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08章 我很愛你
兩個月後,此前黑料滿滿的遠山集團,傅琮凜經手的AI醫療心血管植入類醫械設備正式上市,志願者術後效果顯著並無排斥反應,遂投以生產使用。
此消息爆出后傅琮凜的名字再次在網絡上火熱了一片。
不久后傅琮凜被受邀參加國內最大規模的AI專業發展峰會,地點在江城。
現場鎂光燈閃爍不停,鮮花紅毯,各類媒體記者水泄不通,熱鬧堪比電影節,高調又盛大。
孟彰將車緩緩停在場地外,時綰從車窗探過頭一瞧,都情不自禁的喟嘆了一聲,眼裏閃過艷羨。
旁邊的傅琮凜聽見了,眉梢微微一揚,男人手搭在她的手背上,輕輕的捏了一下。
引得時綰回頭看她。
男人一如既往的西裝革履,認真打量,會發現他比往常多了幾分嚴謹和慎重,更是魅力散發不由自主地讓時綰心跳劇烈。
“你真的不跟我一起進去?”
“不了。”
時綰搖頭,還是選擇了之前的拒絕。
這是一場專業人士之間的較量和推崇,她一個沾不上任何邊的人,去了也無趣。
“我沒女伴。”
聽上去還有些幽怨。
時綰不由得失笑,摸了摸他的肩頭。
隔着窗玻璃看見步入紅毯上三五成群的人,頷首示意:“他們也沒有。”
說完她又悄悄看了眼前面正襟危坐沒往後座瞧的孟彰。
手搭着他的肩,用了點力,人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頰。
然後飛快地收回去。
輕聲催促他:“快走啦,這裏不好停車,我還有事要忙。”
傅琮凜看着她,他的目光彷彿有深深地力量,帶着極具的穿透力,幾乎看到了她的內心深處。
“就這樣?”
時綰有點臉熱,小聲咕噥:“不然你還想怎樣。”
傅琮凜好整以暇的低頭靠過來,男人俊朗的五官深邃的眉眼近在咫尺,繞是時綰已經對他很熟悉,也不禁呼吸微微一滯,眼睫輕顫,視線落在他的唇瓣上。
男人輕輕張合:“這裏。”
似帶着點引誘。
嗓音壓的低,格外的磁實性感。
時綰沒動,手下意識的攥緊了些。
這下催促的人變成了他,聲音里含了笑:“快點,時間緊迫。”
時綰幾乎是趕鴨子上架,想也沒想猛地貼過去。
傅琮凜從善如流的接住她,手含蓄的握住她的腰肢,不經意的摩挲了兩道,隨後唇熟悉的接受了她,吮着女人柔軟的唇幾秒,還沒來得及深纏,就被時綰推開。
她低着頭彷彿在地上找錢似的。
也顧不得前面的孟彰看沒看見,面紅耳赤的避開他的視線,手又對他推搡了兩下,“快下車。”
傅琮凜抿了下唇,“好。”
他要離開。
“誒——”
時綰又出聲叫住他,在男人不解的目光下,她伸出手撥弄了下他的領帶夾,臉上帶着甜美的笑,“好了,早點回家。”
傅琮凜拿下她的手按了下她的虎口處,隨後下車。
時綰降下了半截車窗,戀戀不捨的盯着男人的身影。
似覺察到她的視線,男人回頭對她淺淺一笑。
時綰心下忍不住的雀躍,又不得不壓制下來,出聲對孟彰道:“先走吧,去看場地。”
孟彰應了聲,車緩緩駛出去。
一個月前,時綰跟祝姐商議后,便結束了和星影傳煤簽約合同,成為了一個自由人。
這段時間忙着籌備她公司的事情,之前在傅琮凜的建議下選址,定下了張沐名下的一處空閑地,目前正在進行裝修,包括內部設計都是由她跟傅琮凜商量着來的。
她對室內設計一竅不通,隨便跟傅琮凜提了一嘴,隔天男人就把設計圖紙交給了她。
時綰收到時特別的驚喜。
“你畫的?”
“嗯。”
時綰那時側坐在他腿上,高興又感動,抱着他親了好幾下,“你怎麼什麼都會啊。”
男人挑眉:“才知道。”
聽起來有那麼點驕傲。
他很受用時綰對他撒嬌。
尤其是她軟軟的在他懷裏,眼睛裏沒有絲毫掩飾對他的愛意,“謝謝你啊,老公。”
那能酥到傅琮凜心裏。
連帶着公司的logo設計,公司的名稱也特別的簡單粗暴,就是小傢伙的名字,叫遇時。
今天傅琮凜來這邊參加峰會,時綰也順路去趟公司,看看裝修進程,然後去見一個人。
前兩天熱搜榜出了一件事,一個流量小生跟原公司鬧掰的事情,還出現了打官司的情況,具體是那個人被公司威脅,強制綁cp,鬧出了潛規則事件,他本人不同意遭到了公司打壓,那公司大概也沒想到他會曝光在網上,儘管被刪除得及時,也引起了軒然大波。
時綰忙着公司的事情,對此是不知道的,還是文情待在吃瓜一線,回頭就跟她聊起這件事,還說:“這人你也認識,之前跟你有過合作。”
時綰疑惑:“是誰?”
文情發了張圖片過來,道:“楚硯安。”
時綰看着圖片上那人,才從記憶里翻找出他的存在,的確有過合作。
在她剛復出時,接過一個旅遊類真人騷節目叫《我們在路上》,楚硯安跟她搭檔,雖然是個年紀比她小的弟弟,但待人禮貌又很照顧她,還是她的粉絲。
得知他的事情后,時綰覺得還挺可惜的。
不過還是很佩服他的抵抗行為與勇氣,只是在資本面前,什麼也算不上。
如此一來,大概是會遭到業界的抵制,很可能被徹底雪藏,星途也算是全毀結束了。
文情倒是提建議說:“你有沒有想過把他簽過來?感覺你對他的評價還不錯,想來人應該不差,長得也很帥,你新公司成立,不是正缺人嗎,把他拉過來當活招牌也不是不行。”
時綰:“…能行嗎?”
文情不以為意:“能不能行試試不就知道了,別忘了你背後還有你老公,再不濟還有我老公,你就安心搞你的,也不要怕得罪人。”
這話聽得時綰忍俊不禁,最後採納了她的建議。
還記得自己加過楚硯安好友,思索過後給他發了消息,對方大概沒想到她會開影視傳媒公司,而且還記得他,感到受寵若驚,很高興,但也很克制,深思熟慮后才答應了和她的見面。
時綰從公司出來后,剛好是飯點,她讓孟彰開車到了和楚硯安約定好的地方。
楚硯安早早的便等着了。
見了時綰連忙站了起來,有些拘謹的笑了笑,“綰姐姐好久不見。”
的確很久未見。
自從那個真人騷節目結束后,他們之間就基本不聯繫了。
時綰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是個十九歲的男生,現在也才二十齣頭,看上去仍舊青澀。
尤其這段時間以來對他造成的影響比較大,人看上去有些憔悴,但好歹眼裏還有光,身上還是有些跟當初那個熱情的小太陽大男生相似的。
時綰不動聲色的打量完他,同樣回以一笑:“好久不見,先坐吧,我們點餐邊吃邊聊。”
後面時綰跟他聊過後對他便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娛樂圈就是一個流量和資本包裹的圈層,如果沒有強硬的背景和實力很難在其中生存,伯樂不常有,更遑論大紅大紫。
楚硯安顯然就是個小倒霉蛋。
被前公司肆意安排,任人宰割,但凡有點反抗都會被遭到打壓,後來因為他一意孤行練舞受傷住院,公司里新人猶如春筍冒出,而他幾乎是被公司放棄,經紀人安排他在私人生活上做功夫,找到翻紅的可能性,被他拒絕後,兩人大吵一架,最後他因為無權無勢,但又咽不下這口惡氣,於是和公司徹底撕破臉面。
顯而易見,他眾矢之的,前公司買通稿各種對他潑髒水,私下又遭受威脅,他的日子不太好過,也“自食其果”到了如今的境地。
以為從此變得失敗平庸,從來沒想到有天幸運會落在他的頭上。
時綰邀請他簽約她的公司。
時綰跟他大致說了一下目前公司的情況,然後道:“如果你信我,那就在這段時間就養好身體恢復狀態,處理好和前公司的爛攤子,解決不了的,可以告訴我,好歹你叫我一聲姐姐,我又要簽你,於情於理都應該幫你一把。”
楚硯安緊緊的看着他,男生眼睛很亮,也蓄着水光,鄭重其事,“好,綰姐姐,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真的謝謝。”
時綰還挺怕他哭,遞過去了紙巾,沖他莞爾,“謝謝就不用了,我等着你交給我一份滿意的答卷。”
他破涕為笑,用力的點頭。
回去后時綰跟文情特別庸俗的說:“原來這就是當老闆的感覺,真的好爽!”
文情哈哈大笑,講她鄉巴佬沒見過世面。
時綰也不覺得惱,知道她調侃揶揄,一本正經道:“以後別叫我綰綰,請稱呼我為時總。”
文情捧哏:“好的,時總。”
又說:“請問您有什麼吩咐,若是沒有,小文要去陪小周看電影啦。”
時綰忍住了笑,大發慈悲的通知她:“無事,願你有個美好的夜晚。”
兩人在一片歡聲笑語中結束通話。
到家后,時綰抱着傅遇時玩耍了片刻,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無意間按在財經頻道。
視線頓住,從中看見了傅琮凜的身影。
是今天的峰會現場。
男人身姿挺拔,俊美如斯,被記者叫住接受採訪時,措辭清晰,有條有紊,款款而談。
鏡頭給到了他上半身,男人手背圈在無名指上的戒指,在攝影中熠熠生輝引人注目。
拉近了,便能看見他胸口處,那黑色的領帶上,別了一枚惹眼的領帶夾。
是一枚枝葉纏繞的香檳玫瑰,花瓣上帶了亮眼的顏色。
也吸引了記者的注意,“傅總,您今天的領帶夾看起來很特別,是否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呢?”
男人垂眸掃過胸口,眼底浮現出笑意,隨後對着鏡頭,直白而清楚的表明自己的心意:“是我太太送的,作為結婚紀念日的禮物,這是她最喜歡的花。”
便有記者接着問:“請問是什麼花呢?”
“香檳玫瑰。”
有人呼聲,更有懂花之人,直言不諱:“聽說香檳玫瑰的花語是我只鍾情於你,寓意為愛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呢!”
此話一出,底下記者媒體紛紛笑起來,“看來傅太太很愛傅總,你們的感情十分的深厚,真是令人羨慕!”
男人的嗓音低沉溫柔:“謝謝,我也愛她。”
客廳很安靜。
他的話毫無阻隔的傳進時綰的耳朵里,有瞬時的耳鳴,她的動作猛地一頓,眼眶驀然發熱滾燙,緊緊盯着屏幕上男人英俊的臉龐,一動不動。
直到玄關處傳來開門的動靜。
有腳步聲響起。
時綰怔怔的轉過頭看去,眼淚在看到男人身形的那一瞬間,赫然落下。
“我回——”
客廳里有光還有電視播放的聲音,傅琮凜已經猜到或許時綰在看電視。
出聲時手剛將外套脫下,抬眸便對上女人熱淚盈眶的眼。
他立馬闊步向前,伸手撫過她的臉,細細為她擦過滾燙的眼淚:“怎麼了?”
時綰鼻頭酸得要命,眼睛已經迷濛的幾乎看不清他。
“嗯?怎麼哭了。”
她一哽,抓住他的手,“我看到你今天的採訪了。”
男人稍作思索便知道她是因為什麼哭,不免臉上帶了笑,“也不至於感動成這樣。”
她的胸口彷彿被阻住,被梗死,酸酸澀澀的讓她簡直無法呼吸。
她說:“我沒想過你會那樣說。”
真的,他們認識這麼久,他從來沒說過那種話。
傅琮凜彎下腰,用兩邊臂彎將她擁緊,在她頸側深深地嗅吸:“是的,我愛你。”
從前他並未對她說出口過。
只是單方面的在行動上去表達,又或者接受她的心意和欣喜。
今天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出來,忽然就發現,這並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他接受坦然,甚至認為這是最簡單不過。
“我很愛你。”
他再次重複,感受到她的回應,兩人相擁得更緊。
他呼吸緩緩而深重:“很愛很愛。”
“我知道,我也是。”
時綰哭得情難自抑,像是行走在沙漠饑渴的人,久旱逢甘霖,死死的纏着他,再纏着。
.
江影大學周年校慶,時綰作為出色畢業生接受到邀請前往。
是傅琮凜送她去的。
車並未開到校內的停車場,而是在以前很多次都會停的那顆大榕樹下。
無論天晴或下雨。
榕樹見證了她和他交往的軌跡。
臨走前,時綰越過副駕駛,傾身和他接吻。
一如當初,是她主動,兩人第一次親密接觸。
她羞怯的獻出自己的心扉和喜悅,將第一個吻落在他的下頦處。
這次換傅琮凜遷就她。
手扣着她的後腦勺,兩人交換呼吸,他深吻着她,縷縷陽光穿透榕樹落在車前,從窗玻璃照映在他們身上。
任憑四周熱鬧紛雜,在車裏,僅僅屬於他們的一隅天地,情意綿綿,歲月靜好。
半晌后,時綰眸光瀲灧的推開他,看着男人的臉,又剋制不住的親了兩下,“等我回家。”
男人同樣笑着看她,覆在她腦後的手輕輕的揉了揉,允諾:“我和兒子都等着你。”
時綰下車。
腳步輕快的走向久違的校園。
走着走着便心頭有了燙意。
眼眶熱熱的。
她仰頭看天,唇邊挽起深笑。
又驀地回頭。
車還沒開走,車窗緩緩降下來。
時綰看見駕駛座的人,沖他揮了揮手。
男人臉上是帶着縱容的笑。
在對她回應。
時綰莞爾,視線漸漸模糊起來。
多幸運。
從前是你,以後也是你。
從始至終,都只有你。
——正文完。
書於2021.9.16止於2022.4.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