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43 拜山
那個鎮江北守着他們的什麼狗屁原則，不讓他們逛窯子，不讓他們抽大煙，不讓他們搶窮苦的老百姓，不讓他們找壓寨夫人……
被他這麼管束着，這個山寨里是窮的要命，而且還沒有什麼樂趣，為啥這些傢伙都非要讓這個鎮江北領着？
壓着心中的怒火，他解釋道：“各位兄弟，你們可是誤會了！俺怎麼是那樣的人！沒錯，剛剛是俺太衝動了，那不是俺太生氣了么，這個娘們兒居然這麼侮辱大當家的，你們能忍，俺可忍不了！大當家的對俺是既有救命之恩，又有知遇之恩，俺也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啊！俺不給大洋，可都是為了大當家的好！”
見大家都看着他，他繼續說道：“你們想想，咱們大當家的是什麼人，那可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是個站着撒尿的老爺們，更是咱們山寨的大當家的。咱們綠林人不是都有一句話嗎？叫做寧可站着死，不能跪着活！今天，咱們大當家的落到一個娘們兒的手裏了，那算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是折了他的面子。如果咱們給了她錢，把他給換回來了，那不是打他的臉嗎？他以後還怎麼在道上混，怎麼領着咱們弟兄？俺的兄弟俺了解，他最在意的，就是這一張臉！你們這要是把錢給了那個娘們兒，怕是咱們就是真的害了大當家的了！”
說這話的時候，趙三可是辭懇切，但是一直在盯着他眼睛看的虎妮、張大豐和鎮江北卻能看出來他眼中的一絲狡黠。這個傢伙心裏，果然有鬼！
他們知道，但是那些土匪不知道啊！尤其是還有幾個趙三的心腹，在接到趙三的眼神指示之後就開始跟着附和：
“沒錯，二當家的說得對，咱們不能這麼樣子，那是打了大當家的臉，臉都沒有了，還怎麼在道上混？”
“對，俺們支持二當家的！不能給她！”
“對，這個錢不能給！”
有些其他的小土匪聽了這些人的話，心裏也開始犯嘀咕。
這會兒，張大豐開口了：“各位兄弟，我可是聽說，就算是人家古代的越王都有給人家當奴隸的事兒，被我們兩個人僥倖抓到了，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怎麼？二當家的，你是覺得寧可不要了大當家的命，也要保住他的臉是不？那剛剛你左手被我打中了，右手的槍被我打飛了，那你的臉又放在哪裏？按照你剛剛的話，你是不是就應該直接一頭撞死？”
“你！你……”趙三沒有想到一直沒有說話的張大豐也有這麼好的口才，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想了一會兒，才悶悶地說道：“反正大當家的現在在你們手裏，俺們這個山頭就是俺說了算！俺不能就這麼讓大當家的丟人，讓俺們綹子丟人！這樣吧，你們不是想讓他們給你們銀子嗎？那你就跟着俺去拜山！你們要是能拜了山，俺們也就輸得心服口服，你要是不能拜山，那你們趁早把俺們大當家的放了，該哪裏去哪裏去！”
聽見“拜山”兩個字，虎妮和張大豐的表都凝重了起來。他們兩個人以前都看過話本，聽過說書的，在那些故事裏，這拜山可都是個很艱巨的事兒，因為很少有人能拜山成功，除非他們本領出眾。多數的人，都是死在了這個過程中。尤其是虎妮，當年她爹也沒少給她將綠林的事兒，她了解的比張大豐還要多。
所以，聽了他的話，虎妮和張大豐同時搖頭：“不，我們不拜山！我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那些大洋，然後放了你們當家的。我們對你們這個山頭沒有任何興趣！”
他們這麼說，因為他們都知道，一般拜山的人，多半是為了要入伙，甚至是要奪大當家的位置。而他們也是讓那個二當家的和小土匪們知道，他們也算是半個內行的人。
不過，顯然這個趙三這會兒是有些狂傲了，剛剛虎妮和張大豐對他做過的事兒，他不可能讓他們安然離開。更何況，他還打算藉機除掉這個鎮江北呢！
於是，他有開始起鬨：“兄弟們，你們看吧，這兩個傢伙就是沒有瞧得起咱們！咱們當鬍子最重要的是什麼？是這張臉！他們現在是既打了咱大當家的臉，又來打咱們整個山寨的臉，在咱們能讓他們這麼幹嗎？”
小土匪們被他這麼一激，也都附和着：“對，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趙三聽了，很是開心，對着後邊的小嘍啰做了個停止的手勢，然後對着虎妮說道：“現在，俺們要護着俺們大當家的以及俺們山寨的臉面。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你們兩個人去拜山；第二，俺們現在就把你殺了，就算是俺們當家的死了，那也是站着死的，是條漢子！”
聽了他的話，虎妮心中想笑，這哪裏是要給他們找面子啊，這明明是想辦法來殺了他們和那個大當家的。
不管是哪個辦法，她、張大豐和大當家的活下來的幾率都不大。不過，相比而，拜山或許還有點可能性，如果是要選擇後者，虎妮和張大豐兩個人或許能逃脫，但是兩個孩子，那可就不一定了。
於是乎，兩個人的心意動搖了。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着的鎮江北忽然對着虎妮耳語了一番。
聽了他的話，虎妮皺了皺眉，卻衝著張大豐點點頭，然後對着趙三說道：“好，我答應你，我來拜山！不過，你們必須答應我，如果我死了，你們必須保證我的丈夫，我的孩子之後都會安全。我知道，在道上混的人最講究的就是個信譽，我要你們用山頭的名義保證，用關二爺的名義保證！”
趙三現在是急於讓虎妮同意，要是他們幾個都進了山裡，他才有機會。
於是，他想都沒想，就同意了：“好，俺答應你！俺以關姥爺的名義保證，只要你能去拜山，不管你是死是活，俺都保證你當家的和你孩子的安全！要是俺食，讓關老爺把俺弄死！”
聽見他們的話，張大豐不幹了：“不行！媳婦，俺不准你去冒險！咱們不要他們的錢了。咱們離開！”
如果剛剛鎮江北沒有跟他說剛剛的那些話，或許虎妮也會跟張大豐的想法一樣，或者說會直接同意他的話離開。
但是，有了鎮江北的這些話，她卻不能這麼做了。
於是，她拉着鎮江北一起到了張大豐的跟前，低聲地告訴了他剛剛鎮江北的話。
張大豐皺了皺眉：“媳婦，就算是要拜山，也是俺去！你帶着海洋和海燕吧！”
趙三聽了，有些不耐煩了：“你們兩個商量好了沒？到底誰去？你們要是再不決定，那俺們就當做你們是不尊重俺們這個山，現在就開槍了！”
虎妮聽了，立刻站了出來：“我說過，我去！大豐，鎮江北也交給你了！”
說完，她將鎮江北往張大豐的懷裏一推！這是他們唯一能制約這些土匪的，張大豐無奈，只能接過來他。於是乎，虎妮已經趁着這個機會跟着趙三往山上走了。趙三卻讓另外一個小土匪先回去了，應該是讓他回去安排人做準備。
他們的速度並不快，而是慢慢地走着，不知道是趙三想要在精神上給虎妮施壓還是因為要拖延時間，也許是兩者都有。
這個山寨看起來不是很大，但是裏邊看起來卻是五臟俱全：寨門，到炮樓，到裏邊的演兵場，到最裏邊的居住的地方。寨子的門很是高大，而進了大門，拜山就算是正式開始了。
一進門，裏邊就是兩排滾刀手。
刀子壓得很低，正好擋住了虎妮他們的去路。
見到這個形，虎妮知道，這肯定是拜山的第一步了。如果想要過這一關，就要從這條佈滿刀子的路上走過去！
果然，趙三有些不明意味地笑着說道：“這可就是第一關了。只要你過了三關，那俺們就讓你們離開！要是你沒有本事過這三關，那就不能怨俺們了！”
微微思考了一下，虎妮笑着抬頭說道：“好！”
剛剛鎮江北可是跟她說了不少東西。包括這幾個關口的具體安排。
聽了鎮江北的話，虎妮就知道，這第一關和第二關基本上難不住她，而最後一關，鎮江北也已經告訴了她該怎麼應對。也就是，她的這場拜山，如果不出現意外，就是肯定會過關的。
當然，虎妮也知道，這個過程中肯定出現意外，而且這個意外，還是會涉及鎮江北的。
趙三他們在這時候安排她拜山，應該想要將她和鎮江北一起在這個拜山儀式中解決掉吧！
可惜，他們有點異想天開了，根本就不知道鎮江北和她已經明白了趙三在打什麼主意！鎮江北好歹做了這個大當家的好幾年，會笨到能這麼容易讓人家把自己的位置給撬走？
看着這兩排操刀手，虎妮微微一笑，從兜里掏出來了兩把小刀，這一關，可是就靠着這兩把小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