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公主：委屈大家只能吃牛肉了！
公主殿下，您確定您是在逃難？
滿滿一車廂的東西，有一包包的糧食，有新鮮的果蔬肉蛋，還有油鹽醬醋。
這還不算什麼，更誇張的是，馬車上，居然還有一個大大的銅鼎。
這是要吃羊肉鍋子？
舉辦大型宴會？
高盛、紅袖等幾個管事，也算是在宮裏開過眼界。
但，似自家公主這般做派，還真的是頭一遭見到。
當然，真正讓三個管事折服的，還有公主這種憑空閃現的神仙手段。
這裏雖然不是荒郊野外，可也是相對偏僻的小鎮。
鎮上物資遠遠不如京城，尤其是在現在這個特殊情況，拿着金子、銀子，都未必能夠買到好東西。
公主倒好，只是出去轉了一圈，就弄來這麼多。
而其他的宮人，想法就簡單多了。
主人有本事，能夠吃肉，他們這些做奴婢的，好歹也能喝口湯啊。
沈嫿：……喝湯算什麼？
有肉一起吃！
她從皇宮裏，不知搬了多少好東西。
除了食材，她連御廚們做飯、燒水用的大鐵鍋，也都弄了來。
這個架空的朝代，還沒有炒菜。
不是不知道這種烹飪方式，而是受到了客觀條件的限制——炒菜要用鐵鍋。
但，鐵鍋難得啊。
鐵本身就是朝廷嚴格管理的戰略物資，與鹽一樣，都是朝廷壟斷的。
民間不得自私開礦，更不能擁有鐵質用具。
菜刀、剪刀以及鋤頭等鐵打的物件兒，基本上都是尋常百姓家裏的重要資產。
每家能有一件就已經非常不容易。
鐵鍋？
根本不可能。
沒有鐵鍋，炒菜這種烹飪方式就不可能大面積流傳。
幸而在皇宮，不受種種限制，還有鐵鍋、蒸鍋等等炊具。
沈嫿全都收進了空間。
現在倒是省了找鐵匠去鍛造鐵鍋的功夫了。
有鐵鍋，有肉，也有柴火，還有那麼多需要收攏的手下，沈嫿覺得，完全可以獎勵大家一份紅燒肉。
但，很快，沈嫿就發現了問題——沒有豬肉！
在古代，沒有劁豬的技術，豬肉就會有腥臊味兒，屬於低賤的食材。
貴人們大多食用牛、羊肉。
牛又是耕牛，歷代朝廷為了保護耕牛，基本上都會明令不許吃牛肉。
但，這種規定是管不住權貴的。
且，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總有“變通”的方法。
牛若是病死，或是意外死亡，它的肉便可以吃。
所以，許多權貴家裏，經常能夠吃到病死、摔死的新鮮牛肉。
權貴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說皇宮裏了。
御膳房裏，備着的全都是皇莊上送來的、專門飼養的上等牛肉、羊肉。
就是沒有豬肉！
沈嫿：……想吃口紅燒肉，還挺麻煩的。
首先要有豬，還要劁豬，然後再——
等等，紅燒肉的靈魂不只是豬五花，還有糖啊。
而沈嫿通過接收的記憶得知，在這個架空的大盛朝，糖還是蜂糖，沒有蔗糖。
甘蔗呢，大多也都用來製成柘漿，或是直接啃食。
還需要熬糖！
“熬糖不怕！我的空間裏有甘蔗。”
幸虧在皇宮裏大肆收、收、收的時候，沈嫿沒有漏掉暖房裏的那些南方果木。
其中就有甘蔗。
只是，熬糖需要時間，也需要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
雖然在高盛等宮人眼中，沈嫿如今的做派，不是逃難，而是在郊遊。
但，事實上，他們就是在逃難。
阿史那雄的叛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直入京城，追殺聖駕。
沈嫿只得將一個個的計劃暫時壓下，先走吧，沿途找到合適的落腳點，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在路上，條件難免簡陋。”
沈嫿微微嘆息着，對高盛吩咐道，“今天大家都累了一天，熬一些熱熱的牛肉粥，吃了好休息。”
“待咱們安頓下來，再吃些好的。”
高盛瞪大了眼睛，“牛肉粥？大家？”
公主殿下的意思是，所有人都有份兒？
沈嫿有些不解，但還是點點頭，“是啊！我不是把銅鼎都拿來了嘛。”
“高盛，你就在尚食局當差，應該也會熬粥、做飯吧？”
沈嫿或許還記不住所有宮人的姓名、來歷等，但對於高盛、綠萼、紅袖三個管事，還是有了一定的了解。
高盛就是尚食局的小太監，雖然不在御膳房當差，卻也是常年跟御膳房打交道。
就算是看，應該也能學到一些廚藝。
“會！奴婢會！”
高盛趕忙點頭，並主動介紹，“除了奴婢，還有兩個小太監，他們都在御膳房打雜。”
“雖然不如灶上的大師傅，卻也會做些飯食。”
這，絕對是謙虛的說辭。
不說那兩個御膳房的小太監了，就是高盛自己，也會幾個拿手菜。
他們都是最底層的小太監，想要在這個複雜、殘酷的深宮裏活下去，就要有所資本。
要麼聰明嘴甜，要麼有所特長。
尤其是一技之長，最為要緊。
就算無法在後宮熬出頭，等老了，出了宮，也能靠手藝養活自己。
但，做飯什麼的，不是重點啊。
重點是——
“公主殿下，奴婢這就去熬牛肉粥！您和王嬤嬤多用些——”
至於他們這些奴婢，能有口吃的就不錯了。
哪裏還敢奢望跟主子吃一樣的好東西？
“我和嬤嬤能不能多吃一口，要看你們的手藝。”
“高盛，拿出看家的本事，好好做飯，左右你們也是要吃的。”
沈嫿心情不錯，還跟高盛開了個玩笑。
高盛的眼神有些複雜：所以，剛才我沒有聽錯，公主確實想跟大家吃一樣的飯食。
他們、他們這些宮人，何德何能啊，竟能遇到如此好的主子？
……
不一會兒，大大的銅鼎便在院子裏架了起來。
下面是火堆，熊熊火苗歡快地舔着鍋底。
大大的銅鼎里，水已經沸騰，兩個伶俐的小太監又是淘米，又是切牛肉粒，不多時，銅鼎里便散出了濃郁的香味兒。
“好香啊！”
“還是古代好，沒有喪屍，沒有核污染，所有的食材都是原汁原味！”
沈嫿吸了吸鼻子，穿來近一天的時間，她終於有了最為真實的感受。
而這場奇遇，也彷彿是那麼的美好。
高盛等宮人們，比沈嫿還有欣喜：乾淨獨立的院落，清爽的外傷葯，還有翻滾的牛肉湯……公主殿下，我們跟定你了！