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男人之間的友情,就這麼不堪一擊?

第33章 男人之間的友情,就這麼不堪一擊?

秦朗遠遠看到顧辭,揚手便打了聲招呼,“青野!”

然後,才慢半拍看到顧辭身邊的念兮。

一想到身旁之人,頓時後悔。

又聽到顧辭含情帶笑地說什麼“講給新婦聽”,他已經開始同情裴儉。

身為顧辭的好友,聽他時不時變着花樣地秀感情,得是個什麼心理素質。

但既然已經遇上,再沒有迴避的道理。

秦朗笑着問顧辭,“這是準備要去哪?”

顧辭一如往常,明朗疏闊,“瓦肆新來一個伶人班,據說皮影戲唱得不錯,我們正要去聽戲。時章,要不要一起去?”

秦朗扭頭去看身畔,不知怎的,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陣緊張。

裴儉冷淡道,“不必。”

秦朗頓時鬆了口氣。若是沒有裴儉,他高低要調侃顧辭一番——什麼時候顧小爺新添了聽戲的愛好,從前不是最不耐煩這些東西的嗎?

可身旁的這尊大佛太不穩定,他連寒暄都不敢多說,直催促道,“聽說這皮影戲最近在京中特別火爆,一票難求,你們快去吧,我有正事與時章請教。”

即是正事,顧辭也不再多說,應聲后與念兮相攜去了。

而從始至終,念兮都沒有往裴儉的方向看過一眼。

秦朗今日是真有正事要請教裴儉。

他父親官拜吏部侍郎,想要他進翰林院做庶吉士熬資歷,等三年後朝考,有更好的起點與品階。

秦朗自覺讀書不行,考中進士已是僥天之幸,實不願再入翰林。

雖說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但他很有自知之明,要說誰有拜相之姿,非裴儉莫屬,絕不可能是他。

“父親他一心要我做庶吉士。時章,你覺得呢?”

裴儉自幼獨立,對未來的規劃更是明晰長遠。從國子監時期,秦朗就看出裴儉是個做大事的人。是以今日才有此一問。

裴儉面容冷峻,仰面飲下一杯酒,肯定道,“去戶部,更適合你。”

秦朗前世做了庶吉士,在翰林院苦熬了八年資歷,一直到戶部,才展現出才幹。

“我就知道這種事得問你!”秦朗聽得雙眼發光,拍着手道,“戶部……戶部!對,我就要去戶部!哪怕是從最低的員外郎做起!”

秦朗彷彿醍醐灌頂,困擾他許久的事情迎刃而解,兀自喜不自勝。一旁的裴儉,自斟自飲,已是數杯下肚。

等到秦朗回神,一壺洞庭春已經見底。眼瞅着他又要去拿第二壺,秦朗趕緊攔住,“且慢些飲,仔細醉了。”

裴儉瞥他一眼,將酒壺奪過,再倒一杯,“不與你相干。”

他人是冷的,聲線也是冷的,像青銅相擊,滿是凜冽之氣。

秦朗在心裏嘆了一口氣。想起前些日子,他去裴儉府上看到的景象——

那日天氣不好,風雨大作,氣候冷得異常。

裴儉身上只披一件薄羅月白直領長袍,倚在迴廊下的竹塌上,屋中燃着三五支燭台,光線昏昏。

他面向庭院,手握一壺酒,正微微仰脖,直接對着壺嘴在飲酒。

風大作,從西窗湧入,他的袍角和廣袖也隨風狂舞,聽到動靜,他偏過臉,一雙眼珠黑漆如墨,似乎是醉了,酒壺輕飄飄砸到地上,他也毫不理會。

彷彿寂寥的獨處才是他的常態。

殷紅的葡萄酒落在唇角,如一道血,蜿蜒滑下,頹然而落寞。

就像他身上矛盾的雜糅感——某些更深層的需求被封鎖在這副冷淡的皮囊下,壓抑着情感,偽裝成禁慾模樣。

今日又見他這般,秦朗忍不住勸道,“顧辭與……她,真挺好的。”

裴儉充耳不聞,依然神情冷峻地自斟自飲。

秦朗只好又道,“喜歡你,想嫁給你的姑娘很多。”

他還想說“天涯何處無芳草,憐取眼前人”,卻被裴儉瞥過來的眼神打斷。

“他們都要成親了。”秦朗無法,只好下猛葯,“沒必要這樣。不如走出去看看——”

“不會。”

裴儉目光幽深,打斷了秦朗的話,“他們不會成親。”

秦朗一怔,“就顧辭方才那樣,恨不得立時立刻將人娶回家,寶貝的跟什麼似的,再說了——”

裴儉再次打斷,“成親也有和離的。”

秦朗:!

裴時章,你不對勁!

秦朗捂着小心臟,不敢置信,“裴時章,你什麼意思?”

裴儉絲毫不覺得自己背德,冷漠道,“你以為呢?”

秦朗頓時卡殼。真不愧是做大事的人,連挖好兄弟牆角這種缺德事都能這麼理直氣壯,大言不慚。

怎麼男人之間的友情,就這麼不堪一擊?

“我覺得吧,你將來肯定能碰到一個更好,更喜歡的姑娘。”秦朗嘗試着把裴儉往道德的路上引導。

“不會再有了。”

裴儉說完,飲下最後一口酒,起身離開,“我先走了。”

秦朗不放心。

他怕裴儉不顧臉面,也跟着去瓦肆,正要起身跟上。

裴儉已經擺擺手,看透他似的,冷淡道,“我要回府。”

秦朗:“……哦。”

裴儉當然不會傻到跟去瓦肆,這樣只會叫念兮更厭煩他。

在這具年輕的身體裏,他的憤怒與焦躁難以控制,他不是那個三十多歲,運籌帷幄的自己。

所以才會做下那些魯莽的事。

裴儉告誡自己,其實他不用做什麼,只需靜靜地等待。

等他們分離。

這是一個必然的結果。

念兮與顧辭不過認識幾個月,能有多深的感情?

根本就脆弱不堪,經不起大風大浪的考驗。

裴儉相信,念兮不會離開父母親人。

可理智總有控制不了的時候,他忍不住去想此刻她在做什麼?前世的他們又在做什麼?

越回憶,越焦躁。

心裏有一頭猛獸,時刻想要衝破樊籠,將屬於自己的念兮奪回來。

所以有時候,他需要藉助酒的外力,叫自己冷靜。

反正也沒人管他,也沒人會念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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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嫁的權臣捂不熱重生后我不追了溫念兮裴儉的小說全文免費閱讀無彈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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