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相逢一醉是前緣
第六十九章
玉錄玳終究只是在逗弄她而已,儘管勇者費心思量后只說了一個人的名字,玉錄玳仍是將後來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二廢太子,九龍奪嫡。康熙六十一年,康熙病逝,胤禛登基為帝。諸皇子或遭圈禁,或被削爵,但凡不是同黨之人,皆遭打擊。胤禩胤禟被折磨致死,老十被奪爵拘禁,十四不許進城弔喪,被命看守皇陵,父子同被禁錮在景山壽皇殿。
勇者驚訝不已,便連繫統大叔都啞然不語。
他們所在的仙女星系並非沒有政治鬥爭,即便對於勇者,也有不少反對人士,海德利更是於爭議中上位,一掌權后便打擊了不少反對派。可是,他們從未見過慘烈至此的政治鬥爭。
胤禛與勇者離去時,胤禩與老十特意出來相送。
老十笑道:“四哥別介意,老十四不知道又怎麼作弄自己,竟把尾巴骨給摔骨折了,老九沒來就是去照看他了。”頓了頓,他看向坤貞,又哈哈地笑着說,“四哥可得好好對坤貞,你若是對她不好,十弟我第一個不答應!”
胤禩又柔聲說了幾句后,幾人就此別過。胤禛先進了車廂,隨後對勇者伸出手來。
勇者心緒繁亂,不由得又回頭望了眼胤禩和老十。二人負着手站在門前,衣飾鮮潔,通身氣派,俱是意氣風發的模樣。見勇者回首,老十還笑着擺了擺手。
勇者心上一酸,難以想像老八以後被幽禁折磨的凄慘模樣。老十是個這樣活潑好動的人,當真能受得了那圈禁的滋味么?
入了車廂后,胤禛細細打量着勇者的神色,覺得她十分不對勁,稍稍猶疑,便道:“不曾見你露出過這般神色,這是怎麼了?”
勇者聞言,抬眸望他。
那人不過才二十餘歲的年紀,眉目英挺,薄唇微須,樣貌甚是清俊。他素來神色平整,笑的時候也只是微微一笑,心有不悅也深藏不露,看上去彷彿性情深阻,胸有城府。然而,或許是因為現如今奪嫡之潮仍未翻湧罷,他竟還保留着些許孩童才有的純摯心思。
時當康熙四十二年,距離康熙六十一年尚有十九年。十九年過後,他當真會變為那個心狠手辣、生殺予奪的帝王么?
“怎麼一直不說話?”胤禛微微一愣,復又沉聲問道。
說些什麼呢?勇者早已不是從前心直口快,不通人情的那個勇者,此時,她思忖許久,方才說道:“我快要離開了,有些事情,想要拜託你。”
胤禛深信不疑她是神仙,自然有求必應,隨即微微一笑,道:“卻原來是在想這個。有什麼事情?我必定傾力相助。”
“縱然最後嫁不成,我也算是你名義上的側室罷。還望我離開后,你能照拂下我弟弟齊布琛。”勇者低聲說道,“不必過多照拂,否則他若是自恃有你這麼個靠山,行事紈絝,那可就不好了。”
若是雍正即位后清算八爺黨,齊布琛作為十四的哈哈珠子,恐怕難逃干係。屆時他連親弟弟都忍心那樣折磨,又怎會考慮齊布琛這個不怎麼熟絡的表弟呢?
胤禛笑笑,自然應允,“齊布琛也是我表弟,照拂他是必須的。你且放心,他若為人處世有差池,我必然代你矯正。”
勇者又輕聲道:“世事難料。你若是境況不好,自身難保,便讓他自己一個人好好過吧,不必費心管他。你若是富貴無極……”勇者說到這裏,稍稍一頓,抬眼看向胤禛,緊緊地注視着他的眼睛。
胤禛眉心一跳,似有所悟,心中暗想這是否是神仙的暗示。他正在暗自思忖,便聽得勇者續聲道:“你若是富貴無極,還望你手下留情,給黨附胤禩的你的兄弟們一條活路。你剛才也看見了罷,弘昕與重歡是那樣的冰雪可愛,你怎忍心讓他們……沒有阿瑪和額娘。”
她暗暗能猜得屆時的慘烈,不敢奢求胤禛放過八爺黨,只希望他能顧念下兄弟情誼。
胤禛緊抿着唇,瞪着眼睛,心中大震。他細細聯想前因後果,此時此刻已然確信勇者是在講述未來。
雖則對太子的行徑着實不滿,但他截至方才,還尚未生出奪嫡的心思,反倒是勇者的一席話令他心上乍然燃起熊熊烈火來。勇者萬萬沒有料到,她本想改變既定的軌道,卻點燃了胤禛的野心,生生地將胤禛推上了這條歷史之軌。
胤禛但覺得勇者的要求並不過分。打壓人的手段很多,不必非要置人於死地。他立時應允,勇者望着他的眼睛,心裏稍稍安定,但也只是“稍稍”而已。
這一承諾就是十九年,到時候人事皆異,他是否能夠保住對一個“已逝之人”的承諾,完完全全說不準。不過,他既肯答應,已然足矣。
胤禛之後一直在想,到目前為止,雖然皇阿瑪對於太子已不復先前那般寵愛,可終究不曾動過廢太子的心思,他當真能夠有機會“富貴無極”嗎?然而,五月的一件事,卻令他生了信心,對於勇者的神仙身份更是相信了。
德格身體不佳,又畏懼勇者壞了好事,因此一直將逼宮計劃退後。索額圖謀權心切,行事愈發沒有遮掩,誰曾想他收買的人里竟出了叛徒,將索額圖的計劃一併告訴了康熙。
康熙四十二年五月,內大臣索額圖因“挑唆皇太子”而被拘禁於宗人府,被斥為“天下第一罪人”。沒過多少時日,索額圖即尋死於禁所,德格就此斷了條臂膀。
德格對康熙恨得不行,心裏覺得當皇帝也沒什麼好,還得被困在這紫禁城裏天天處理政事。十年之限即將到期,德格心裏琢磨着到時候一定要儘快逃走,還是宮外比較自在,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
五月底的時候,十四的骨折還沒有大好,只能日日歇在屋子裏。不過,十四已然有了變化,再不似先前那般頹廢,非但學業上精進有加,與八哥等人的談話也不再僅僅限於吃喝玩樂等事,朝中官員佈置、各派系間的暗涌、各地風土人情等,十四都耐心琢磨,刻苦研習。究其原因,竟是真打起當年信口說的世祖皇帝強納孝獻皇后的主意了。
胤禎的變化,胤禩胤禟等人都看在眼中,暗暗有些驚異。十四方才十五歲,從前只當他是個任性霸道的孩子,知道他聰慧,卻不曾想到他認真起來,竟是如此鋒芒逼人。
索額圖之死,以及康熙對於太子的斥責,使得皇子們皆蠢蠢欲動,愈漸生出問鼎之心來。奪嫡暗潮,就此涌動。十四年紀雖小,卻竟見解獨到,識人斷事常能一針見血,八爺黨每每商議之時,都格外聽取他的意見,愈發倚重十四。
緹心亦能感受到十四的變化。欣慰之餘,緹心亦覺得很是忐忑,只因十四愈發捉摸不定了。他從前性情直率,心裏想着什麼俱都寫在眼裏,而如今卻總是眉眼淡淡的,話語也少了,着實看不穿心思來,緹心再不敢在他面前使些什麼計量。
時當五月末,緹心懷孕已滿近六個月。在外人看來,十四阿哥對她甚為寵愛,便連平常讀書時都待在她的屋子裏,妯娌們都說她是個有福氣的人,然而緹心自己卻清清楚楚,十四心裏沒有她。他不過是因為得不到那人,便從她身上尋找慰藉罷了。
緹心雖有些酸澀,卻也接受了這事情。畢竟,十四待她着實不錯,吃穿用度有加無減,平常說話什麼的態度亦十分溫和,只是……只是當十四偶然說出,希望這一胎是個女兒,且能夠承繼她的相貌時,緹心油然生出些許恨意來。
六月中旬的時候,十四已然基本痊癒,騎馬射箭全無大礙,恰好逢上康熙出行塞外。這一次巡幸,多半是勇者在嫁人前最後一次跟着康熙來塞外了,隨行名單中有太子,有十三,亦有十四,卻並無老四老八等人,此外還有保綬等宗室子弟。
彼時,勇者已集齊了“紫禁之巔”副本中的全部裝備,對於裁決惡龍已然是勝券在握。她心中焦急,不願再被動等待時機,而是與十三暗中商議,佈下了圈套。
又至土哈扎爾左旗。阿日善已然二十七歲,是年近三十的人了,且是五六個孩子的母親。
她從勇者處得知她終於要嫁人了,欣慰地不行,連聲道:“他這次跟着來了嗎?快把他帶過來給我看看!”緊接着,她又用蒙語興奮地說道,“阿日善我比你年長許多,到底是好漢子還是人渣,眼神毒辣的阿日善一眼就能看出來!”
勇者正要說他這次沒來,卻見阿日善眼神灼灼地看向她的身後,笑着低聲道:“是那個人吧!我見了那麼多有情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看你的眼神那是看妻子的眼神呢!喲,長得倒還是挺俊的,與你般配的很!”
勇者一愣,也跟着看向身後,但見不遠處的十四跨鞍勒馬,一襲勁裝,正手執馬鞭看着這裏。夕陽西落,天際一片朱紅,日暉輝煌,十四的身影幾乎溶入了落日之中。
他的眼神?
他的眼神,確實如太陽一般灼熱。
勇者想要否認,阿日善卻急匆匆地掰着她的肩,強迫她轉過身,又推着她望十四的方向走,同時笑道:“別矜持了!趕快跳上他的馬背吧!”
勇者僵硬着身子,立在原地,身騎白馬的十四微微莞爾,驅馬緩行,向著勇者的方向馳來。
阿日善才不做電燈泡呢,早就嬉笑着走了。此地遠離營帳,除了零星幾個牧羊的當地蒙民外,並無他人。
新月已生飛鳥外,落霞更在夕陽西。蒙民們唱着歌將羊群趕回,和煦的晚風送來金露梅的香氣。
十四在勇者身側勒馬,居高臨下地凝視着她。看了許久,直到看的向來無所畏懼的勇者都生出了不自在時,十四勾了勾唇,拍拍身前的馬背,沉聲道:“騎上來。”
“……天太晚了。”勇者轉身就往回走。
十四哼了一下,冷聲道:“晚又如何?我早已問過了,小四嫂今兒夜裏不必當值,既然得閑,何不來陪陪十四弟?”
頓了頓,他又賣起可憐來,“十四弟可是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個月,小四嫂作為始作俑者,半點也不虧心么?”
勇者最是吃軟不吃硬,聽了十四這話,不由得心軟起來。
見她緩緩靠近馬匹,十四心中暗喜,卻不曾料到勇者雖然利落地翻上了馬背,可卻是騎在了他的身後,且還與他隔了一段距離。
“……下去,再上來。”十四扭頭,惱怒地看着她。
“不要。”勇者皺着眉說。
十四信口胡扯:“我的傷處還不曾大好,你若是騎在我後邊,難保不會碰到我的傷處。”斜睨着她,他又道,“可別保證你不會。你向來是個沒輕沒重的,上次就把我推的在榻上躺了仨月。”
勇者自覺虧欠他,便沉默半晌,磨磨蹭蹭地下了馬,復又跨坐上來。十四心中十分滿足,假借驅馬之由兩手環住了她,開始時還裝出一副正經樣,埋怨勇者不住往後靠,說她投懷送抱,到了後頭,卻是將勇者越圈越緊,毫無縫隙可言。
二人共騎於馬背之上,漸入無人之地,夜幕垂降,頂上蒼穹滿載星光。
十四舔了舔勇者的耳垂,手緊緊地環着她的腰,隨即柔聲道:“渴不渴?我的水壺裏裝了你最愛喝的士貢梅煎,特地讓隨行的廚子做的。”
系統大叔高度緊張,忍無可忍,“不!能!喝!”
勇者也很是猶豫。她喝了這東西后便會大醉,神智不清,身子也軟綿綿的,若是在宮中,盡可以放心喝,可是如今四下無人,身邊只有一個目光灼熱的、恍似豺狼虎豹的、身處青春期且**極強的地球少年十四,她實在不敢喝這東西。
“我不喝。”勇者推拒道。
十四並不多言,擰開水壺的蓋子,微微仰頸,灌了滿滿一口,腮幫子高高鼓起。他眯了眯眼,扭住勇者的下巴,狠狠覆上她的唇,將口中的甘甜汁液強行送入她的口中。
勇者緊緊揪着自己的衣擺,死咬牙關,不肯鬆口。深紅色的汁液自二人相接的唇齒間流瀉下來,或沿着二人下巴的曲線緩緩滲入彼此的衣衫,或滴落在馬背之上。勇者但覺得脖頸前胸處一片濕潤冰涼,可卻仍是不敢放鬆。
十四終是撬開了她的牙關,舌頭靈巧地卷進去,挑逗着勇者的小舌。勇者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懵懵然地無所適從,只能被動地由十四帶領着。系統大叔在她耳側不住高喊,勇者心跳加速,甚為羞恥,立時關閉了系統。
“四哥這樣親過你嗎?”待勇者呼吸都有些艱難時,十四總算是放開了她。他的手隔着薄薄衣衫,緩緩撫着勇者的細腰,頭則貼在她的發上,細細地嗅着她的發香。
勇者聽了這問話,心中不愉,誰知十四竟變本加厲,又輕聲問道:“四哥像我這般摸過你嗎?”
“四哥知道你脖頸處的每一寸每一處都被我吻過嗎?”
他的聲音愈來愈沉,恨意與不甘溢於言表。
聽着他話語中不加掩飾的仇恨之情,勇者的不悅又一點點回落,復又自責起來。待十四又將他的水壺送到勇者唇邊時,她不過是稍稍猶豫,便緩緩啟口,飲下了那迷人神智的士貢梅煎。
十四手執水壺喂着她,幽深的眼神則停在她微微仰起的雪白頸子,以及半張半閉的兩片紅唇上。這般望着,十四愈發覺得身下之物隆壯火熱起來,頂的十分難耐。
“……夠了。”已然意識模糊的勇者緩緩推開了水壺。她渾身無力,便向後傾着身子,小腦袋則倚在十四的肩膀之上,不過須臾,她已酣睡過去。
十四收了水壺,低頭看着她,眼神幽深而灼熱。他緩緩伸出手來,輕輕摩挲着勇者的嘴唇,乍然之間,勇者無意識地張口含住了十四的手指。十四微微勾唇,就勢用手指一伸一縮,良久之後,他難耐地低吟一聲,收回手指,低頭咬住了勇者的唇瓣。
美人既醉,當真是任取任求。
十四的**愈加熾烈,竟想着要以天地為席,在此與心中的小表妹野合。只是這荒唐的想法也不過只是一瞬罷了,十四驀然清醒過來,他是真心渴慕坤貞,他十四爺可以擔罵名,卻決不能讓坤貞的名聲受一點影響。若是此時破了她的身子,屆時四哥必會發覺,他可就是真的毀了坤貞了。
思及此處,十四雖有不甘,卻仍是要以坤貞為重。
他緩緩驅馬,手輕輕撫上坤貞的胸部,襠部則緊貼着坤貞的身子,隨着馬行走的節奏不住地磨蹭。他心知這般年紀的小姑娘,胸前的小籠包正處於蓬勃發展的時候,力道稍重些便會發痛,於是便放輕動作,小心翼翼地撫摸着懷中少女的柔軟處,甚是愛憐。
馬兒不知為何忽地興奮起來,步伐乍然加快,十四摩擦的節奏也隨之快了起來,喘息聲愈發粗厚,不一會兒便到了“瓶滿而溢”的關鍵檔口。他大腦轟然一片空白,手上也不知收斂起來,先是狠狠磨搓,復又隔着衣衫找到了那兩點,不住捏揉碾磨,待白濁湧出之後,他不由得緊張起來,連忙去看勇者的神色。
月華如練,她倚在他肩上睡得香甜,並不知道他做了些什麼。十四望着她安寧的睡顏,驀然間覺得自己分外骯髒,對方才褻瀆她的舉止又生出悔意來。
終有一日,他會光明正大地與她親熱,必不會再像如今一般偷偷摸摸。十四戀戀不捨地隔着衣裳撫着她微微隆起的小小胸乳,側過腦袋吻了下她的臉頰,在心底鄭重起誓。
次日清晨,勇者醒來,對昨夜之事全無印象。她想着要詢問系統大叔,結果接連問了幾聲,大叔都毫無反應。她細細察看,這才發覺系統仍在關閉中,連忙打開了勇者系統。
大叔一上線,立刻緊張地掃描了一遍勇者的身體,當發現她身上並沒有沾染過某種骯髒液體的痕迹后,大叔長長地舒了口氣。
勇者十分尷尬,摸了摸鼻子,不敢和大叔搭話。系統大叔正處於惆悵之中,暗想:唉,以後小勇者關閉系統的次數肯定會越來越多了,想想還真是傷感啊。
下午勇者當值,十四與十三一同來幫着康熙批閱奏章。期間康熙提了好幾個朝政問題,有意試探,十四侃侃而談,分析得鞭辟入裏,博得康熙連連稱讚。
勇者不敢抬眼看他,心裏隱隱能猜得昨夜她醉倒后,十四這個混賬色鬼又對她做了什麼,只是不知道到底做到了哪一步。十四看她的眼神還算正常,看來是不曾發覺她外星人的身份。
三人正商議政事之時,驟然間有個太監腳步匆忙地入內,哭道:“萬歲爺節哀,裕親王已身登極樂。”
康熙面色蒼白,行止尚算鎮定。畢竟福全已卧病在床許久,御醫也曾說他不過有數月的時日可活。
得了這個消息后,保綬大悲,哭的昏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