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外星人被拐賣了
第三十八章
正月初,十四在宮裏老老實實地磕頭拜年,便是身子帶了病,也得強撐着,佯裝無事。在太後跟前,十四連個噴嚏都得憋着,十分可憐。
清宮裏素來有過年殺豬的習俗。這一次,十四總算由老十領着去看殺豬了。
晨光熹微,十四遙遙地站着,模模糊糊地回想起兩年前,他還曾邀勇者一同來看殺豬,卻被勇者拒絕。
為什麼她老拒絕他呢?為什麼她總是對許多明明很有意思的事情都興趣缺缺呢?十四吸溜着鼻涕,心裏十分困惑。
眼前的豬不住尖叫,侍衛用手狠狠地拍拍豬的脖頸處,遽然抽出大刀,迅疾砍下。過年殺豬有講究,必須得一刀殺死,若是兩刀,便不吉利了,持刀的侍衛也要被怪責。幸好這侍衛身手好,手起刀落,但見血砰地一聲直濺而出,隨即便有深紅色的豬血汨汨地流淌。
那可憐的豬早已一命嗚呼。
十四覺得自己額頭髮熱,熱得昏昏沉沉,精神恍惚。他想,果然如坤貞所說,這殺豬確實是件很沒意思的事兒,不該來看的。&1t;
卻不知道,坤貞現在在做些什麼呢……
相比之下,身處紫禁城外的勇者,日子則輕鬆許多。
正月初六“開廠甸”。臨行前,白啟三番五次地叮囑爾淇,令他好生照看弟妹,決不能出了差錯。光叮囑還不算,白啟又讓幾個看門守院的老爺們兒跟着,這幾個都會些武功,關鍵時刻,必能派上用場。
除了這些護院,一行共有六人:裕親王府上的保泰、病美人保綬,以及張尚書的么子張桓臣,魏武府上的爾淇、爾嵐與齊布琛。此外還有一隻外星人。
廠甸廟會十分熱鬧,車馬填塞,幾乎插身之處。可即便是這般擁擠,保泰和爾淇還是跟泥鰍似的,極其靈活,一會兒鑽到這邊兒買些稀奇的小玩意兒,一會兒又跑到另一邊,買許多吃食。
張桓臣則和爾嵐相攜而行,齊布琛似乎很喜歡和他的爾嵐姐姐待在一起,便跟在爾嵐右邊。齊布琛年歲稍小,雖十分博學,可那些畢竟是從書本上得來的知識,他對於現實中的許多事物便懵懵懂懂的,不大明白。張桓臣年紀則大上許多,那一副穩重靠譜的大哥哥的模樣,令爾嵐十分崇拜。
剩下的,便是一地球人與一外星人,保綬與勇者。
勇者一直跟在齊布琛後邊,密切注意着他的一舉一動。保綬似乎有些不大舒坦,時不時將眉頭微微蹙起,只是唇角仍帶着溫溫柔柔的笑意,眼睛半張半閉,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忽地,爾嵐彷彿看見了什麼十分喜歡的物件,發出一陣銀鈴兒般歡快的笑聲,同時向前擠去。張桓臣連忙保駕護航,為爾嵐隔開人群。齊布琛生怕被落下,也加快腳步,跟上二人。
勇者皺了皺眉,想要追上。怎奈何她雖然身手靈巧,行動敏捷,夾在烏泱烏泱的人群里卻也無計可施。那些地球人好似個個都是訓練有素的士兵,他們配合得天衣無縫,時不時見縫插針,排演出了一個能將外星人困住的陣法——沒錯,這人擠人的,勇者感覺自己簡直如同身處陣法中。
她更不敢貿然使力,生怕控制不好力度,禍及無辜。
待回過神來,身邊只有一個保綬,連他們身邊那兩個護院也看不見蹤影了。
勇者個子矮小,夾在人群里,什麼都看不見。她一時無奈,只好牽住個子高上許多的保綬的衣角。
保綬掩口咳了數下,隨即輕笑着低頭,聲音很是輕柔,“妹妹別怕,有保綬哥哥護着你呢。”
保綬拉着勇者往外擠。別看他身體相對孱弱,卻竟十分靈活,牽着勇者冰涼的小手,生生地擠出了一條道。
二人尋摸了個空地坐下。眼前之地,十分陌生,相比先前所經之地,冷清了不少。路兩邊只有零星幾個賣紙花的和賣糖葫蘆的,沒有多餘的小販。人們簇擁着向前走,並不在此停留,亦不曾多加註意。
“一時半會兒是尋不到他們了。”十三歲的保綬並不慌張,只是微笑地安撫着勇者,“不過坤貞妹妹不必驚慌,有我在,必能保你周全。等人稍微少些了,我領着你,咱們沿着原路走回去。”
他注意到勇者的小手分外冰涼,簡直不似活人,但以為這小女孩看似平靜,實則心裏驚惶。他微微眯着眼,暖着勇者的手,道:“保綬哥哥沒有別的本事,可走過的路,看過的景,我都記得一清二楚,絕不會忘記。”
勇者還不太習慣與地球人進行身體接觸。只是看着保綬那雙柔和而稍顯迷離的眼睛,她忍了忍,終是沒有抽出手來。
天色漸暗,人卻不見少。倒是從一旁的小巷子裏轉出了兩個女人。
清初時候,尤其到了康熙朝,朝廷對勾欄酒肆看管極嚴。只是這販賣身體以換得金錢的事,禁得了明面上的,禁不了暗地裏的。這廠甸廟會離八大胡同距離極近,每逢廟會時分,便有娼妓趁着人多出來拉客。
保綬淡淡地掃了這二人,眼瞧她們濃妝艷裹,塗脂抹粉的模樣,心知這是勾欄女子。他拉起勇者便要離去,卻被二人攔了下來。
年長些的那名女子打量了下這一少年和一小姑娘,眼珠轉了轉,嬌聲道:“莫不是和家人走散了?不妨來奴家這裏歇歇罷,天寒地凍的,坐在這地上,小心受了風寒。”
保綬一掃之前的慵懶模樣,眼神兇狠,瞪着眼前這兩個煙花女子,沉聲道:“讓開。否則日後定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年輕些的女子委屈道:“我們這當真是好心,絕不是虛情假意。近來我們那兒來了好多小倌兒,都是被人拐賣的,小哥兒你這般清俊,可得多加小心才是。”
這二人正說著,自巷尾處又走出個矮胖老婦。這老婦人面相喜慶,觀之可親,她趕上前來,衝著這兩個女子嚷嚷道:“別理這兩個小賤人,都是見不得人的暗娼,心裏不知道打什麼鬼主意呢。兩個小傢伙,快來嬸子這裏歇着。”
保綬看了看那老婦人,並不言語。
那年長的暗娼瞪了老婦人一眼,笑道:“倒不知道是誰在打鬼主意呢!”
保綬誰也不信,拉緊了勇者的小手,正欲闖出去,卻忽地聽得不遠處有人道:“保綬,是你嗎?”
保綬愣住,轉過頭來,便見有一女子站在巷尾處那老婦的家門口,恰是他所認識的人。這女子樣貌明艷,方桃譬李,正是在京中旗人中十分有名的安親王的外孫女,郭絡羅·玉錄玳。
只是玉錄玳的神情似乎有些恍惚,她細細打量着保綬和他牽着的小姑娘,眸中似有感慨,似有懷念,不知在想些什麼。
保綬與玉錄玳不過是數面之緣,點頭之交。從前玉錄玳飛揚跋扈,十分任性,保綬自是不願與她多有牽扯,只是此時此地,保綬放心不下玉錄玳。
他皺着眉,高聲道:“玉錄玳姐姐,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跟我走,咱們一起回去,我將你送回安親王府。”
玉錄玳扶着牆,微微怔了怔神,隨即緩聲應道:“我與家人一同出來逛廟會。我一時不察,崴了腳,當時人很多,我便與家人失散了。幸好這位劉家嬸子心善,讓我在她家裏歇腳。劉家大伯說了,一會兒他會驅車,將我送回安親王府。”
老婦人跟着向保綬道:“正是。你們都是旗下貴人,我們這平頭老百姓,可不敢怠慢你們!一會兒我家那口子就驅車送你們回去,卻不知道你們兄妹二人是哪家貴人府上的啊?”
保綬身體不豫,喉嚨一陣發癢,想要咳上幾下,可他盯着那老婦人渾濁的眼睛,那兩個暗娼不善的眼神,便將那**生生壓下,啟口沉聲道:“不過是蓬門小戶,不值一提。”
那年長些的暗娼哼了一聲,道:“你便是扯謊,也要扯得像些。瞧你這副樣子,一看便出身自富貴人家,我等閱人無數,絕不會看錯。”
年輕的女人不耐道:“別在這裏耽擱時間了。富貴子弟,眼皮子最是淺薄,看不出誰好誰壞,姐姐,別多管閑事了。”
那姐姐不咸不淡地看了保綬等人一眼,領着妹妹搖搖擺擺地扭着胯走了。老婦人啐了那二人一口,隨即憨笑着,搓着手,看着保綬,連聲勸他歇歇腳,還拿皇天后土作保證,說自己一點兒壞人相也無。
保綬不敢輕信,可他看了看玉錄玳,終是應道:“便陪玉錄玳姐姐歇一歇罷。坤貞,你可願意?”
勇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劉大嬸,沉默不語,只是點了點頭。
保綬摸了摸勇者的頭,緊緊牽着她進了那劉大嬸的院子。
那劉大嬸的院落雖然狹小,倒是十分乾淨。門口養着只黃狗,見來了生人,卻只是懶洋洋地瞥了一眼,連叫也不叫一聲,便又趴了下去。旁的還養了數只雞,“呢呢喔”地叫喚着,拍着翅膀,時不時地低頭啄食。
一切看起來都並無異常。
玉錄玳小聲向著保綬道:“你小小年紀便行事如此謹慎,真是難得。只是這不過是戶普通人家罷了,頂多有些攀附權貴的心思罷了,再尋常不過。”
保綬略略有些詫異,卻不曾反駁,只是握着勇者的手愈發緊了些。
玉錄玳低頭看着勇者,若有所思地說道:“這位是誰?佟家的姑娘?”
佟家的姑娘?保綬微微一愣,隨即忽地想起前一陣子額娘確實提起過他的親事,說的好像便是佟家的姑娘。只是後來太子遇襲,那佟家的姑娘碰巧乘轎經過,遭了大難,這門婚事也便吹了。他身體不好,終日泡在藥罐子裏,旗下盡人皆知,一般人家都不願將姑娘許給他,難得有個佟佳氏,卻竟一命嗚呼了。
只是……玉錄玳怎會知道此事?完全不曾放出過風聲。
勇者看了看怔怔然不知在想些什麼的保綬一眼,挺直了身子,對着玉錄玳答道:“我是玉克墨·坤貞,九歲。”
玉錄玳想了下,完全想不起有這號角色,便點了點頭,不曾放在心上。
此時自小屋裏走出來一個年約四十多歲的男子,一雙眼睛很是渾濁,雖看着身形還算壯實,面上卻自額頭處便有一層一層的皺紋,平添許多滄桑之氣。
那劉大伯打量了下來人,並不說話,只是對笑容滿面的劉大嬸道:“開飯吧。”
劉大嬸倒是十分熱情地道:“你們平日吃香喝辣的,必然不曾吃過我們這種清粥小菜。我們本來只是熬了些棒子碴粥,炒了兩個素菜,這玉錄玳大小姐來了后,我倆特意加了個葷菜。咱們人多,若是不夠吃,我一會兒再下廚炒個。”
保綬隨着劉大嬸走進裏屋,邊察看着四周環境,邊問道:“嬸子家裏只這兩口人?”
劉大嬸解釋道:“有倆小子,都在外地做工。還有一個閨女,在大戶人家裏做丫鬟,不能回來。”
屋子裏比外頭可暖和許多,幾人圍坐在桌子邊,除了玉錄玳和劉大嬸一問一答外,其餘人都不怎麼說話。劉大嬸一直追問玉錄玳貴人們的衣食住行都是如何,面上甚是好奇,常常感慨自己沒有福分,若是能體驗一番,真是做夢都要笑醒。
劉大伯冷哼一聲,道:“你這老婆子,就不要做那些美夢了。”他的聲音粗糙而尖銳,令人聽起來很是不舒服,甚至有些悚然。
玉錄玳微微一笑,柔聲道:“你們是好人,便該享享福。待我回了府,必要好好款待嬸子和大伯,讓你們也體會下貴人的日子。”
劉大嬸十分高興,呵呵一笑,起身給玉錄玳三人夾肉,道:“為了你們,我們特意殺了只雞哩,你們可得多吃些。”
玉錄玳聞言,輕輕夾起雞肉,送入口中。她咀嚼片刻,道:“果真味道極好,別有一番風味,與我府里那些廚子所做的大有不同,比起來宮裏的御廚,都不落下風呢。”
保綬不喜吃肉,怎奈劉大嬸連連勸說,便勉勉強強吃了一塊。
勇者十分有節奏感地一下接着一下夾着菜,送入口中后卻咀嚼地十分緩慢,面上依舊是什麼表情也無。
保綬忽地抬頭,望見堂中掛着一幅年畫,畫上是個圓臉童子手持蓮花,背後日月同懸,花上更繪着個“卍”字,很是有些詭異。他凝神細看,心中暗暗大驚,面上卻迅速收回了眼神,默不作聲。
背後日月同懸,分明暗指明字。卍字符本是佛家標誌,可近來卻冒出了個自稱天地會的亂黨組織,即是以卍字符為暗號。
天地會的會眾以平頭百姓為主,眼前這夫妻二人,十有**便是這天地會的歹人。
保綬正苦苦思索着如何帶玉錄玳和坤貞脫身,卻忽地覺得眼前天旋地轉,一陣眩暈。眼前的劉氏夫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兩張臉變作三張,又變成數張……
勇者正規規矩矩地嚼着白菜呢,一轉頭,卻看見保綬和玉錄玳都倒在了桌子上。她立時看向劉氏夫婦,正欲裁決這兩個歹人,卻聽得系統大叔喝聲道:“小勇者!跟着趴下!我懷疑他們和近來的拐賣案有關,咱們爭取將他們一窩端吧!”
外星人演技很差。她把碗往桌子上一放,咣當一下,頭狠狠砸在桌子上,便是劉氏夫婦這對大壞蛋聽了都嚇了一跳。
“這孩子怎麼回事?”劉大伯沙啞的聲音在勇者耳邊響起。
劉大嬸啐了一聲,撇了撇嘴,道:“管她呢。這丫頭年紀小,又長得丑,不能賣到窯子裏,看着也不機靈,也做不了丫鬟,賣不了幾個錢。嘖嘖,就這還是清狗養的貴女呢?隔壁家裏那傻子二丫都比她看着伶俐。”
劉大伯像挑瓜似的,挨個拍了拍三個人的腦袋,然後分析道:“這個小丑丫頭,就賣到外地,讓她給那些老光棍兒生孩子去。這個親王家的格格,賣相不錯,等我們哥兒幾個先爽爽,然後賣到江南那邊兒的窯子。這個男的,最是值錢。近來康熙老狗管得嚴,貴人們不敢找娘們,都喜歡找這種跟娘們似的小倌兒,這個正合適。”
蘿莉控系統大叔憤憤不平,“哼,有眼無珠的地球人。我們家小勇者,金髮碧眼,貌美如花,是仙女星系有名的冰美人。便是坤貞這個地球小蘿莉,也別有一番風味。”
低級趣味!勇者心中暗道。
劉大嬸夫唱婦隨,也說道:“你說的沒錯。只是我估摸着這三個人身份不一般,咱們不能貿然做決定,還是要報給五爺,讓他決斷。”
劉大伯點點頭,同意了下來。
來自天地會的劉氏夫婦幹勁十足,效率極高。他們三兩下扛着這三人上了馬車,然後拉着他們去找他們的上家“管事五爺”了。
車子一路駛入了南城的一個莊子裏。劉氏夫婦跳下了車,對着守門的低聲道:“地振高岡,一派溪山千古秀。”
守門的點點頭,回道:“門朝大海,三合河水萬年流。劉家嬸子,你們這急急忙忙的,找五爺有什麼事兒啊?”
劉大嬸笑着道:“抓了幾個大鱉,帶給五爺嘗嘗。”
守門的會意,笑笑說:“這可好。只是五爺最近變了口味,喜食小公鱉,你以後送鱉時可要多注意。另外新來的那位‘銀鳳七姐’,也喜歡小公鱉,二人常常共食呢。”
劉大伯哼了一聲,低聲道:“清狗的兒女,怎麼被玩弄都不為過。”
劉大嬸心裏卻生出些許不忍來。從前天地會組織嚴明,頗有紀律,幹了許多反清復明的大事。洪門暗中扶植學子,接濟貧窮漢人,乾的都是極好的事。只是自從那銀鳳七姐來了后,洪門行事便轉了方向。
邊由領路人帶着往莊子裏走,劉大嬸邊思量着。據說那銀鳳七姐行事乖張,極其仇恨白蓮教和滿人,且她手段厲害,所帶的武器十分古怪,即便相隔數里,說讓你死,砰地一聲你就會倒地而亡。這拐賣旗下女子和孩童的主意,就是她出的。
勇者被劉大伯扛在肩頭。劉大伯心裏十分詫異,這丫頭看着矮小瘦弱,沒想到倒是很有分量。他力氣極大,卻只能堪堪扛得動這黑丫頭一人,真是古怪。
系統大叔忽地平聲道:“小勇者啊,wifi信號愈加增強了。我想,我們可能要看見某個熟人了。”
沒錯,不遠處,正有個熟人在等着他們。不是別人,正是打不死的天命之女魏古特氏。
朱赫自索額圖府逃脫后,去找那老君門派的“財神爺”,卻不曾想被擋在了門外。她心中忿恨,輾轉逃到了遠離紫禁城的南城地界。朱赫憑着一把手槍,很快便使得這邊的混混屈服,並且因此而引起了另一大反清復明組織“天地會”的注意。
天地會認為朱赫膽量奇佳,武藝高明,十分可用,便許其“銀鳳”之位,號稱七姐。七姐和五爺合計了許久,打算在京城裏製造亂子,這拐賣滿人子女,不過是第一步罷了,此後暗殺清廷狗官、□宗室命婦……好戲有的是。
先動搖民心,報復清狗,亂清朝統治之根本,隨後嘛,就是她銀鳳七姐亂中牟利的時候了。
朱赫用力捏了捏身邊這拐來的美貌少年的臉,恰聽得有個小么滿來報,說是琉璃廠據點的老劉家逮了三個大鱉,其中有個是安親王的外孫女,另外還有個美貌少年。
朱赫很有興趣地挑起眉峰,連忙叫小么滿將人抬上來。
第一個被抬上來的是外星人。
朱赫當時就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