地方的守護圖騰，能橫着在自己的地盤上行走，總是有特么的厲害的傢伙騷擾我。我這麼能戰鬥，也是經常跟冒犯我地盤的傢伙打架分不開。那地方，可是非常恐怖，我不嚇唬你，真特么有猛人啊。對了，你那個紫然，還有那個金翅大鵬，可都是祖山裏的牛掰存在。你可以問問它們，敢不敢在祖山囂張？就咱們幾個，要是真有厲害的傢伙盯上，恐怕變成屎了，都不知道怎麼被吃了。”
“白虎，你這可有點動搖咱們意志的嫌疑啊。還什麼萬煞之源，兵凶之主，怎麼一下子成了慫包了？我告訴你，你可以不去，但別說得那麼邪乎。什麼情況啊？慫就慫唄？別特么的危言聳聽，丟人，不，丟虎！”
白虎很難得有耐心：“於蒙，我可真不是嚇唬你，祖山那地方，邪門得很，這麼說吧，就算是沒有什麼厲害的存在，光是你碰到那裏險惡的環境，都有可能喪命。我可是那裏出來的，要是但凡有點好，你說我不去自己的守護地么？”
我還要出言諷刺，張靈渡阻止了我：“於蒙，算了，也別跟白虎較真了。說一千道一萬，咱們是必須要去的，能在白虎這裏得到一些信息，還是不錯的。白虎，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天牢么？”
“沒有，但聽於蒙講述，應該是存在的。只不過，祖山那裏牛掰的存在太多了，有很多地方，我都是非常忌諱的，根本就不敢深入。不是說慫，而是沒必要冒着生命危險。而且，於蒙所說的行進方向，是有很大的問題的。”
“問題，什麼問題？”我聽得蹊蹺，趕緊問了一句。
白虎凝重說道：“於蒙，你剛才所說的那個路線，我懷疑你是不是得罪人了，那是想把你往死里弄的節奏啊。”
“啊？什麼？把我往死里弄？你說清楚點，到底是怎麼回事？”
“祖山西麓，沿着你說的那條路線往裏走，有一條巨大的溝塹。此溝塹下不見底，上不見天，當年我曾經追殺一個對頭到那裏。離着溝塹還有十幾里的地方，就能夠聽見無數彷彿地獄一般的聲響，那裏面，有很多的聲音，讓我聽到都不寒而慄。因此，我就沒有接近。於蒙，你想想，那樣的一個地方，卻有人告訴你往那裏走才是正途，不是想你死么？”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沉吟半晌道：“要說把我往死里弄，應該不會的。因為那個地方就連你都知之不詳，更遑論其他的人了。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聯盟里的專家的判斷是靠譜的。”
張靈渡附和道：“對，我也是這麼想的。要是天牢能夠輕易被接近，那還叫什麼天牢？可白虎形容的，那溝塹宛如天塹，我們也不得不正視啊。”
我想了想，把目光停在了白虎的身上。
“喂喂，於蒙，你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啊。今天我向你表明態度，無論你怎麼忽悠，我是不會跟你去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我歪了一下腦袋：“是么？白虎，你現在的實力，可是巔峰時期的六七成左右啊。想要再精進一步，可是難上加難啊。不管你吞噬多少陰煞，想要有所突破，就必須要精鍊提純。那可是必須要玄武真水才能夠辦得到的啊。啊？啊？對不對啊？”
白虎狠狠白了我一眼，氣呼呼喘息了半天，才怒吼道：“於蒙，你好卑鄙啊，竟然用這種手段來威脅我！難道我白虎是被嚇着長大的？告訴你，你這是痴心妄想！想讓我陪你走一趟，那是……那是，那是你得付出讓我足夠心動的條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