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急轉直下

第361章急轉直下

有時候，需要打敗現狀只需要很簡單的一個小動作。

冉晴轉身，低頭看腳下的蒼生，只是這樣一個小動作，她身後的那道裂縫突然間又有了進一步的擴張。

滲人的震動聲，就像是冰冷的機械挖掘着每個聽到聲音的人的內心。無論是在人界、天界還是冥界，所有正在鼓勵冉晴，支持天女的人們都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

這就像是可以安排好似的，專門為了給冉晴打臉。人們剛被鼓動士氣，轟轟烈烈地喊着相信天女，相信冉晴，可是他們信仰的天女不但沒有第一時間補天，她一動彈，身後的那條裂縫竟然又開始擴展。

沉默直接變現在靈氣波動上面，冉晴的心微顫。

對於這主動出現的裂縫，冉晴無可奈何。她也想像太古時代那樣的方法，鍊石補天，可是現在的情況跟當初完全不一樣。那時候她可以壓縮靈氣，凝練成補天石，因為天災為主，她是為了幫助大道的平衡才可以，而且那時候人丁稀少，資源豐富，人們的意志不會影響到天地間靈氣的跳躍變化。

可是如今，三界人滿為患，無論是什麼形態的人都有。天地間靈氣雖然充盈，卻不是太古時代那種充盈。太古時代的充盈是無主的靈氣充盈，而現如今，真正無主遊離的靈氣已經少之又少，天地間漲滿了有主的靈氣。

這種情況下，她若是把靈氣汲取壓縮，勢必會導致人族大衰，人心將會更加渙散，反而會引發人禍。她毫不懷疑如果她強行汲取了眾生的靈氣，立即就會有那些稍微強一點的修者，為了能夠存活下來，把周圍那些實力不如他的生靈收割殆盡。

而且，現在只是有了這麼一道裂縫，在她面前看上去是很恐怖的一條，但是與太古時代那次相比，那是小巫見大巫了。

那時候天傾西北，地不滿東南，四處動亂，天災頻頻發生。而目前，並沒有這樣的情況——眼下的情況，可以說只是生靈太多了，資源已經缺乏了，三界已經承受不住這麼多生靈了。就像一個袋子裝滿了水，現在袋子已經裝滿了水，可水還是在不斷增加，唯一的結果就是把袋子撐破，崩碎出一個洞來緩解這個壓力。

剛才眾生只不過是情緒高漲了一下，就能夠引發裂縫的進一步擴張，其實跟冉晴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是這些，冉晴心知肚明，季沐歌自然也是知曉的，除此之外，還有多少人能夠真正明白？

微乎其微。

所以天地沉默了。

“歌哥……”冉晴緩緩收回了目光，輕聲呼喚身邊不遠處的男子，臉上竟然揚起一個從未有過的笑容，“你說現在，我是不是成為罪人了……”

冉晴的表情乍看之下是一臉平靜、祥和，仔細看就會發現她的笑，淺淺的，帶着苦澀和無奈，最後，品嘗到的只是悲哀。

季沐歌沒有回聲，他靜靜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腳下那片大陸。突然身子轉向大地，一言不發。

“你去做什麼？”冉晴不解。

季沐歌的聲音隨風飄來：“殺人。”風輕雲淡的語氣，彷彿只是在談論天氣。

冉晴大驚，第一時間跟下去阻止：“別！不要濫殺無辜。”

季沐歌聽話地停了下來，轉身，一臉平靜卻堅定地注視着她：“要麼，跟我離開，不再管這個什麼破三界，要麼，我去殺了大部分的修士，你自己做選擇。”

此話一出，冉晴瞪大了眼睛，一時間難以置信。一直以來，季沐歌都為她着想，知道她是什麼樣子的一個人，什麼性格，會做出什麼樣的抉擇。正因如此，才導致她幾乎忘了，他是魔尊，他從來就不在乎天下蒼生，他本來就是由天地間產生的各種污濁之氣、邪惡、負面因素組成的生靈，殺戮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什麼七情六慾，本來就不應該存在在他的世界範疇之內。

他是強大的，也是強硬的。一直以她為一切，不代表沒有了自我。

現在，輪到冉晴做選擇了。

她離開，三界生靈對她註定會失望，到時候三界混亂，生靈塗炭，民不聊生，甚至可能導致三界的滅亡，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可是如果她選擇放任季沐歌殺了大部分修士，註定也會導致無數生靈對她感到心寒，不再信任她，也會奮起反抗，不過還是會死在季沐歌手下。最後三界雖然修復好了，但是三界的生靈也會損失慘重。

如果只是她被唾棄，被辱罵，那她也就認了，但是冉晴無論如何也不想看到那麼多人，因為她的無能而死去。

如果她足夠強大……如果她足夠強大，她就可以隨意修復天之裂痕。哪裏來那麼多躊躇、無奈和為難！

這一刻，冉晴內心無比的自責與厭惡。

她以為自己已經夠強了，已經有能力保護天下蒼生了。可是季沐歌一句話就讓她看清了現實——她還不夠強。

無數的人們看到天際，冉晴退離了天之裂縫。

這時候，不知道誰起的頭，人群中開始竊竊私語，有些人已經忍不住開始懷疑他們前一秒還在拚命擁護、信賴的天女了。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百。人心攢動，民心不再像前段時間那麼堅定、眾志成城了。

人界還好，有三大古家族、安然學院、楚氏基地等強有力的勢力堅定不移地遊說，人界大多數還是選擇繼續支持冉晴，並且期盼着冉晴能夠儘快庇佑蒼生，別讓大家繼續生活在恐懼不安之中了。

但是冥界——

“依我看，別看一路走來天女都過得順風順水，哪像我們總是會經歷瓶頸才能有修為的進步，這分明是天道那我們三界給天女的唯一一次瓶頸考核！天道無情，拿三界眾生的性命當作一次劫難考驗天女。我們如果不變強，絕對會被輕易抹滅！”

有一位位高權重的冥界原住民長老如此說道。

此話一出，不少原住民紛紛深以為然。

“絕對是這樣！沒看到天女重生都用了千萬年嗎，如此大的佈局，拿我們三界的性命歷劫也是小兒科吧。真是不敢想像，為了成就天女，我們就這樣被封印了千萬年！何其不公！”

與此同時，冥界的強者收割隊伍開始壯大，情況正在一點一點變得糟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