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名臣之後
“我父親姓陳名shi(此時林義哲根本不知道這個字怎麼寫),現任陝西按察使……”
聽了她的回答,林義哲飛快的在腦海中搜尋着這個人的相關歷史。
陳時?陳石?還是陳十?現任陝西按察使?這裏好象不是陝西吧?
林義哲思考了好一會兒,還是不得要領,他的額頭漸漸的滲出了汗珠。
饒是他歷史知識再豐富,僅憑這個名字和官職,想要知道正主兒是誰,也是難比登天的。
1867年……同治六年……姓陳的陝西按察使……
突然間,一個名字出現在了自己的腦海中。
她說的姓陳的陝西按察使,難道是陳湜?
此時此刻,林義哲的史學功底發揮了作用,他的腦海中突然現出了這樣的文字:
“陳湜,字舫仙,湖南湘鄉人。咸豐六年,曾國荃赴援江西,招湜襄軍事,從克安福、萬安。七年,進圍吉安。國荃奔喪去軍,湜代領其眾。尋以父憂歸。八年,從蔣益澧援廣西,克平樂。賊趨桂林,湜率四營遏之於大灣車埠,敗之,乘勝划蘇橋壘。從攻柳州,克潯州。九年,石達開圍寶慶,湜募千人出祁陽赴援,與李續宜夾擊破之。十年,曾國荃圍安慶,使湜總軍事。湜規地形,請堨樅陽口蓄水阻援賊,力扼集賢關,從之。賊酋陳玉成來援,阻水,趨集賢關,擊破之。十一年,克安慶,自是獨領一軍。循江而東,會克諸城隘,累擢至道員。”
“同治元年,從國荃攻江寧,建議先并力九洑洲,斷江北接濟,先後會諸軍擊走李秀成、李世賢援眾。二年,城圍合,湜當西路,克江東橋、七甕橋、紫金山諸隘,賜號著勇巴圖魯。三年六月,克江寧,湜入旱西門,遇李秀成率死黨出走,逆擊反奔,尋為他軍所擒,以按察使記名。四年,授陝西按察使,調山西。捻匪方熾,陳籌防五策,建水師於龍門、砥柱間。五年,捻酋張總愚謀渡渭,湜令水師焚三河口浮橋,督民團備渭北,賊不得逞。六年,命湜駐汾州,節制文武。冬,總愚乘河冰合,竄入山西,七年chūn,犯畿輔。湜以疏防褫職,譴戍xīnjiāng,巡撫鄭敦謹疏請留防。冬,陝回將乘隙渡河,屢擊走之,詔免發遣。”
“左宗棠西征,檄湜率五營出固原,斷漢伯堡賊南趨河州之道,殲余彥祿餘黨於羅家嶮。九年,金積堡平,復原官。十年,進規河州,宗棠令湜盡護諸將渡洮進攻。連克陳家山、楊家山、董家山諸回堡,逼攻太子寺老巢,破其外壕。十一年,提督傅先宗等戰歿,賊乘勝來攻。湜陽置酒高會,密令總兵沈玉遂急搗之,馬占鼇窮蹙乞降,縛悍酋狗齒牙子等以獻。河州平。十二年,叛酋馬桂源、馬本源踞巴燕戎格,湜率軍進討,二酋敗遁。湜善視其孥,遂因占鼇來降,數其罪誅之,並斬馬五麻諸悍目,賜號奇車伯巴圖魯。四月,逾河收循化。循化撒拉回素獷悍,恃險擾邊。湜深入其阻,群回縛悍目馬十八、沈五十七等二十餘人獻軍前,繳械受約束。湜規地勢,修城設官,分營扼駐,與西寧、碾伯、河州聲息相通焉。尋謝軍事回籍。光緒八年,兩江總督曾國荃奏調統水陸諸軍,兼治海防,駐軍吳淞。以私行游宴被劾歸。十二年,復出統南洋兵輪,總湘、淮諸軍營務,授江蘇按察使。二十年,遼東兵事起,詔集舊部防山海關,移屯關外鞍山站。二十一年chūn,進駐大高嶺,遣將援遼陽。和議成,擢江西布政使。命剿甘肅叛回,未行,復駐山海關。二十二年,卒,贈太子少保。湜從曾國荃最久,后屢蹶,仕久不進。世稱為宿將,光緒中,命繪中興功臣於紫光閣,徵集諸將之像,湜與焉。”
他所知道的清史關於陳湜的相關記載,也只有這麼多了。
從歷史記載來看,這是一位湘軍宿將,一生戎馬倥傯,還參加過中rì甲午戰爭,最後還差點入了紫光閣。
如果自己猜的不錯的話,眼下自己的這位老丈人,應該正在山西清剿捻軍,rì子並不怎麼好過。
想到自己竟然穿越成了這位清代名將的女婿,林義哲並沒有絲毫慶幸的感覺,心裏反而生出了陣陣寒意。
如果自己在這裏“客串”得不對的話,弄不好就得讓這個武將老丈人一刀“喀嚓”了。
穿越,穿越,你當穿越真象書里寫的和電視裏演的那麼好玩嗎?
林義哲定了定神,繼續開始了提問,現在的他,急於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我是誰?”
“林義哲……”
聽到她的回答,林義哲不由得微微一愣。
穿越到了這裏,名字竟然不用改,還真是不容易啊。
“那我的表字叫什麼?”林義哲馬上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立刻問道。
在這個時代,人們平rì里相互之間都不稱呼正式的名字,而是稱呼表字,因而表字的重要xìng,絕不亞於姓名。
“鯤宇……”
林義哲一邊提問,一邊將她的回答牢牢的記在腦中。
“我是做什麼的?”
“鯤宇剛剛考取了舉人,現在隨着沈大人幫辦福建船政啊,鯤宇怎麼連這都忘了……”
林義哲覺察出了妻子的臉上現出了迷惑的神情,他明白催眠的力量在她身上正在減弱,原因是她可能是那種不太容易長時間接受催眠的人,不由得心裏暗叫糟糕。他知道必須要抓緊時間了。
“沈大人是誰?”
“沈葆楨沈大人啊……他是你的姑父啊……是他給咱們cāo辦的喜事啊……”
林義哲這一驚可非同小可,險些從床上跳了起來。
沈葆楨!
清朝的兩江總督兼南洋大臣,福州船政局的開山之人沈葆楨!
一鉤已足明天下,何況清輝滿十分?
林義哲禁不住輕吟出聲。
這是沈葆楨少年時所作的《詠月》詩。據說原文本是“一鉤已足明天下,何必清輝滿十分?”,頗顯自傲。而其舅父兼泰山林則徐在看后則當即提筆,將其改成了“一鉤已足明天下,何況清輝滿十分?”由“必”而“況”,不過一字之差,詩之意境便已由最初的年輕輕狂一變為謙虛進取,此後沈葆楨科場雖屢試不第,但仍依林公教誨,愈挫愈奮,終於在道光二十七年高中丁未科二甲進士,恰與另一位晚清名臣李鴻章成了同年,並相交莫逆。
而時隔二十年後,李鴻章、沈葆楨分任北洋、南洋大臣,同為國之柱石。同治十三年rì本入寇台灣,也正是這兩位南北洋大臣戮力同心,各自從速調集南洋兵艦13艘與北洋淮軍jīng銳6500人火速援台,才最終得以迫使rì本退出台灣,保住了這座寶島於中華版圖之內!
沈葆楨富才略,重大局,目光高遠,創建船政,開發台灣,鞏固海防,培養人才,可謂功勛赫赫,而與李鴻章配合默契,於萬般艱難險阻中,建立中國第一支近代化海軍,則是其一生功業的頂峰!
沈葆楨對其參與其中的海防事業無限鍾情,在1879年臨終時口述遺疏,還念念不忘成立中國的鐵甲艦隊以鞏固海防!
“臣所每飯不忘者,在購買鐵甲船一事,至今無及矣!而懇懇之愚,總以為鐵甲船不可不辦,倭人萬不可輕視!……伏望皇太后聖斷施行,早rì定計,事機呼吸,遲則噬臍!”
想到這裏,林義哲的眼角竟然不自覺的有些濕潤。
林義哲好容易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開始接着向妻子詢問更多的關於自己的事,從妻子的口中他得知,自己的這個“幫辦”,實際上也就是個監督文書之類的角sè。但林義哲並沒有感到失望,對他來說,能跟着沈葆楨這樣的人辦事,他已經求之不得了。
而自己之所以會連續昏迷三天不醒,是因為在婚宴上喝大了。
“鯤宇還不歇息么?咱們明rì一早兒得去給姑父和姑媽請安啊……”陳婉在回答了林義哲一個問題之後,輕聲的說道。
林義哲意識到了該結束這場別開生面的談話了。他果斷的發出了結束催眠的暗示,讓陳婉從催眠狀態中恢復了過來。
陳婉絲毫沒有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她看着林義哲,輕輕的掀開了被子,在他的身邊躺了下來。
剛才的談話讓他的心裏安定了許多,他細細打量着面前這個稱自己為“鯤宇”的女孩,想到了“自己”因為“貪杯”竟然沒有和她同房,他竟然莫名的感到了一絲慶幸。
如果是在後世,想要娶到這麼可愛的女孩,你不但得票子足足,還要有“一生為奴”的心理準備才行。
現在的林義哲,已經沒有了剛穿越來時的恐懼和不適,他看着她,情不自禁的把手伸向了她。
有道是:佳人眠洞房,回首見垂楊。寒盡鴛鴦被,chūn生玳瑁床。庭yīn幕青靄,簾影散紅芳。寄語同心伴,迎chūn且薄妝……
幾度**之後,他又在她淌滿香汗的溫軟身體上休息了一會兒,這才翻身下來,緩緩躺在一邊,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