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綉綉我們成親吧
申思遠抓住了駙馬爺話中的精髓:珍惜眼前人。
娶媳婦,生孩子,成家立業,人生順意,他一定不能走話本子裏太醫的老路。
但他不死心,“駙馬您就不能對我透露一下別的,讓我避免踩坑?”
岑鳶沒好氣,“無非是你不要以為身居高位,就能三妻四妾當大爺,傷了綉綉姑娘的心。”
申思遠一拍桌子,“果然是當先生的人啊!句句都在教訓人。”
“不是你要求我說的?”岑鳶表情確實單一,總的來說,就是沒什麼表情。
申思遠倒是表情豐富,挑眉,“你看,你又破壞周圍氣場,怪不得公主醒不過來。你得笑,來,給爺笑一個。”
岑鳶臉都黑了,總算有了表情。可想到小姑娘吧,他把那杯茶一口飲盡,努力扯開嘴角,笑了笑,“怎樣?”
“還不如不笑呢。”申思遠埋下頭,繼續翻典籍。
岑鳶什麼時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他想通了,如果話本子裏的太醫沒有孩子,想必是因為一生都在找小青梅。
小青梅一天沒找到,他就一天不成親。
後來終於找到了,雙雙卻已到了暮年。鬢如霜,淚滿眶,哪裏還能有什麼孩子?
他們不肯告訴他,想必是小青梅吃了不少苦,話本子裏的太醫也吃了不少苦。
那苦,又有什麼好說的呢?
如今,他們相逢在最好的年紀。
他還年輕,她還貌美;他身居高位,有銀子有地位護她周全。
她只需安安心心做她想做的事,過她想過的日子。生個小綉綉也好,生個小思遠也好,人生都圓滿。
這麼想着時,申思遠就跑去找綉綉了。
“綉綉,我們成親吧。”
“好啊。”黎錦繡立刻就答應了。
她在外風餐露宿這麼久,日夜擔驚受怕,以淚洗面,不就是想着要嫁給他嗎?
如今他都提出來了,還有什麼好扭捏的?
可是,黎錦繡有些愁,“我身世不好,會對你仕途有影響嗎?”
申思遠沒聽懂,“影響什麼?”
“就是……閑言碎語,流言蜚語……”
“誰亂嚼舌根看我毒不死他!”申思遠一向很狂。
黎錦繡道,“別,別胡來啊。我就那麼一說……”
申思遠道,“等公主醒來,咱們就成親。她要不醒,駙馬爺不會讓我好過的。”
黎錦繡笑,“不急。駙馬爺人很好,對人好親切。”
申思遠納悶,“你從哪裏看出他親切?”
黎錦繡答,“剛才我碰到他,他還朝我笑呢。”
申思遠不由得意起來。嘿,駙馬爺都被他拿捏了,那可是哪個國家的幼帝呢!
這一想,人都要飄起來了。這一飄,就覺得有所悟,回屋拿了套銀針,直奔聽藍院。
那頭,明德帝一下朝,就匆匆回御書房批奏摺去了。
齊公公逮着空稟報,“今日聽說少主府里一茬又一茬的人往那涌,熱鬧得很,都在那蹭飯呢,快趕上流水席了。咱不去嗎?”
他主子跟那頭八字有點相衝,總蹭不上飯。那日就是餓着肚子回的宮,但主子樂,飯不飯的好像也不重要。
但齊公公覺得很重要,跟蹭飯卯上了。
能不能蹭上一頓飯,標誌着這是不是往前邁了一小步。
握拳,下決心,這個月定個小目標,必須讓主子在少主府成功蹭上一頓飯。
明德帝抬頭問,“有消息嗎?夏兒可醒了?”
齊萬事通答,“還沒醒呢,但申院使說無大礙,公主就是累了,還是那句,思慮過重。”
明德帝想了想,“等朕做完事就再去看看。對了,你準備些宮外吃不到的糕點糖果,再準備些補品。”
齊公公忙應下,顛顛去準備,心裏樂開了花。心道海晏公主如今沒醒,什麼也吃不上。
這糕點糖果是給誰備的?嘻嘻,咱家不說。他挑挑揀揀,備了好大一車。還偷摸着徇私,給他家閨女北茴也備了一份。
明德帝到聽藍院的時候,時成逸還沒走。據說人在餘生閣里坐着,和唐楚君聊閑天呢。
他想了想,讓北茴帶路,也往餘生閣去。
站在門外的時候,就聽到時成逸正在安慰唐楚君,“你也別太着急,夏兒是個有福氣的孩子,生命力強着呢。我記得那年在外剛找着她的時候,她就與普通孩子不同……”
在時成逸心裏,對時安夏的感情多少是有些複雜。
他對她,像是對女兒。因為早年的一些遺憾,又因為事隔多年,連唐楚煜都放棄找人的情況下,丟失的孩子被他找回來了。
這種心頭的竊喜,難以言表。
事實上也是,時安夏對他比對旁人要親近得多。這讓他心裏無比安慰,多少也滋生出一些只有父親才有的情緒。
想要強大起來,護她一生順遂。
比如出發去玉城的前夕,時安夏曾跟他表達過不想嫁人,要永遠留在侯府的意願。
當時他心情很沉重,在玉城的時候,還千思萬想要如何讓時安夏打消這念頭。
那顆老父親的心哪,就覺得要把時安夏風風光光嫁出去,卻又覺得誰都配不上夏兒。
所以那時他才跟唐楚煜提出要把玉城的功勞給時安夏,想給她掙個彰顯身份的頭銜,如此以後好高嫁。
誰知回來后,一切都始料不及。
時安夏竟然就定了親。而他自己掙回來的功勛還沒捂熱,就被親生女兒時安心給禍禍沒了。
爾後他將世子之位讓出來,一方面雖是看中時雲起的才華,其實最主要還是他無顏待在這個位置上。
他女兒惹下滔天大禍,建安侯府差點滅門。他十分清楚,這裏頭若非時安夏周旋,流放都是輕的,怕是要齊齊掉腦袋。
時成逸知唐楚君性子有多柔弱,就怕她因女兒的事一蹶不振。
誰知現在的唐楚君已經不是曾經的唐楚君了,人家已經是個能扛事的人了。
但聽唐楚君言語間利落道,“我不着急。萬事有我女婿在呢。他在,我就不慌。”
時成逸一怔,點頭附和,“鳶兒那孩子不錯,沉着穩重。”
“沉着穩重的人多了,可鳶兒不同,他眼裏只有夏兒。夏兒就是他的命!”唐楚君逢人就誇獎女婿,已是順了口,“我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事,就是選了這個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