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公主,太神了!
姜硯池接過了針線,手非常穩,眼底也沒有那種恐懼。
他直接來到小野豬面前,蹲下來,就要準備動手。
“且、且慢!”
魏四郎終於忍不住了,低聲吼了一句。
“公主殿下,還是算了吧。就、就讓小野豬好好的去吧!”
別折騰他了。
讓他這般活受罪,孩子太可憐。
沈嫿沒有轉頭,而是吩咐了一句:“你去弄些熱水來。”
先把傷口清洗乾淨,然後才好縫合啊。
魏四郎:……我說讓你別動手!你卻吩咐我去幹活兒?
三十歲的老兵漢子都有些摸不清小公主的套路。
但,更詭異的事兒發生了。
忽然,魏四郎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控制住了。
他的四肢根本不受自己大腦的控制,而是彷彿被一條線牽引着,僵硬地走出了帳篷。
魏四郎滿臉驚恐,嘴巴一張一合,想要大喊大叫。
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我、我這怎麼了?
鬼上身了?
還是——
沈嫿:……別慌,只是精神控制罷了。
現在的魏四郎,就是一句有意識的木偶。
他知道自己的四肢在做什麼,可就是無法控制。
精神力大佬,就是這麼的牛逼。
只要她想,她可以讓任何人變成傀儡。
當然,這樣的行為不合乎正確的三觀,若非不得已,沈嫿不會輕易動用。
現在救命要緊,可不能被魏四郎干擾了。
且,沈嫿也需要魏四郎打下手。
不多時,魏四郎就用頭盔盛了些熱水過來。
“……這個老夫可以!”
知道沈嫿要給小野豬清理傷口,自覺沒用、讓公主失望的鄭院正,趕忙主動請纓。
他從魏四郎手中接過頭盔,取出一塊乾淨的白布,蘸了熱水,仔細地給小野豬擦拭。
不過,當他的手碰觸到肚子上的破洞時,他還是忍不住挪開了視線。
不敢看!
真的不敢看啊!
鄭院正確實行醫幾十年,但他一直都在京城帶着,所接觸的也都是小病小痛的貴人。
最嚴重,也不過是斷胳膊斷腿。
似眼前這種“開膛破肚”,鄭院正還是頭一次見。
血呼啦的一大片,腸子都露了出來,他、他真的害怕啊。
只是想到身後就是小公主,鄭院正又鼓足了勇氣——我不做,難道還要讓殿下這樣的貴人來?
沒能縫合,不得不讓二十一郎頂上,就已經夠丟臉了。
鄭院正可不想再逼得一個小女郎動手。
忍着心底的畏懼,鄭院正咬着牙,總算將腹部的血污都擦乾淨。
沒了血跡和污漬,肚皮上的傷口更加明顯。
“……嘔!”
鄭院正忍住噁心,端着染成紅色的熱水,踉蹌着走出了帳篷。
沈嫿:……確實為難他了。
不過,想要救人,就真的只能這樣。
唔,看來,以後還要多多訓練鄭院正啊。
解剖什麼的,要給他安排上。
沈嫿一邊暗自想着,一邊對姜硯池說道:“好了,動手吧。”
“先把裏面那一層縫好,然後再縫中間的……”
沈嫿在小野豬的另一側,詳細地跟姜硯池講解。
姜硯池點點頭,拿起針就開始動手。
針尖刺入皮肉,穿過,羊腸線帶着血絲一點點地拉長……
這個過程,非醫學專業的人看了,都會有身體不適。
就是沈嫿,在末世見多了流血、受傷,可直面縫合的過程,也還是第一次。
在末世,已經有了治癒系大佬,受了傷,自有異能者幫忙。
再不濟也可以找經驗豐富的外科大夫。
姜硯池……唔,更像是變態殺手,真的不像白衣天使啊。
“唔!”
沒有用麻藥,直接生縫,絕對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也就是小野豬傷勢太重,整個人都陷入了昏迷,暫時感受不到疼痛。
但,身體的本能,還是讓他發出了無意識的呻吟。
姜硯池卻不為所動,繼續一下一下地縫合著。
縫完了一層,再來一層。
一根羊腸線用完,再穿一根。
姜硯池冷靜到冷酷,手穩、心更穩。
最妙的是,他一個小郎君,做起“針線活”,居然有模有樣。
針腳密實、整齊,撇開肚皮本身不提,只看縫線的尺寸、樣式等,還是頗為賞心悅目的。
姜硯池的動作很快。
雖然是第一次縫,卻很快就適應了。
手起針落,一刻鐘,就把整個肚皮都縫了起來。
小小少年乾癟的肚皮上,出現了一條長長的縫線。
看着有些怪異,但至少不會漏腸子,也不會流血了。
“姜三七,幹得漂亮!”
沈嫿沒有吝嗇自己的誇獎。
誇完自己的小護衛,沈嫿又高聲喊來鄭院正,“把葯端來!”
縫合傷口只是第一步,接下來,還要注意發炎、高熱等癥狀。
沈嫿必須清醒,古代沒有抗生素,古代人也就沒有抗藥性。
哪怕是最簡陋的土青霉素,也能發揮神奇的作用。
“……是!”
鄭院正臉色煞白,走路的時候,腳步都是虛浮的。
他的嘴邊、衣襟處還有可疑的水漬。
看來,這位老太醫還是沒忍住,在帳篷外吐了起來。
五六十歲的人了,剛吃了飯就嘔吐,臉色自然不好看。
對於帳篷里的某些場景,鄭院正也是本能的抗拒。
不過,等他壯着膽子、鼓足勇氣回到帳篷,才發現,那少年的肚子已經沒有那麼可怕了。
雖然縫線什麼的,看着依然讓人心裏發顫。
但,沒有了裸露的內臟,沒有了血呼啦的污漬,整個人看着更像個活人。
這就是縫合?
就算是不能把人救活,好歹也給了一個全屍啊。
如果從這方面來想,公主也算是為傷者做了一件好事呢。
這般想着,鄭院正沒有再恐懼、驚慌,對於縫合,也沒有那麼的排斥。
作為醫者,只要能夠幫到患者,那就是好的。
姜硯池縫完了,見鄭院正進來,便直接把針和剩下的羊腸線都丟給了他。
鄭院正:……帶着血的針和線,還是挺刺眼的。
動作有些僵硬,鄭院正還是把針線收了起來,放回到出診箱裏。
接着,他拿着瓷瓶,裏面放着的就是自己炮製的“神葯”。
撬開少年的嘴,鄭院正一股腦就給關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葯剛剛灌下去沒多久,那少年的表情似乎就沒有那麼的痛苦了。
立竿見影?
藥到病除?
這是什麼靈丹妙藥?
而能夠想到如此藥方的小公主,又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