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劍舞一葉孤城3
第十六章劍舞一葉孤城
犯過一次的錯，我不會再犯第二次。——by裴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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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的巡守向來嚴密，但是再嚴密也會有漏洞，讓有心人有機可乘。
府內的姦細在一一排查中，一時半會得不出結果，裴寧和葉孤城決定先出發前往琉璃島。
琉璃島位於白雲城東南方，據白雲城並不遠，但雖稱島嶼，面積卻十分小，若無人領路，恐怕很難尋得到地方。
當然，這個琉璃島和劍三丐幫的琉璃島沒有半分關係，島上也沒有人居住。
“琉璃島是我葉氏先祖一個很偶然的機會發現的，因島嶼太小也沒什麼大用處，便一直閑置在那裏。後來我在島上整出一塊空地，作練劍之用，向來禁止他人進出。”
兩人並未坐船，一齊輕功飛向琉璃島，銀白色的月光流瀉在兩個白色身影上，彷彿展翅高飛的蒼鷹。
“這便是你練劍的地方？”
“是。”
葉孤城練劍的地方靠海很近，那一片空地幾乎沒什麼裝飾，臨海的岩石上還留有海浪拍打的痕迹。
裴寧凝神了會，還能聽到海風和海浪的聲音。
若是立在岩石上，一眼望去便是遼闊無際的海洋，裴寧不由彎了彎唇角：“確實是個好地方。”
若非尋找蕭容下落的事情迫在眉睫，裴寧此時便想拔劍和葉孤城交手一場。
葉孤城彷彿看出了裴寧的想法，道：“你我本該一戰，只是如今卻不是一個好時機。”
裴寧道：“那就暫且推遲。”
銀白的月光映照在他姣好清晰的眉目上，葉孤城對上一雙如墨般深沉的眼眸，答道：“好。”
“附近可有可以藏人的地方？”裴寧沉默了半晌，突然問道。
葉孤城略一思索，點頭道：“不遠處有我昔日練劍休息之處，可前去查探一番。”
裴寧點頭應允。
因只是練劍休息之處，所以只是幾幢石屋，裝飾得也不如城主府內的房間般華美，但從簡潔的桌椅擺設中仍可見出主人清高孤傲的性子。
屋內並無人，因良久不曾有人居住，桌椅上還蒙上了一層灰，兩人走到一面石牆附近時，葉孤城突然臉色一變，銳利的目光直直地望着那面牆，和牆上的字。
“這牆上本沒有字。”
裴寧望過去，牆上的字跡正是那張紙上的字跡。
西子湖畔西子情，
樓外樓中雨霖鈴。
畫廊綉舫霓裳舞，
小橋流水葉娉婷。
是七秀坊門派詩。
葉孤城晦澀莫明地望着牆上的字跡良久，隨即低笑一聲，突然走至床榻前，右手在床尾某一處輕輕一按。
床榻瞬間陷下去，露出一條密道。
“這條密道，只有我知道，但床上的機關已被人觸動過。”
裴寧猛然抬頭望了葉孤城一眼：“修築密道的工匠呢？”
葉孤城淡然道：“已不在人世。”
裴寧沉默了良久，才道：“我們下去看看。”
密道修築在地下，兩人穿過狹隘的通道，緩步走到最後一間石室前。
石門上雕刻着一條張牙舞爪的龍像，葉孤城在龍眼、龍尾處分別輕磕三聲，石門倏然打開。
比起石屋的裝飾，這件石室甚是簡陋，一眼望去不過一張石床，一張石桌和兩張石椅。
而石床上躺着一個人，正是蕭容。
蕭容只是昏迷，並無性命之憂，兩人都稍稍鬆了口氣，但隨即心下愈發警惕了起來。
葉孤城抬眸望了裴寧一眼，道：“我知道你在懷疑我。”
裴寧沒有說話。
“十分了解城主府地形，知曉琉璃島的存在，更知道這個密道，還能悄無聲息地帶走蕭姑娘，每一條我都符合。”
“但你沒有理由這麼做。”
“劫走蕭姑娘的不是我。”葉孤城直直對上裴寧的眼睛，“你信么？”
眼前的白衣人彷彿更壓抑了幾分，疏離的眉目中透露出幾分清冷和孤傲。
裴寧靜靜地望着他，良久才道：“我信。”
從一開始，裴寧就知道，這件事和葉孤城毫無干係。
蕭容醒來時，裴寧和葉孤城正坐在石桌前下棋。
葉孤城執黑子，裴寧執白子，棋面上兩人旗鼓相當。
見蕭容醒來，兩人同時捨棄棋局，向她詢問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蕭容皺了皺眉，答道：“那晚我正準備熄燈時，窗外突然飛進來一個簪子，簪子的樣式是我七秀坊特有，我當時便推門追了出去。那人似乎對城主府的地形十分了解，並沒有驚動守衛，我一路追着他到了一間石屋上，推門而入時，屋內卻沒有尋到那人的身影，後來我看到了屋內牆壁上的一首詩，隨即便被人打暈了。”
事實上，依蕭容的反應程度，並不應該這麼簡單就被一擊打暈。
蕭容苦笑了一聲：“牆上那首詩，和我七秀坊有深遠淵源，但是這世上，不應該有人知曉這首詩，那個人一定和我師門有所關聯。”
“你可有看到那人容貌。”葉孤城問道。
蕭容搖了搖頭：“未曾看到那人容貌，但依身形看，是個男子，他所使的輕功套路我未曾見過。”
她頓了頓，又說道：“但我記得，那人穿的一身白衣。”
葉孤城微垂下眼眸，又問道：“聽你的形容，那人是否是你七秀坊弟子。”
“不可能。”蕭容斷然否認，“我七秀坊不收男弟子。”而唯一的師兄孫飛亮也已跳入萬蠱血池，化作毒屍陪在已成為五毒教主的曲雲師叔身邊。
葉孤城將手中的黑子放回棋盒，道：“這世間喜穿白衣的人不多。”
裴寧接道：“而大半夜仍穿一身白衣的更不多。”
葉孤城冷然道：“不巧的是，我就是其中一個。”
裴寧亦道：“我也是其中一個。”
“但你們都不可能是那個人。”蕭容挑了挑眉。
蕭容仍記得，當她被打暈的那一剎那，她彷彿聽見一個聲音再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那個聲音低沉中帶着點沙啞，彷彿被刻意壓低了聲調，但那句話的，她卻記得每一個字。
“若想要回去，五天後去琉璃島后五十海里處，過時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