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07:豆腐
夜色迷魅,月光朦朦朧朧,午夜十二點,京城上空飄起長煙。都市燈火飾城,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美好,但此時對雲微來說,十分蛋疼。
她懷裏的顧昀躁動不安,從醉夢生出來,就一直扒拉她的衣服,又蹭又舔,這大夏天衣服穿得薄,磨蹭拉扯間,硬是讓這小子扯開了她的襯衣扣子,她的脖子,鎖骨被這小子啃了好幾口,那不老實的手也鑽入她的衣服,在她的腰腹上吃了不少軟豆腐。
雲微一頭黑線,她倒是不曉得這小子發起春來,如此‘兇猛’,幾乎讓她都招架不住。最後不得不扣住他的雙手,省得這小子在她身上作怪。
顧昀雙手被扣住,身體內的春藥如烈火燒,一張小臉酡紅,因為藥物所致,他平時澄澈的眸子水盈盈的如一團春水,朦朧的月光落在他眼裏,竟然瀲灧出幾分嫵媚惑人。
“雲老師……”軟軟的,尾音帶着絲絲奇異的顫意,青澀中混合著點點低沉暗啞的性感。
雲微只覺得這一聲呼喚如同帶着鉤子,一下就勾得她心臟亂跳了一拍。可顧昀依然如故的含情帶媚的喚着,“雲老師……雲老師……我……好難受……熱……雲微……”
聲聲如魔音穿腦。
一個青澀生嫩的小男人纏綿眷戀的喚着一個人的名字,這要是其他人估計早就拋開性別顧慮,提槍上陣,但在雲微這裏,她卻是被撩撥得頭皮發麻,暗道,這究竟是春藥太烈,還是這小子有潛藏的禍國殃民、藍顏禍水氣質?
管他什麼,雲微卻是不想顧昀的聲音來折磨自己的神經,從身上扯出一團帕子塞上顧昀的嘴。
呼,世界終於清靜了!
穿街過巷,雲微用最快的速度翻入了京城郊區的一片別墅區。此時濃雲蔽月,別墅區里每隔三四百米就會有一個路燈,相應的還有監控器,雲微避開,在夜色中找到別墅群里最不起眼,最偏僻的一座。
明泉度假區091號別墅。
雲微站在夜色里看着大門緊閉,沒有半點燈光,死氣沉沉的別墅,暗道,幸好當初隨手在京城制辦了一些產業,這房子也算是她眾多藏身之所的一個臨時據點。
別墅因為常年沒人住,圍在周圍五米高的鐵柵欄已經生鏽,爬滿了各類藤蔓,雲微也不開門,直接翻了進去,跳上二樓的陽台。
入了屋,雲微徑直去了地下室。
啪嗒,雲微用腳踢開地下室的燈,雪白的燈光里,只見地下室內物體上都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防塵白布,雲微看着這一幕,勾唇,很好,看來並沒有人在她離開后,來動過她的東西。
顧昀已經被春藥燒得快暈過去,雲微瞥了一眼他臍下三寸之處撐起的帳篷,抿了抿唇,扯開一塊防塵布,露出一張白床單白枕頭的床。
將人放在上面,雲微便掀開更多的防塵布,頓時房間內的東西便完全顯露了出來。
地下室整整一面牆都是數百個層層疊疊的抽屜,若有人看見,便會覺得這像是在開中藥鋪子。實際上,每個抽屜裏面還真是各位中藥。
在葯架的兩邊放置了各類醫用實驗器械,用西醫的,也有自古傳下來的中醫的。
在葯架正對的一面牆則是放置一個長約五米高約兩米的一個巨大的金屬柜子,上面漆成白色,單手抱着顧昀,一手輸入柜子上密碼,開了上面的一道小門,露出裏面的封在透明管子裏的各類藥劑。
雲微拉着顧昀的手,想要給他把脈,哪知這會兒得了自由的顧昀,感覺到她的貼近,頓時如同暴起的小豹子抱住她就向她壓了下來。
作為一個異能人,雲微還能被一隻兔子壓倒,三下五除二一手將人壓制住,一手拿着一隻針劑就給顧昀注射了進去。
這針劑是雲微自己研製的鎮定劑,具有鎮痛和醒神,在一定程度上也對春藥有化解作用,注射完畢,雲微盯着已經神志不清的顧昀四五分鐘,不見其好轉,反而臉色紅得越發嚇人。
雲微抿唇,知道自己這八成是遇到對手了。
研製這春藥的人,是個用藥的高手。
拿繩子將人縛住,雲微又是一番鼓搗,西藥,中藥,各種西方東方的法子,能用的她都在最短的時間內用了一個遍,結果折騰半晌,依然沒有任何辦法。
而此時的顧昀情況讓人十分鬱悶。
軟成一灘水,全身發紅,額頭滾出豆大汗珠,厚劉海緊貼着他的額頭,平添了幾分誘人的性感。
雲微扯掉塞在顧昀嘴巴里的布,他立刻就**的呻吟了出來,難受中夾雜着痛苦,得不到紓解的焦躁讓他扭來扭去,渾身大汗淋漓。
對於解春藥,只要熬過藥性便好,但其過程卻是很難熬。
雲微不是沒想過將顧昀扔到涼水裏,但她給這小子把脈后,實在擔心這小子的身體在泡了四五個小時的冷水后,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但若是不管,任他這般活生生的熬過,這春藥的藥性在持續下去可能會要人命。
雲微為難了。
她想着為了救命,要不要給顧昀找個女人?
這般一想,她心底沒來由覺得不妥,不幹凈的女人她可不會找,但乾淨的女人,若是事後讓顧昀負責,那不是給顧昀找麻煩?
找男人?
這念頭一冒出來,雲微就拍死,萬一要是顧昀被扳彎了,他父母還不得有掐死她的心?
想來想去,雲微一拍腦袋,突然覺得自己在顧昀的貞操問題上,腫么這麼優柔寡斷,到底是命重要,還是貞操重要?
“雲老師……”顧昀緊閉着眼,渾身大汗,渾然不知的叫着雲微,那聲音難受得讓人心疼,有氣無力,彷彿快要被浴火給燒成了灰。
雲微看着他的臉,探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許是她的手清涼,全身燥熱無比的顧昀宛若在沙漠裏快要渴死的人立刻貼了上來,魅惑無比的呻吟,眉頭不滿的皺起,似乎還想要更多……
“唉……難不成真要那樣……”雲微盯着自己的手,素來淡定的人終於面上閃過一絲窘迫。
貞操重要,還是命重要?
想想也知道後者重要。
默然嘆了一口氣,雲微瞧了一眼自己純潔的右手,心道這一夜之後她這‘初手’也就沒了,真是損失慘重啊……
*
夏季的天亮得很早,早上六點半的時候,別墅外天色就已經清晰可見。顧昀長睫毛顫了顫,睜開眼,首先入目是潔白的床單,抬頭是素雅的牆紙,從床上支起身,環視四周,可見天光透過落地窗,在柔軟的米白色地毯上映出一個方形光斑。
他身處在一個陌生,但十分整潔的房間裏。
身上有一種奇異之感,顧昀摸着後腦勺絞盡腦汁想要找一個詞來形容昨夜迷濛中那種難以言語的舒服,可又難受的觸感,倒現在他都似還覺得身上流竄着……酥麻……
可是……一想到身上某個難以啟齒的地方似乎與往常不同,顧昀的臉瞬間爆紅,腦子裏什麼思緒也沒有。
雲微推門進來的時,看到就是背影纖瘦的小男人趴在床上,將自己的臉埋在雪白的薄毯里,露在薄毯外的一截手臂在晨光中,像是凝集了山巔雪蓮的幽然純白,而在這一片白中,某個人紅如血的耳朵似是臘月雪中一朵紅梅開。
想到昨夜的種種,輕咳了一聲,雲微面上有些不自在。但到底是個已經活了兩輩子的人,這臉皮怎麼說也比常人厚實,雲微抬手輕敲了一下門,淡淡道,“顧昀,起床了。”
她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從容清冷,猶如林間枝頭上掠過的無拘無束的清風,可一落到床上的兔子耳里,本就處在一種極不自在,尷尬難堪里的人頓時全身一僵,彷彿小白兔遇見大灰狼時,嚇呆了的情形。
雲微看不見顧昀的神色,她以為他是還沒醒,便只得上前,伸手去推他,結果她的手剛觸摸到顧昀的手臂,吱溜一聲,眼前的兔子觸電般的縮到床一角。
手還在空中僵着,雲微收回,清冷冷看向顧昀,恰與他偷瞧她的那種小心,茫然,無措,窘迫的目光對了正着。
眸光一閃,心底一跳,尼瑪,不會這麼逗吧,這小子難不成昨天晚上還有記憶?
昨夜那春藥藥性綿長難搞,不烈也不弱,剛好在能夠折騰得人慾仙欲死的那個合適的度上,所以,雲微也沒把握這小子昨晚上究竟有幾分意識。
而這種事情,如果是正常的一男一女,那倒還好說,但若是兩個男人,這怎麼……怎麼……
雲微抿了抿唇,轉念想到這小子純情得很,應該不會想那麼遠,所以她現在還是別沉默繼續讓人尷尬。
“顧昀,穿好衣服,我們得去訂婚宴。”雲微將手裏拎着的參加訂婚宴的衣服扔給顧昀,繼續道,“昨夜,我已經給你家裏人打了招呼,他們認為你跟老師在一起討論你學業的問題……”
“哦……”床上的男人小聲道,有氣無力的,尾音染着絲絲暗啞,雲微一聽,又是眸光微閃,昨夜最後關頭某些東西似乎到現在還燙着她的手……
手微微握拳,不由自主的又想去洗手。
那事兒完后,她洗了一個多小時的手,就差沒把自己手上的皮給扒了。
倒不是說嫌那東西臟,只是不自在,渾身不自在,尤其是她鼻子靈,那東西的味兒熏得她有些……有些……口乾舌燥。
“別磨磨蹭蹭,快點起。”雲微推了推自己的眼鏡,以掩飾掉臉上的不自然。而顧昀聽了她的話,忙不迭的掀開薄毯,驟然又是一聲低促的驚呼,“啊……”
他腫么是光着的……
雲微轉臉看去,嗖的一下又偏臉,力持淡定道,“昨天晚上,那個,你喝醉了,吐了一身,我幫你洗了……”
昨夜完事後,顧昀全身都是汗淋淋,像是從汗缸子裏撈出來的,擔心這樣感冒,所以她勉為其難的扒光了人,幫他沖了個澡。
“哦……謝謝雲老師……”顧昀嗓音顫抖,像是要哭出來一般,雲微在一邊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默默的轉身,這兔子不要一副她看光了他身子,奪走他貞操的樣子,要知道勞累的可是她的‘五姐妹’……
這般一想,雲微腦子裏閃電疾馳,猛然想到一個問題,那個……那個……該不會也是第一次吧?
啊,第一次?!
*
訂婚宴在京城一處古色古香的莊園,有山有湖,景色極美。雲微帶着顧昀從明泉度假區出來,叫顧家的人將顧昀接回去后,她就一個人不急不緩的在文化底蘊濃厚的京城逛了起來。
十二點才開宴,在外人眼裏,她這種身份也沒必要過早去給人看笑話。
可是她這般無所謂的想法,到了別人那裏,就不是無所謂了。
伊墨人身為京城第一世家伊家的繼承人,自己親弟弟的訂婚宴,加之京中太多權貴世家會來觀禮,他自然得主持一切。
但這一兩日,他爺爺突然發病和伊氏莫名其妙發生的一堆爛事,他不眠不休的處理了一日兩夜,勉強讓這無風起浪的麻煩事消停了下來。
此時的他坐在窗明几淨,奢華內斂的莊園休息室內,閉眼整個人放鬆的靠在沙發上,窗外的清風吹得樹葉嘩啦啦響,伊墨人突然覺得心底空落落的。
窗外是綠草如茵,湖光山色,身在此處的伊家人是享盡了人間富貴。常年身在高位,終究還是應了那句話,高處不勝寒。
“大少爺。”宋長傑送外面推門進來,見伊大少面色疲倦,不由對自己下面的將要說出的消息,生了一絲忐忑。
“說。”伊墨人揉着自己的太陽穴,心底晃過一個身影,頓覺身上的疲倦又消了幾分,但俄而又想到那人昨日就已經到了,不僅沒有給他打電話,反而他百忙中打過去的電話,那人一個都未接。
氣息有些沉,便聽到宋少傑小心謹慎道,“大少爺,雲少爺現在還未到莊園,小姐說,昨夜雲家的人帶着雲少爺去了醉夢生。”
“醉夢生?”伊墨人睜開眼,心裏對雲家那群混賬東西有些不滿,真以為他看上的人跟他們一樣喜歡花天酒地,溫柔美人懷嗎?
“那現在人呢?”她明知道他在這裏,就不能早點兒來?
宋長傑頭低得更低,“昨夜,小姐帶着雲少爺去了第七層青色包間,期間,不知為何顧家那位小少爺也出現在醉夢生,而且還醉了酒,雲少爺見此,就將人帶入了青色包間,三人在包間裏待了許久,據那裏的服侍的人說,雲少爺親自伺候顧家小少爺穿衣,喝醒酒茶,據說是態度……極溫柔……”
極溫柔……
伊墨人臉色黑沉,該死的,她怎麼會遇上顧家小少爺!
她從見到顧家小少爺開始,態度就一直不正常,現在還兩人親密接觸,真叫他上火,“還有呢?”
宋長傑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更加小心的道,“後來發生了點兒事,雖然讓小姐壓下來了,但是還是查到,有人在雲少爺,小姐,顧家小少爺吃的東西里放了……放了……春藥……”
砰——
桌上的杯子被伊墨人捏碎,玻璃渣子刺進他的手心,他恍若不知痛,語氣危險道,“春藥?”
哈,居然有人動到他護着的人頭上了!
宋長傑嚇了一大跳,看到伊大少手上冒出的血,忙不迭叫人拿藥箱,“大少爺,你別激動……”
“後來呢,說!”伊墨人冷喝。
宋長傑欲哭無淚,大少你別這麼可怕行不行!真是的,陷入愛河的人,真是太恐怖,“哦,小姐雖然中了春藥……”
“說重點。”
宋長傑心道,那是你自己的親妹妹啊,大少你腫么半點兒都不關心,卻還是連忙撿重點說,“據說有人看到雲少爺出來,並無異樣,但是……但是她懷裏當時抱着一個人,應該是顧家小少爺,且那小少爺的臉色似乎不太正常,應該也是中了……哦哦,大少爺,這事兒我已經處理好了,不會有其他人知道的……”
春藥?顧家小少爺?
不知為什麼,伊墨人總覺得這兩人放在一塊兒不那麼妙,聽得心煩,揮手讓宋長傑下去,沉默了一會兒,掏出手機撥通雲微的手機。
雲微正在漫無邊際亂逛,兜里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她一看是伊墨人,便直接揣兜里無視掉不接。
昨天這人打了n多個電話給她,她也是一個都沒有接,不是逃避,只是她不喜伊墨人對她態度變化后,那種言語中透出的超出友誼的在乎。
沒什麼結果的感情,她只希望這個聰明人能夠早點想通,而不是被她不留情面的拒絕,鬧得大家都不愉快。
豈料,這會伊墨人像是鐵了心要打通她的電話,兜里的手機一直不停的震動,雲微瞅着無奈,接通電話,“伊墨人,你有什麼事兒?”
電話里伊墨人沉默了半晌,在雲微的注意力都快被其他事物吸引走時,他才出聲,“阿微,你為何不接我的電話?”
“昨晚出了點事,剛才沒有察覺。”雲微知道昨夜醉夢生那事兒是瞞不過伊墨人的眼線的,所以她也沒必要過多掩飾。
“那你……還好?”
“我很好。”
兩人又是沉默,伊墨人很想問她,昨夜有沒有被人佔便宜?中了春藥的顧家小少爺她又是如何處理的?
他急切的想要知道雲微的一切,可是又怕自己太過急切,嚇到了她。
這次回來后,伊墨人倒是想通自己之前太孟浪,被舒心大廈的事情一嚇,他一時害怕失去,什麼準備都沒做好,就想要訴衷情。
之後他想明白,至少自己應該確定雲微對同性之戀發生在她身上時,是個什麼態度。
否則,說了過後,被拒絕是小事,若是被厭惡了,那不是伊墨人想要的。
“你在哪裏?”伊墨人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雲微,想要拋開這裏的事,守在她身邊。
雲微聽了這話,皺了皺眉,沒有說自己在哪裏,只是道,“我一會兒就到莊園,我聽你的聲音很疲倦,看來你很忙,要不,你趕緊去休息一會兒,訂婚宴上你還得應酬,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伊墨人聽了這電話,心裏突然又憋着一股火,他心知雲微這不是單單的關心他,而是委婉的拒絕。
想到雲微喜歡低調,難不成她認為在京城跟他見面,會讓人過多注意到她?
這算什麼理由?大大方方說出來,他伊墨人難道不能解決?
伊墨人很惱火,可還未等他說出下一句,那邊傳來一句‘待會兒見,你先好好休息’就掛了他的電話。
嘟嘟——
伊墨人捏着手機,垂着頭頭,喃喃一聲:“微……”窗外清風依舊,在心中日日夜夜默念了多次的名字纏綿在舌尖……
很想揉碎了那人,融入自己的骨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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