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人不為己
第365章人不為己
不得不說，這是冉晴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任性——在親人和天下之間，她選擇了暫時放下天下。
她離去的背後，季沐歌深邃的眸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似是欣慰。
季沐歌從來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從一開始他就不屑於什麼天下。與他無關的東西，有什麼好在乎的？別跟他聊什麼世間還有真情在，真愛永恆。他雖然幾乎不涉世，但是光憑他的力量急劇增強這一點來看，世間就沒什麼好東西。
為什麼他會先於天女誕生在這個世界上，不就是因為世間的善惡在一開始就不是完全平衡的么。
誠然，在與冉晴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裏，他感覺到了天地間的真善美還是存在的，而且的確具有強大的力量，然而……若不是因為他們倆破天荒地相愛了，從未有過真正的生死較量。如果比較的話，真善美多還是假醜惡多就一目了然了。
冉晴最應該驕傲的一件事情，就是把這個最十惡不赦的假醜惡給征服了。
沒錯，季沐歌一直以來都這樣認為。他被冉晴帶出了七情六慾，心中就一直這樣想。至於過去為世間蒼生也做過一些有利的事情——要不是因為他家那丫頭，他絕對連眼皮都不會動一下。
他只在乎她在乎的，儘管他不贊同她的那些觀念。
不過這一次，冉晴的“破格”讓他感到一絲滿意。終於開始掙脫天道無形中給予的框架了。接下來的天道懲罰，應該會更加猛烈了吧。
然而……有他在，他絕對不會讓冉晴經歷他當初經歷過的那些痛苦。
自己的女人，自己當然要保護。
他瞥了一眼愈發破碎的三界山河，扁了扁嘴，突然笑了起來，輕聲咒罵道：“該死的丫頭……”
冉晴已經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空間。根本荒無人煙，可是她剛才分明感覺到了那些熟悉的氣息，怎麼會消失不見了呢？
這方圓百丈的有限空間已經被她的神識每個角落都搜查了一遍了，毫無所獲。
冉晴的臉色有點不好看，要知道她做出這個決定內心可一點也不好過。她拋下了天下來尋找，至少也得讓她有點收穫吧，否則怎麼對得起她這次做出的自私舉動。
“有人么？”回聲傳出去很遠，又反彈到神秘的邊緣結界壁上，反彈回來。一時間，整片天空都回蕩着冉晴的聲音。
她就差沒有掘地三尺來找人了。
面對一無所獲的有限空間，冉晴有點憤怒，她進來的時候就發現通道在她進入這個空間之後就封閉了，現在的她幾乎可以說是被困在這個有限的空間裏面。
冉晴來到邊緣結界壁處，伸出手想要觸碰，突然感覺到一種異樣。她當機立斷，自原地閃開，回頭髮現，她的身後竟然出現了一個人。
而且這個人她很熟悉，可以說是再熟悉不過。
“娘……”冉晴的聲音細微地顫抖，就算是她再怎麼淡定，現在也有點迷惑了。就在前一秒，她還沒有感覺到任何人類的氣息，可是現在，熟悉的人影卻出現在她面前，手中還帶着一柄劍，刺在她原來站着的地方。
模樣還是記憶中的模樣，那樣美好，有着春風化雨的安適。可是這不是藍若，不是她的娘親，因為她看着冉晴的表情充滿了冷漠與敵意。沒有了嘴角微噙的溫柔笑意。
“你是誰？”冉晴沒有陷入情緒之中，她飛快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緒，冷聲詢問。
然而眼前這個就連靈魂氣息都跟自己的娘親一模一樣的女子，卻什麼話都不說，再次舉起手中的那柄劍，往她身上招呼。而且，招式毒辣。
冉晴百思不得其解，眼前這個女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娘親？她一開始有懷疑是隱王府夫人風蝶舞，可是馬上就否決了這個可能性。她還是能夠判斷得出主魂魄和一抹殘魂種子的區別的。
她再次閃躲開，沒有與眼前這個一言不發卻只想着殺了自己的女子正面衝突。冉晴做得最好的一件事情就是能夠迅速地冷靜下來。
只有冷靜才能找到事情的突破口，這是她堅信的真理。任何事情發生，慌亂都無法解決問題。她一邊閃避，一邊更加細緻地觀察周圍，以及對面這個冷漠的女人。
眼前的這個藍若修為比冉晴印象中娘親的修為強上許多，感受到這個有限空間內的天地靈氣其實並不充裕……
冉晴的眼睛突然閃過一道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她再次閃過毒辣的殺招，這一次卻是沒有繼續閃躲，反而是笑了起來：“你以為我不敢對我娘親出手，所以想要藉此機會把我困在這個幻境之中，是么……諸位？”
她沒有特別對着某個方向說話，然而她的聲音的的確確傳到了她想要傳到的人耳中。下一秒，冉晴手起刀落，轉身對眼前這個極有可能是自己娘親的人出手，一擊洞穿她的身體。
這一刻，似乎天地間的一切都靜止了，包括風，包括時間。周圍空間開始像泡沫一樣破碎，冉晴眼前出現了另外一個畫面。而她的面前，她手中的黑金戰戟還牢牢地刺穿了女人的身體。
“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娘親，你一定不會怪我的。如果你不是，用我娘親的身體，無論你是用什麼方法把我娘親的肉身復活，我都會讓你們不得好死。”冉晴的語速很慢，咬字清晰，生怕別人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很快，新環境出現，她還是站在一個有限的空間內，不遠處還是一個結界壁，只不過這一次，她感覺到了大部分原先她感覺到的氣息，他們就在自己面前。
冉晴一眼就看到，原本的天女擁護者們，除了瀾叔，其餘在場的都是後輩，沒有一張是千萬年前熟悉的面孔。而他們的手中，竟然挾持了傷痕纍纍的石若若。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冉晴不動聲色，眸中的寒意卻是更加深。
“很不好意思，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們明明知道三界要毀，自然是得想方設法尋求一個安身之處才是。”其中一個，冉晴記得是原先部落里看門的一個壯小伙淡淡地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